16、Part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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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还有说话的女主人，连带着当年那段回忆，一并冲上脑梢。
说不上来现在还能有什么想法，复杂难言的情绪沉重地压迫着她。脾气一上来，安然便利索地甩手，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毫不留情地丢进右手旁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随后安然一声不吭地看着一些汤汁从塑料袋里流出来，她扯了扯嘴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电视台。
她匆匆地赶来这里，没多久又不留一丝痕迹地离开……她究竟在做什么可笑的无用功？可她毕竟还没笨到傻乎乎地选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第一次摔到头破血流，还好第二次只是擦破皮出了点血而已。
走出电视台，安然看到有一辆熟悉的车。她赶紧掉头试图跑开，但对方已经抢先一步叫她的名字了：“安然。”
是陆澈。
他戴着一副墨镜走下车，向她招了招手。
安然再三犹豫后提心吊胆地走了过去。
“上车。”走到陆澈面前，他却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命令。安然没有动，最后还是陆澈把她推进车里。“砰”的一声，他很大力地把门甩上。
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鬼脾气！安然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一路上陆澈异常沉默，而车开得飞快，窗外的景物急速后退。
半个小时后，陆澈把车停在她原先住的公寓楼下。
安然走下车，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陆澈使劲地拽着手一口气跑上七楼天台。
陆澈把门推开，而后松开安然的手，先行踏了进去。
“陆……”本来还想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可一看到摆在正中央的桌子上的一箱白酒，安然即刻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
八成是陆澈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压根就是无聊作祟，随便拉一个倒霉的人过来陪他喝酒。
而她偏偏就是那个倒霉的人。
装了满满一杯酒的玻璃杯子已经移到眼前，陆澈用极为坚定的眼神直视着安然，容不得她开口拒绝。
安然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好在她酒量并不算太差。
大四的时候，失恋的言晓芙买了一瓶高浓度的白酒，拖着安然到女生宿舍楼下的院子里，打算一杯接着一杯地把一大瓶白酒喝掉。喝了三分之二，有了些许醉意，闹到兴头上的言晓芙又缠着她玩真心话大冒险。隐约记得她猜拳猜输了，言晓芙一直追问她逼着 “安然你为什么大学四年来都没有谈恋爱？”这个八卦问题的答案。
她当时如实地回了什么，内容已然记不清了，但毫无疑问，十有八九离不开“程以初”那三个字。
记忆戛然而止，回归现实，她还得陪着心情极端低落的陆澈喝酒。“陆澈，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安然太了解这家伙了，能打击到他萎靡不振的地步，除了家里发生什么意外之外，还能有什么。
“别说废话，喝酒就是了。”
大少爷语气恶质地回她。
看在他没心情的份上，她也懒得和他争执。
两个人低下头沉闷地重复着两个单调的动作，倒酒和喝酒，这样意外和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天台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为止。
走进来的是几天前只见过一面的陆澈的私人医生沈城。
“安小姐，陆澈已经醉了，你扶他回去吧。”沈城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他扫了一眼安然，又补充说，“这里交给我来收拾吧。”
“他酒量很好。”言外之意是她根本不需要扶他回去。
沈城微微笑，看着安然摇了摇头，说：“今天是他生母的忌日，你这个做姐姐的，连扶一个在母亲忌日上喝醉酒的弟弟回房睡觉这么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吗？”
安然怔住了，伸向酒杯的动作也停滞了。
今天竟然是陆阿姨的忌日。
得知这个消息的她免不了多看陆澈几眼，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柔然和怜悯。
陆阿姨去世后，长年不回家的陆志伟直接在外头买了一套房子。银屏前模范夫妻的模样随着这个惊人的消息土崩瓦解。从那以后，陆澈变得越发沉默，对安然的欺凌程度也越发严峻。
