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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生当作人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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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户门前,锦绣身姿亭亭,不时地望向远方,眼中满是不安与忧虑。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农妇和她丈夫的神色变得慌乱,他们匆匆忙忙地往家跑。
“快走!北魏军又杀来了!”农妇惊恐地喊道。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离开!”丈夫沉声道。
说完,他们立刻开始收拾家中的贵重物品和衣物,迅速将它们装进皮囊。
锦绣站在原地,心中乱成一团,不知何去何从。
农妇再次催促道:“我们先走了,你也快些逃命吧!”
看到农妇夫急切地离开,锦绣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跟在他们后面。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绕过北魏军的驻营地,时而躲进浓密的树林,时而选择绕远路,生怕惊动了那些凶狠的敌军。
锦绣的速度不及他们敏捷,当他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藏身时,锦绣却未能及时跟上。
就在她孤身一人,焦急万分之际,一群北魏士兵突然出现,将她包围。
他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锦绣身上,眼底泛着兴奋的红芒,似乎想要吃掉猎物一般。
“嘿,这里有个小娘子啊!真是意外的收获!”领头士兵言语轻佻,上前捉住了锦绣。
其余士兵亦是面露□□,步步紧逼。锦绣心中惊恐,奋力挣扎,但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能够抵抗?
她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抓得好痛,仿佛都要被折断一样。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锦绣怒目而视,颤抖着尖叫。
士兵们置若罔闻,□□更甚,伸手欲解其衣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如电,迅猛无比,划破长空,直击那名为首的士兵咽喉。
"砰"的一声闷响,那名士兵应声倒下,脖颈处多了一条血痕。
紧接着,又是三道剑芒闪过,其余士兵相继倒地,鲜血四溅。
锦绣惊愕地抬起头,只见一身影如松,手持长剑,立于她面前。那身影剑眉星目,英姿飒爽,正是霍礼。
若非那张面容,在他身上已无半点与罗云相似之处。
锦绣愣愣地看着对方,眼中满是恐惧。她见霍礼缓步而来,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霍礼停下脚步,目光沉稳地注视着锦绣,低声道:“锦绣。”
锦绣瞪着他,眼底尽是仇恨:“你来此作甚?莫非是想将我交给刘义符?”
霍礼摇了摇头,苦涩道:“不会,我尊重你的意愿。你若想回京,我便带你回去;你若想离开,我也会放你离开。”
锦绣心中怒火更盛,冷喝一声:“滚开!我一刻都不想与你共处!”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霍礼脸上赫然印上一记清晰的耳光。
霍礼脸颊微肿,但依旧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锦绣,嘴唇轻启,道:"锦绣,不管怎样,我没想过害你性命。"
锦绣咬牙切齿,恨声道:“你就算没害我性命,也害得我家破人亡,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清楚!”
言罢,她毅然决然地从霍礼身旁走过,甚至不慎撞到他的肩膀。
霍礼身形一晃,却未敢回头,只觉心中一阵酸楚。
鲁彦带领着兵马,缓缓出城,行进间,尘土飞扬,气势如虹。
行至城郊,却遇郡守与一批官兵拦截,气氛顿时紧张。鲁彦抚摸着马鬃,轻蔑地望着前方的郡守。
郡守骑在马上,嘲讽道:“鲁将军,这新皇刚刚登基,还没招你入京,你带这么多兵马出城,意欲何为啊?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鲁彦猛地一拉缰绳,□□的战马顿时前蹄扬起,发出阵阵嘶鸣。
郡守吓得脸色煞白,立刻调转马头,连连后退。
鲁彦冷笑一声,鄙夷道:“哼,你果然投靠了刘义符,成了他的走狗。”
郡守退至安全距离,稍稍松了口气,面上强作镇定,继续得意地笑:“识时务者为俊杰嘛,只要你归顺宋公,我们自然也不会为难你。毕竟,良禽择木而栖,将军何不为自己打算打算?”
鲁彦怒斥道:“我鲁彦虽不忠君爱国,但也决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你等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无情!”
郡守心头一颤,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掩饰过去。他微微扬起下巴,挑衅道:“我如今效忠新皇,乃是顺应天命,你与我为敌,不就是犯上作乱吗?”
鲁彦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倒说说看,谁是天子,谁又是奸臣贼子?”
郡守皱眉,眼见无法说服鲁彦,便也懒得再费唇舌,用力一挥手臂,高声喝道:“来人啊,给我上!将这群叛徒全部拿下!”
