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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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女皇的名字就叫拉芙尔，与星系同名，下一任女皇继承皇位时，会同时继承名讳。”
云现穿好衣服，下床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它们和abo星系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云星就采集过数据，abo星系外的人类无法被虫族寄生。原因也是因为基因序列冲突，虫族的基因被注入星系外的人类、动植物时，会自动失效。”
“具体原因我们也在研究，所以暂时不需要担心你会从人类突然变成昆虫。”
感谢家人对他锻炼的督促，让他和楚休打架一晚上后还能站起来洗漱。过去是为了每周巡查一次研究所结束后不至于气喘吁吁地累倒在地，现在是感谢自己被折腾后还能生龙活虎起来再战两百年。
“不过由于女皇被虫族保护得非常严密，目前没有她的相关影像流露出来。我们也不是没有猜测过女皇是不是从古自今都是同一位，但根据目前宇宙的生物发展规律，否定了这一猜测。”
没有一个细胞能永久保持活力，这是这个宇宙目前的铁律，是无法打破的禁忌，也是对当前认知的枷锁，或者保护。
“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认知封锁，太恐怖了。放在过去，我一直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存在的概念，却没想到真实案例就在身边。”云现洗漱好，换好衣服，坐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等待他的早餐。
楚休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煎蛋，旁边的锅里正在蒸虾饺和其他点心。在听完云现的感慨后，楚家主作出点评：
“确实。”
即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在得知自己成为教科书案例的一员后，迅速冷静下来思考未来发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的行李箱里藏着的防身武器终于派上了用场，感谢白金贵宾通道的特权，让他不至于被扣留在机场的小房间接受思想教育。
在天黑前，他们还有一段平静的时光可以享受。当日暮来临，谁不知道明天是又一个清晨，还是永不亮起的黑夜。
“有点像断头饭，”云现评价道，“不过想到午饭还能再吃一顿，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现做的虾饺晶莹剔透，馅料饱满，汁水充盈，一屉四个根本不够吃。不过没关系，楚休一大早起来干活就是为了能让云现吃个够，厨房里还有好几屉，可以吃到撑。
平心而论，诺瓦星是个旅行和居住的好地方。优美的环境与无人打扰的住宅，都非常适合那些钱多得花不完的富商过来度假和养生。
可惜这里是虫族的领地，可惜虫族只是隐匿而非灭绝。有这个危险因子在，绝大部分惜命的富豪都不会选择这个地方。
“不知道道勒星系这次回亏损多少，”云现随口提了一嘴，“难得看到流淌着黄金鱼星币的星系出现投资失败，对他们来说应该也一笔小钱吧。”
会不会亏损取决于今晚与女皇的会面。楚休在心里回答，如果他死在这里，就是给道勒星系一个攻打的理由；如果能顺利返航，说明他与女皇达成了什么协议，那就一定能榨出星币——不管这个协议对他是否有利。
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赚钱的本能，金钱是维系家人的纽带。只要在家族中，就能享受到金钱带来的好处，然后在这种令人无法自拔的快/感中加入赚钱的大部队，如图滚雪球，让这个星系无限生长。
吃完早饭，云现就去门外玩雪。昨晚深夜的时候下了雪，厚厚的一层，和椰子酥一个颜色。
这里的雪是干燥轻盈的，轻轻抓一把在手里，吹一口气能再下一场人造小雪，和云星的雪一点都不一样。
他去厨房拿了两个不锈钢盆，然后开始堆雪人。楚休拿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没有参与他对象的娱乐活动。
即使是干燥的雪也是冰冷的，没一会云现就败下阵来，老老实实地去找防水手套，穿戴好后继续他的宏图伟业。
云现想起了他小时候写的作文，他冥思苦想好几个小时，终于磕磕绊绊地写了一篇出来。文章里他和大哥、堂妹一起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然后第二天太阳出来了，雪人化掉了，三个人一起悲伤地大哭。
可惜的是，写那篇文章的时候，他没有堆过雪人，也没有和家人一起，这全都是他小小脑子里的幻想。
这篇幻想得了当年作文比赛的第一名，评委们评价这篇文章充满了亲情的温暖，作者的文字里洋溢着对家人的喜爱，文笔出众，充满灵气。
