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婚五次，我成高句丽传奇王后》央青

29、阴谋

　　慕容云疾步走到慕容成的面前，气息未定便开口道：“听说那给马下药的男子已经招了。”
　　慕容成微微颔首，眉头却并未舒展：“嗯，但此事总觉得有些蹊跷，那人的供词似乎并不那么可信。”
　　慕容云接过口供，目光扫过上面的名字，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这个兰穆，是何许人也？”
　　慕容成沉吟片刻，脸色凝重：“兰穆，乃是兰汗之子。”
　　慕容云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手中的口供险些掉落：“兰汗？那可是我们的舅祖父，父王曾无数次夸赞他的忠诚与才智。”
　　慕容成轻轻叹了口气：“只怕这次，他是被人当了替罪羊。不过，也好，至少这份口供能让你向父王有个交代，暂且稳住局势。”
　　慕容云脸色微变，摇头道：“兄长，我们不能冤枉无辜之人。兰穆若是替罪羊，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又何在？此事若不查清，只怕会埋下更大的祸根。”
　　慕容成看着慕容云，神色复杂。
　　也就是他从小流落在外，未曾亲身经历过王室内部的斗争，才会如此天真。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慕容云的肩膀：“云弟，你可知身处这权力斗争的漩涡之中，有时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与牺牲。兰穆之事，为兄自有计较，你且放心便是。”
　　说罢，慕容成拿起口供，迈步向外走去。
　　而留在原地的慕容云，望着慕容成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迷茫与不安。
　　这背后的真相，恐怕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
　　锦绣和华道婆行至冀州边缘的西王镇，见此地依山傍水，宛如世外桃源，便心生隐居之意。她们寻得一处废弃的屋舍，一番打理后，便成了一间医馆。
　　说来也是缘分，当日锦绣救下的那名被巨石压住的男子，竟也携其兄来到镇上投奔亲戚。
　　经他二人传扬，小镇上下无人不知华道婆师徒医术高超，邻近各村病患纷纷慕名而来。
　　华道婆慈悲为怀，对穷苦人家分文不取，仅以蔬果相易，一时间，医馆名声大噪。
　　这日，一对衣衫褴褛的夫妇，怀抱一名面色惨白、气息奄奄的孩童，急匆匆踏入医馆。
　　孩童的父母满面愁容，眼中含泪，哀求道：“求神医大发慈悲，救救我们的孩子！”
　　华道婆温言抚慰：“二位莫急，先让孩子躺下，让我细细诊断。”
　　锦绣紧随其后，只见孩童虽气息微弱，但瞳孔未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华道婆缓缓伸出手，搭在孩童的脉搏上，闭目凝神。
　　片刻后，她轻叹一口气，对孩童的父母说道：“此病虽重，但并非不治之症。只是之前的治疗方法有误，才导致病情恶化。”
　　孩童的父母眼中放光，感激涕零道：“多谢神医！多谢！”
　　华道婆连忙安抚了几句，示意她随自己进入内室。
　　内室中，华道婆将一卷泛黄的古籍轻轻摊开在桌上，指着其中的一行字，对锦绣说道：“你看看这个，可曾见过？”
　　锦绣定睛一看，只见古籍上记载着一种救治之法，与她之前所学颇有不同。
　　锦绣凝视片刻，心中略有所悟，轻声道：“师父，此法弟子曾有耳闻，只是未曾亲身实践。”
　　华道婆温和地笑：“医术之道，在于学以致用。如今这孩童病情危急，刻不容缓，你且去试试吧。”
　　锦绣心中一惊，惊讶地说道：“师父，您这是要弟子……提前出师？”
　　华道婆拍了拍锦绣的肩膀，语重心长：“如今这世道纷乱，流民四起，病患无数，我等医者，更应早日学成，以济苍生。”
　　锦绣闻言，神色瞬间黯淡，这一路逃亡，她亲眼目睹了无数人间惨剧。
　　村庄被战火夷为平地，孩童在废墟中哭泣，老人病饿交加，无力回天。
　　若能借此机会，多学一分医术，多救一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此处，锦绣向华道婆深深一拜：“弟子明白了，定不负师父厚望！”
　　锦绣离开内室，开始为孩童煎药和喂药，华道婆在一旁指导。大约半个时辰后，孩童缓缓睁开眼睛，能够开口说话了。
　　孩童的父母自然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送走这一家三口后，锦绣还未及为自己的“提前出师”感到兴奋，就被更多的病人围了上来。
　　但并非所有人都对这位神医的到来抱有感激之情，尤其是镇上的巫医刘医师。
　　刘医师自诩曾为燕王的医官，医术高明，实则却是个心术不正的庸医。他擅长以巫术之名，行欺诈之实，为了名气，更是不择手段。
　　昔日，他曾设计整治其他医馆的大夫，或诬陷，或排挤，使得镇上医馆纷纷关门大吉，而他，则顺理成章地成了镇上唯一的医师。
　　但这一切，在华道婆与锦绣公主的到来后，全部都变了！
　　华道婆医术精湛，且不喜银钱，只愿以医术为民，解救苍生。而她的徒弟，锦绣公主，更是一来便因救治了一对兄弟而名声大噪。