随着一声令下,郡守身旁的官兵迅速攻击鲁彦所带来的兵马。
鲁彦大喝一声,举起长枪,向前猛冲而去,同时,身旁的几个士兵纷纷抽刀相迎。
一时间,钢刀交错,火光四溅,杀声震天。鲁彦凶神恶煞地挥舞着长枪,所到之处,如秋风扫落叶,敌兵纷纷倒地。
他身姿矫健,力大无穷,无人敢撄其锋。可即便是这般勇猛无敌,却也挡不住数量太多的官兵,不消片刻,身上便挂满伤痕。
经过一番激战,郡守一方的官兵终于抵挡不住鲁彦的猛攻,纷纷败退。而鲁彦,尽管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却仍带着带伤的身体一步步靠近郡守,那双充血的眼眸中,满是杀意。
郡守恐惧万分,正欲逃跑,却听丛林中传来脚步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缓步走出,正是霍礼。
郡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既惊喜又急切地喊道:“你是世子派来的对吧?快!杀了他,杀了他!”
鲁彦冷笑一声,直视霍礼:“又来一条狗。”
郡守急忙催促霍礼:“他辱骂我们,快!杀了他!杀了这个叛逆之徒!”
霍礼并未立即动手,他缓步走近鲁彦,目光深邃。
鲁彦有些力竭,强撑着单膝跪地,气若游丝地笑道:“既如此,那就比试比试!”
霍礼没有回答,他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出现在鲁彦的两名副将身旁。
那两名副将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花,两道寒光便已划过他们的脖颈。唰唰两下,二人应声倒地。
周围的士兵们一时愣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下意识后退。
霍礼的身影再次一闪,已回到原地,衣衫不乱,发丝未动。
他再次转向鲁彦,缓缓开口:“你已力竭,何必再挣扎?投降吧,或许还能留得一命。”
鲁彦怒目圆睁,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力不从心。他咬紧牙关,怒喝道:“霍礼,你休要张狂!我鲁彦就算死,也不会向你低头!”
霍礼淡淡道:“且不论你能否自保,就说你要护着这些将士,也是难如登天。你真的要执迷不悟,继续下去吗?”
鲁彦倍感屈辱与愤怒,紧握长枪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他知道霍礼在逼他死,逼他放弃抵抗。他不甘心就这样屈服,更不甘心就这样背负上一个叛徒之名!
可是,望着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们,他实在不忍心让他们为自己枉送性命。
心中一阵悲凉过后,鲁彦只觉万念俱灰。他咬紧牙关,缓缓抬手,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激起一片尘土。
将士们见状,纷纷跪地大喊:“将军!”
鲁彦闭了闭眼,随即看向霍礼,颤抖地问:“锦绣……锦绣公主呢?她怎么样了?”
霍礼冷冷道:“她已经死了。”
这几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鲁彦的心上。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霍礼,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可霍礼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没有半点变化。
鲁彦身躯剧颤,心痛欲绝。
突然,他怒吼一声,猛地向前一步,奋然拔出霍礼腰间的剑,朝自己的脖子划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他倒在了地上,双眼圆睁。
“将军!”鲁彦的手下将领们见状,纷纷惊呼着冲了过来。
他们跪在鲁彦的身边,看着他那血肉模糊的脖子,心痛如绞。
霍礼也感到惊讶,没想到鲁彦会如此决绝。他迅速收起剑时,目光落在了鲁彦腰间挂着的荷包上,便将其拆下,并戴在自己身上。
将士们跪地痛哭,他们的哭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其中一名校尉双眼赤红,抽出刀朝霍礼猛刺而去。
霍礼身形一闪,灵活地躲开了那校尉的攻击。
他身形如风,瞬间来到郡守旁边,用力一推,将郡守扔向了那名校尉。郡守猝不及防,被扔得飞了起来,正好撞上了校尉的刀锋,中刀而死。
霍礼冷静地说道:“鲁彦宁死也不愿向刘裕臣服,换取自由之身,那么你们呢?魏军已越过边境,你们是要替刘裕卖命,还是……”
校尉手中一顿,嘴唇微颤:“我们自然不会背叛将军……”
话未说完,他自己就愣住了,如今将军已死,他们这些士兵,又该何去何从?
头戴方巾的军师上前一步,低声对校尉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逃吧,哪怕落草为寇,也好过寄人篱下。”
校尉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剑,高声喊道:“兄弟们,我们走吧!”
随着校尉的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响应,或背着行囊,或提着兵器,消失在了茫茫的沙漠中。
霍礼转身离开,腰间的荷包轻轻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