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动不动就对自己拳打脚踢，或者恶言恶语讽刺，或者大冬天里蓄意把她关在门外一整个晚上。安然也很少反抗，她一心只想着刻苦钻研，赶紧高考，好考一个远离B市的大学，躲得远远的，不再和陆家有任何瓜葛。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还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高考前一个月是安然的生日。
陆澈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了，家里只剩她一个人。
生日少了一个特别的人，对于她而言，再特殊的节日也会变得平淡无奇。
今年程以初还是没有出现。
以前拉过小手指打钩钩发誓每一年的生日都会出席，他却老是食言。安然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许程以初真的很忙吧。胡思乱想一番后，她拿出一本练习册，埋头演算上面的难题。
还有一个月的就高考了，别说学校不给高三生丝毫喘息的机会，就算是安然她自己，也绝对不会给自己一丝歇息的可能性。她不允许自己考砸，目标就是程以初考上的G大，这样一来既能远离B市，又能接近程以初。
一想起程以初，安然就偷懒地停下笔。她咬住笔头，弯着眼睛傻笑，一下子连认真做题的心思也没有了。
这个时候从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
安然警惕地扭过头，看到了一个月才回来一次的陆志伟。
“陆叔叔。”安然站了起来。
陆志伟走过来，摇摇晃晃的，还夹带着一身熏天的酒气。
显然他喝醉酒了。
安然离开座位，想到厨房给他倒一杯牛奶解酒。
然而才走到陆志伟面前，就被他牢牢地擒住手腕。安然吓了一跳，挣扎几下，对方却抓得更紧。“陆叔叔，我到厨房给你拿牛奶……”这时她举起另一只手试图推开陆志伟。
她的反抗激起了陆志伟眼底的阴霾。
陆志伟一把抱起安然，把她狠狠地摔到床上，一言不发地扑了上去。
巨大的恐慌蓦然罩住安然，她这才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陆志伟已经胡乱地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冷气一点一点地侵袭她。
安然仍在反抗，可这点抗拒使得陆志伟的手劲加重，也使得他阴郁的眼神死死地锁在她脸上。
“陆叔叔……”安然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志伟看她的眼光里有了些许别样的意味。他经常在安然面前提她和她母亲长得有多么相像，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偶尔陆志伟还会和安然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起他当年追她母亲的趣事，感慨当年师妹没有选择自己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
而她从来没有对这个和蔼可亲的叔叔竖起警觉，只当是他年纪大了忍不住怀旧罢了，从未往这方面深思过，久而久之，非但没有怀疑陆志伟，反而有点同情他。
结果酝酿出这样的祸端。
安然吓得眼泪扑扑地流下来。
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营救她的人。
那个可以驾着七彩云朵来救她的王子，在许下诺言之后就毫无循迹地消失了。
而她也不是童话故事里，危险时刻总会有人出手相救的落难公主。
陆志伟激烈而疯狂的吻落在她脸上，强猛的酒气逼得她差点晕了过去。
她几乎绝望，要放弃了，却有人大步冲了过来，一把揪起陆志伟的后衣领。对方简直用尽了自身所有的力气，把陆志伟推到地上。安然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就被厚重的被子严严实实盖住全身。
“你在干什么！”
是陆澈的声音。
居然是陆澈的声音。
安然小心翼翼地扯开一个小口向外看，吃惊地看到陆澈一拳打在陆志伟的脸颊上。陆志伟愤怒地举起手，陆澈镇静地盯着他，冷淡地说：“如果你不怕刚才的视频传出去会影响到你伪君子的形象的话，那就下着一拳头。如果你怕的话，立刻给我滚出去。”
陆志伟到底还是关心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稍稍收敛了不少，灰溜溜地摔门而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安然和陆澈。
“陆澈……”眼见陆澈转身离开，安然赶忙开口说话。
“我没打算离开，只是帮你倒杯水而已。”陆澈背对着她，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惊心的场面吧，他削瘦的肩膀不停在发抖。
陆澈丢下这句话后，迅速端来一杯热水递给安然。
安然裹紧被子，接过杯子的手依然剧烈地抖动，一个不小心，杯子在交接的过程中掉到地上。
“哗啦”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喂！”玻璃差点扎进陆澈的脚，陆澈连忙跳开一步。
都到了这个时候，陆澈还发少爷脾气。他瞪她，见安然也浑身颤抖，不由叹了叹气，而后张开双手把安然拥进怀里。陆澈一边抚摸着安然的头发，一边轻声哄她，直到安然好不容易在惊吓中入睡，他才空闲下来收拾屋子里的残局。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Part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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