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别》皮小灿

3、第二面

　　林漾算是在锦衣玉食下长大，想要什么，沈佩和林锦城都会尽量满足。
　　转学手续办的很顺利，下楼的时候，与秦霖菲打个照面。
　　她们往上，擦肩而过的时候，还说了句话。
　　“小哑巴，我秦霖菲记住你了！”
　　落在林漾耳中，她只会觉得弱智。
　　毕竟扁市距离北城1700多公里，说出来简直是虚无缥缈。
　　半个月，怎么会如此不舍？
　　她坐在车边，习惯性靠窗。等路过后巷口的时候，她不自觉身子坐正。
　　沈佩注意到林漾的低落，轻轻把她搂紧。
　　“回北城了，想要吃点什么？”
　　女生没说话，也没做任何手势。
　　车都已经开过后巷一段距离，她的脑袋还是撇向车窗。
　　安静的沉默，不禁让女人皱眉。
　　林漾变了，变的让沈佩都摸不透。
　　……
　　回到北城半年后，林漾基本在学校已经适应。
　　步入初中，学业比以前累的多。
　　而她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秘密，她逐渐开始把自己的心事写在日记里。
　　为了不被妈妈看到，她还特意买的密码本。
　　林锦城是在来年开春的时候彻底完结所有在扁市的工作，才回来北城。
　　提到扁市，林漾总下意识会想起“他”。
　　“漾漾，我看你房间柜子里有件旧外套，是什么时候买的，要不要妈妈帮你扔了。”
　　她真怕沈佩扔了，一着急，喊了出来。
　　“不要！”
　　瞬间让女人一愣，连林漾自己也是。
　　她开始比划手势，“我——自——己——会——整——理。”
　　说着就推沈佩出去，关上了卧室门。
　　反应很大，林漾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简简单单的一件黑色外套挂在她众多衣服中，显的格格不入。
　　但在她心里就不一样，就是这件干净外套遮挡了脏兮兮的她。
　　也或许，这是下次见到他，能唯一找到的聊天借口。
　　……
　　中考过后，林漾因成绩优异考上了北城最好的高中。
　　沈佩和林锦城特别高兴，给她买了好多东西。
　　看着满屋子，突然意识到，他们还在把她当小孩子。
　　上了高中过后，林漾的自闭症越来越严重。
　　不爱笑，每天除了埋头学习，其他时间就是在发呆。
　　沈佩担心，想着带她去医院看看。
　　可她都拒绝，女人拗不过，只好依她。
　　林漾一直都挺抗拒别人把她当做另类的，有时候她就在想，
　　不说话，一人独来独往就是不合群吗？
　　看着学校一群女生为了迎合，融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从而委屈自己。
　　她想不通，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北城高中分为两类，一类就是北城本地人，而另一类就是从外地考进来的。
　　一直都说，北城是个繁华城市，本地人常常都很排斥外地来的。
　　林漾之前还不信，以为在职场才会有这样的另类。
　　可现在在学校，都开始两级分化。
　　这让她，有些不解？
　　如果沈佩和林锦城没有实力在北城落户口，依她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她也要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去迎合。
　　高三基本在复习阶段，林漾学习起来又没有个时间观念。
　　经常都是在半夜才睡觉，时间长了，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不足。
　　沈佩了解过，有些人会有高考焦虑症。
　　她看最近林漾状态，精神都不怎么样，想着带她去看看心理科。
　　林漾没拒绝，因为她心里真的有很多事，也是真的想疏解和开导。
　　排队挂专家号的很多，林漾坐了一会，就去卫生间上厕所。
　　沈佩占着座，没有陪同，想着就在医院她也能独自一人。
　　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日子，医院心理科室就是比其他科室人多。
　　跟着这层楼的卫生间来上厕所的人也在外面排长队。
　　林漾不想耽误时间，直接按电梯去了一楼。
　　一楼的卫生间比上面的都要大，没多少人，进去没几分钟就出来了。
　　正准备在走廊按电梯时，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从她面前擦肩而过。
　　一秒，
　　二秒，
　　三……
　　还没到三秒，女生就追了出去。
　　此时电梯门打开，沈佩看着她跑出医院大门。
　　男生戴着帽子，裹着黑色毛绒大衣。
　　手中拿起手机举在耳旁，好像在打电话。
　　出了医院大门，就是一条马路。
　　绿灯只有5秒了，男生毫不犹豫的快跑过去对面。
　　情急之下，林漾不得不大喊，“江燎！”
　　男生没听到，她也被沈佩一把拉住。
　　女人表情严肃，紧紧拉住她想要挣脱开的手腕。
　　“你不要命了。”
　　绿灯变为红灯，林漾什么都听不到，眼神死死盯着那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红灯你都敢闯，你知不知道马路上到处都是车，你要是……”
　　“我知道。”
　　她说话了，不过语气很冷。
　　沈佩先是一愣，紧接着将她抱住。
　　开心的表情浮在脸面，“你……你刚刚……是说话了吗？”
　　随后又把她放开，捧起脸颊，“你在说，再说句话。”
　　林漾还没从刚刚的情绪缓解过来。
　　要是沈佩不拉住，她早就追上江燎。
　　他的身影，她永远不会认错。
　　他长高了，也变的比上次瘦了很多。
　　“漾漾，漾漾。”
　　女人大声叫她，林漾摇了摇头，没说话。
　　沈佩也没逼她，拉着她就进去医院。
　　刚刚号已经排到她们，女人见她半天没回来，就来找她。
　　看着卫生间一条长队，她就猜测林漾应该下一楼来了。
　　却不成想，刚出电梯，就看到刚刚那一幕。
　　等到林漾被带着进去过后，江燎才从人群中折返回来。
　　他面色憔悴，唇色发白。
　　握住手机的手指，不停颤抖。
　　“你怎么出来了，我就回家拿点东西。”
　　江燎扯起嘴角，带着笑容搂住秦绵。
　　“医院里太闷了，我就出来转转。”
　　秦锦拿他也没办法，毕竟医院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平时下班过来待几个小时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他还天天待着里面。
　　“行吧，既然都出来了。我就带你到处逛逛。”
　　江燎点点头，就被带着转身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