同桌耗尽心思写的充满真情实感的文章落选了，他在校门口哇哇大哭，然后赶来的爸爸妈妈抱着他哄，随后他停止了哭泣，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去下馆子吃顿好的。
他就看着那家人的背影，在管家的催促声中上了飞行器回家。家里是忙得不行的父母，夫妻二人的成就可以写满一本书，于是家里没有人会关注作文比赛拿了第一名的小孩。
“走神了吗？”
楚休走过来，打断了云现的回忆。他看到自己的对象原本高高兴兴地拿不锈钢盆铲雪，突然就像呆住了一样，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为了防止云现再次思维风暴引来命运的注视，楚休立刻走上前，打断了对方的读条进程。
“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还好被你打断，不然又要变白痴了。”云现自嘲地笑了一声，“来都来了，还有一个盆，一起堆吧。”
于是，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两个人呼哧呼哧地铲雪，把雪堆到一块，然后用盆的边缘来给雪堆塑型。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个巨大的雪人贴贴出现了。
两个脸盆被当做帽子盖在雪人头顶，充满后现代艺术的气息。云现觉得自己的杰作非常完美，跑去拿相机拍了半天，然后发现相机盖没摘，气得一蹦三尺高。
中午，两人一起打车去了附近必吃榜第一名的饭店。店里冷冷清清，他们俩是唯一的一桌。
店主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为两人推荐了菜单上好评率最高的五道菜。由于人少，所以都是点的半份。菜上齐后，两人邀请店主一起过来聊天。
店主告诉他们，他的祖上是被abo星系高层流放的一名厨师，因为做的羊肉没有让某位高官的金丝雀满意，全家被流放到当时还是虫族领地的星球。
那时候大概是战争结束五十多年后，他们挤在流放飞船里瑟瑟发抖，落地后被赶入雪地，开始自生自灭。
被流放的人群中大部分是beta，偶尔还有几个omega。人们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终于在这个星球站稳了脚跟。
他们需要抵御的只有寒冷，以及传言中的虫族余孽。不过几年也没见到虫族影子的人们也勉强放下心来，开始安稳地生活。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飞船把流放的人送过来，年复一年，诺瓦星也不再是荒无人烟，甚至有了一个星球应该有的模样。
被流放的人里有工程师，有各行各业的人，他们因为得罪帝国的官僚被迫背井离乡。在打架团结一心的努力下，一起建设诺瓦星，让它从流放星变成了拉芙尔星系的主星。
只不过短短一百多年而已。
店主咪了一口烈酒，接着告诉两人关于诺瓦星的过去。
祖辈的人生下孩子后，发现孩子居然是无性别的。指仅有男女之分，不再有Alpha、beta、omega之分。因为新生儿们的后颈是平坦的，没有了产生信息素的腺体。
孩子们长大后不再受信息素影响，也能和正常人一样学习、生活和工作。为了孩子们的安全考虑，大家不约而同地隐瞒下这个秘密。
新生儿没有第二性别，相比之下，寿命也缩短了很多。他们的平均年龄只有八十岁，和他们父母几百岁比起来，不过是一眨眼。于是他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努力地生活，一起将这颗星球推向了宇宙，让宇宙看到这颗独特的星球。
再然后，就是不久前道勒星系斥巨资购买拉芙尔星系的星球，帮助星系进行基础建设，开发旅游业的事情了。
店主的故事讲完了，两人的午餐也接近尾声。听到两人要去见女皇，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示意两人不用紧张。
他说，如果虫族女皇对他们有恶意，这个星球，甚至整个星系都不会找到一个活着的人类。
道别了店主后，两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散步。街道尽头是一座已经结冰了的许愿池，透过冰面能看到池底闪着银光的硬币。
“希望以后还能来这里许愿。”云现抛出硬币，它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入许愿池出水的瓶子里。
“看来会实现的。”楚休也笑了，“我就不扔了，免得瓶子里的愿望太多，漏掉你的。”
双方相视一笑，默契地不去想今晚会发生什么。或许以后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也或许他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一起度过往后余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雪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