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落跑的娘子

13、Part 13

　　他们两个……认识吗？
　　林小梅从身边大步跨了过去，急忙走到程以初面前。程以初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相视一笑。随即林小梅说了什么趣事，把程以初逗乐了。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样自然而不做作，连眼角都有明显的笑意。
　　安然忽然有些嫉妒林小梅，这是她和程以初重逢以来，她首次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如十二年前那个稳重少年才会有的笑容。她失落地垂下头，悄悄地转过身，躲到柜台边。
　　大概是因为门口边难得站着一个神级的帅哥，小店才开门没多久，进来买东西的人就多得吓人。收银台处排了长长的一条队伍，不少女孩子趁排队的时间回过头张望。偶尔目光和程以初对上了，女孩会抿着嘴笑，而后害羞地别过脸低头弄自己的裙摆。还有胆子大一点的女孩跑过去和程以初搭讪，好脾气的程以初有求必应，满足她们提出的握手、合影要求。
　　“靠，我来这里工作几个月，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上！”说话的是和安然一起站班的石佳，她是今年的毕业生，在这里工作快三个月了。人一多，她忙不过来，就差没赶上手脚并用地算钱、收钱和找钱。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林小梅打了两个盒饭回来，递给石佳和安然。
　　石佳接过饭盒，一边打开盒子，一边和林小梅提议说，“老板，不如你干脆找那个帅哥来我们店专门站门口迎宾算了。”见林小梅光笑着不说话，石佳拉上安然，问她，“安然，你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吧？”
　　安然也只顾着笑，摇头不说话。
　　“哎，你们两个就会傻笑，怎么都不想办法趁机多赚一点呢！”石佳不由抗议，这么一个大好时机啊，老板和安然怎么就能忍痛放过呢。
　　林小梅被石佳瞪得虚弱了，微微低下头，轻声说：“不行啦，我们请不了的……”
　　“为什么啊？”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石佳是不会死心的。
　　林小梅声音又降了一个音调，他特意压低音量说：“他是程以初……”
　　“啊，程以……唔唔唔……”石佳惊讶得几乎要跳起来，“初”字还未出口，怕惹来不便的林小梅赶紧捂住她的嘴巴。等到林小梅松开手后，憋坏的石佳大口大口地喘气，尚是疑信参半地问林小梅，“真的吗？哇塞，那可是我的偶像啊！我超级喜欢他的声音，没想到真人长得这么好看！啊，老板，你可以把他介绍给我吗？”石佳激动地抓住林小梅的胳膊，抱在怀里摇晃。
　　林小梅的胳膊都快被她摇得脱臼了，可他又不好意思挣扎，只好把烫手的芋头丢给安然：“你去问安然啊……”
　　刚刚还以看戏人身份凑热闹围观的安然一下子被林小梅拖下水，她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被扑上来的石佳按在椅子上。
　　“安然姐，你也认识程以初啊，可不可以把他介绍给我？”有求于人的时候，石佳不但说起话来用上一个甜腻腻的腔调，而且开口叫安然姐姐好套个近乎。
　　安然侧开脸，紧急地望向站在一旁的林小梅。可惜对方没接受到她求救的信号，他偏低头，看着自己犯疼的右胳膊，横过手轻轻揉捏。
　　“安然姐！”见安然的眼光没有聚焦在自己身上，石佳急了，两只魔爪伸向安然的双肩。
　　安然被她摇回神，傻了半拍后，笑着说：“我……我和他不熟。”说完这句话后，她无意识地扭过头看着林小梅。而林小梅也在这一秒钟，抬起头望了过来。
　　他一向平淡的眼神里，怎么倏尔就闪过了一丝愤懑的痕迹。
　　动不动就紧张说话还会结巴的林小梅此时无比却镇定地拉开安然和石佳，并对石佳说：“石佳，你可以提前回去了。”
　　要不到答案的石佳听到能提前下班的消息，顿时欣喜若狂，什么程以初，什么联系方式，那统统都是天边的浮云。她立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分别和安然、林小梅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溜走了。
　　石佳离开以后，林小梅搬了张凳子坐在安然对面。
　　安然在对方的凝视下，还能旁若无人地端起盒饭猛吃。
　　“你明明和师兄同居了……”和安然比起来，明显不是一个级别的林小梅很快就淡定无能地提出疑问。
　　相形之下，安然显得既不是体面，又不给对方难处，她笑了一笑，提醒林小梅：“老板，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没有师兄，这份工作你……”林小梅猛地往后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刺啦”尖锐的一声把安然和林小梅都慑住了。
　　林小梅扶着椅背慢慢地坐回去，然后慢慢地把他刚才差一点就冲出口的话消化掉。他强颜为笑地瞧着安然，随后心不在焉地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
　　安然也应付式地微笑，接着埋头扒饭。