　　刘医师心中暗恨，望着那医馆前络绎不绝的病患，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在他看来，妇道人家就应躲在家中，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他未曾想过，如今是乱世，早已没了那些陈规陋习的束缚，更何况，燕国人本就不受此等约束。
　　他手中把玩着一串漆黑的珠子，阴险一笑，似乎想出什么主意来。
　　*
　　慕容云从地牢归来，神情忧郁，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他缓缓步入膳厅，与慕容如烟共坐一桌，却不发一言。
　　慕容如烟喝汤的动作顿住，关切地问道：“云儿，你怎么了？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慕容云默然片刻，艰难地开口：“今天，那个下药的人终于招供了。”
　　慕容如烟微微一笑：“这是好事啊，至少我们知道了真相。”
　　可慕容云脸上的苦涩却愈发浓重，无力地道：“可我和大哥都对他的供词存疑。那供词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推敲。尽管如此，大哥还是选择了根据那份口供结案。”
　　他茫然无措，望向母亲：“兰穆现在被抓了，我始终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背后，恐怕还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慕容如烟神色平静，轻轻叹息一声。
　　她知道，云儿素来志在朝堂，以为凭借一腔热血与才情，便能闯出一番天地，可世间之事，往往不如人意。
　　“云儿，有时候对错并不重要。在这王权斗争中，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你大哥这样做，也许有他的考量。”
　　慕容云迷茫地抬起头，眼中残留不甘：“可父亲不是这样教我的。他告诉我，当求真知，要守正不阿。”
　　慕容如烟握住慕容云的手，柔声道：“云儿，你要明白，你的父亲，是燕王。你在晋国的十八年，就当是一场梦吧。”
　　慕容云低下头：“父亲……他也是养育了我。我不能忘记他的恩情。”
　　慕容如烟叹息着摇了摇头：“如果能选择，我宁愿你是平凡之人，远离这纷争之地。但燕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你的几个哥哥都对王位觊觎不已。你的处境依然危险，这也是我带你认亲时最担心的事情。你的相貌与燕国王室子弟不同，注定会遭受他们的压制和排挤。”
　　慕容云听后，内心更加纠结。
　　他紧握着慕容如烟的手：“娘，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保护自己，也会保你周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
　　慕容如烟欣慰地点了点头，紧紧回握住慕容云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和勇气都传递给他。
　　*
　　兰汗因儿子被抓，心急如焚，来找燕王求情。
　　他膝行至燕王面前，哀声求道：“王上，我儿是无辜的啊。求您大发慈悲，定要替他做主啊。”
　　燕王目光深邃，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舅父，下药之凶已然亲口招认，此事本王亦是爱莫能助啊。”
　　兰汗悲愤交加，声音愈发哽咽：“王上，这分明是那奸佞小人设下的圈套啊。我儿忠厚老实，怎会做出此等之事？”
　　燕王轻轻摇头：“舅父，你先起身吧。此事本王自会让人再去详查。只是，这几日怕是要委屈表弟，在牢中多待些时日了。”
　　兰汗心中失望至极，长叹一声，悲愤交加地站起身来。
　　他目光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要穿透那重重宫墙，看到自己那被囚禁的儿子。
　　片刻后，他收回思绪，神情逐渐变得阴沉。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道：“听说此次审问，乃是小王子亲自操持？真是后生可畏啊。大王子审了这么多日都未曾有丝毫进展，小王子一审便让那凶手招了供。”
　　燕王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眉宇间流露出对儿子的骄傲：“是啊，云儿确是本王的心头肉。他年纪虽小，却颇有几分本王当年的风采。”
　　兰汗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只是，小王子年岁尚幼，这审案断狱之事，还需多多历练才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话语悬在空中，带着几分隐晦的意味，“幽州西临北魏，边境不宁，正好可以让小王子前去历练一番，练练兵，长长见识。”
　　燕王目光微闪，似在思索兰汗话中的深意。
　　片刻后，他淡淡一笑：“舅父此言差矣。云儿虽年幼，却也是本王的嫡子，本王自会悉心教导，何须去那凶险之地历练？”
　　兰汗心中一凛，知自己话已说尽，再难有所作为。
　　他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失望，躬身行礼道：“是臣逾越了。臣告退。”
　　言罢，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