　　她在这种沉闷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气氛里，火光电石间，从林小梅露出马脚的话里刨根寻底地找到了隐藏的答案，——他刚刚说如果没有师兄，这份工作……那被他及时省略的话，其实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吧？因为这份工作，她是在程以初的委托之下，才得以获取的。
　　事实就是这样子的吧……
　　可是都知道答案了，为什么她的嘴巴却又不受控制地询问林小梅：“老板，这个工作，是程以初拜托你的吧？”
　　“没有啊，不是啊，怎么可能啊……”好吧，林小梅自己都觉得这谎话他是没有能力自圆其说下去，干脆坦白地承认好了，“是啦，就是师兄找我的。”要不然喔，在员工已满、店铺的经营也走上正常轨道好一段时间的状态下，除非他脑子进水了才会招聘新的员工。
　　果然是这样，那程以初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安然也不必问了。
　　“因为今天是你上班的第一天啊，师兄才过来看看的。”不过老板多嘴了……而且老板还三八过头地教育起她来，“安然啊，你回去之后好好照顾一下师兄。他鼻音很重，声音也沙哑，估计是感冒了。同住一个屋檐下，你要好好看着师兄。”
　　肯定是昨晚大雨天里把外套借给她了，程以初的感冒才加重的。安然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
　　老板在这一刻言晓芙附身了，非常八卦又热情地推销程以初说：“师兄以前在学校就很受欢迎，他对谁都好得不得了。在H大播音系历届学生会主席里，他可是唯一一个平易近人、从不乱发脾气的帅哥主席。”
　　现在是在干吗，给她详细介绍她错失掉的他那光辉的大学四年吗？如果老板够聪明，应该能看出她现在不耐烦略显烦躁的表情，也就应该见好就收地闭嘴沉默地呆坐在一边儿。
　　好可惜老板和她默契不够，仍然喋喋说个没停：“最奇怪的是，师兄大学四年里虽然身边美女如云，绯闻也多得数不过来，他却没有认真地空闲下来谈一场恋爱。”
　　安然握着筷子的手猛然一松，筷子顺势掉在地上。她慌乱地看了一眼林小梅，立马蹲下去捡起筷子，然后拿着筷子跑到厕所清洗。
　　她把水龙头拧到最大，仿佛“哗啦啦”直响的水声可以掩盖住她内心的惊恐张皇。她的手停滞在半空中，任由冷冰冰的水的打在上面，滴到心上。镜子里那张失色无措的脸是谁的面孔，瞪大的眼睛却空洞无神，目光好像集聚在镜子上，又好像透过镜子穿越到看不见的地方。
　　林小梅说的那个人，那个好好先生，那个没有谈恋爱的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主席，真的是程以初吗？假如真的是他，那为什么和她亲眼所看到的真相不同，又和她亲耳听到的事实相违背？
　　大四那年，终于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歇口气的安然，丢下手头上还差一点就能收尾的毕业论文，她拍了拍坐在对面悠闲泡日剧的言晓芙的肩膀问：“我们要不要出去走一走？”上个月同宿舍的另外两个女孩一同搬到校外住，四人间的宿舍只剩下她们两个。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为了毕业论文宅在宿舍整整一个月！
　　安然觉得她们再不出去透透气的话，一定会憋出一身毛病来的。她才不管言晓芙百般的不愿意，像拖死猪一样把蓬头垢面的言晓芙拖了出去。
　　一心牵挂着日剧里极品帅哥的言晓芙被拖到楼下还摆着一张怨妇脸，怏怏不乐地瞅着安然，好像安然破坏了她和美男完美的约会一样。
　　“言晓芙，吃外卖都吃了一个月，你就不腻啊。我们总得抽出半天亲自上馆子，然后逛逛校园吧？再过一两个月，我们可就毕业了，现在不抓紧时间拍照什么的，以后可就没时间了。”
　　“呜呜呜呜，安然，你还我柏原崇……”魂不守舍的言晓芙暂时没和她住在同一个星球上。
　　安然不再指望能劝出什么成绩来，一头黑线地像遛小狗一样拖着看上去一脸欲求不满的言晓芙往外走。没有目的地，心里也没有任何负担，走到哪里，乐得自在的安然就掏出相机胡乱拍照。当然，她会恶作剧地把言晓芙丑巴巴的样子照下来，被言晓芙发现后，她们两个在草坪上追着闹欢。万一不慎跌倒，安然和言晓芙就滚缩成一团，抱在一起互相抢着相机玩。
　　后来玩累了，她们就坐在大树下休息。
　　安然低头拨弄开粘在衣服上的草渍。
　　言晓芙则不错过任何一个看美男的绝佳时机，她左顾右盼，环视了一圈，忽然兴奋地叫起来：“哇！”她推了推身边的安然，伸出手指指向女生宿舍大院外的马路，又说，“安然，你看那个人，好高好帅！”
　　安然视如敝屣地哼了哼，向来以美男为稀有保护动物著称的Z大怎么可能会出现惊为天人的帅哥，言晓芙绝对是柏原崇看多了随便捡一个路人甲就当成是美人崇。
　　“安然，你快看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言晓芙又推她。
　　安然怕她会没完没了地推自己，便听话地抬起头，望了过去。
　　“帅吧？啊，好像吴彦祖啊！”身旁的言晓芙自顾自地犯花痴，丝毫没有留意到安然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
　　安然的耳廓里有“嗡嗡嗡”的不明噪声在不断扩音，盖过了言晓芙的赞叹声，也盖过了她“咚——，咚——，咚——”迟缓下来的心跳声。
　　怎么……会是他？
　　不，确切地说，怎么会是他们？

作者有话说

　　各种考试……打滚。。。55555
周五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