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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告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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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脸上露出错愕之色,雨姚眸光闪了闪,终于没有说话。
玉笙郑重跪地,行叩首大礼,然后看向宰:“君上乃是天子苗裔,文王嫡脉,当知君臣之礼,伦常之首也,愿君上成全。”
宰脸上的错愕换为了敬重,他喟叹道:“真不知奄人之中竟有如此贤臣,不能为寡人所用,是寡人的过错。”
一个侍卫接过话儿,笑道:“君上何必自轻?人各有志,各为其主而已。”
宰颔首,正色对玉笙道:“你虽为逆贼,但忠义之心,感天动地,难怪天狗吞月,三日后寡人开坛行凶礼,你既愿自刎也可,寡人必不失礼,放心。”
玉笙亦颔首,道:“多谢鲁公厚意。”他再一次重重的叩首。
雨姚闭上了眼睛,她无力改变什么,只能遵循他的心意。
宰与玉笙你来我往的客气了几句,天色已经泛白,他也觉得乏了,打道回府,不忘命人将玉笙“置于蚕室,郑重相待。”
侍卫们客客气气的把玉笙带走了,宰也走了,雨姚低着头,跟在后面,走了一阵,宰才注意到雨姚,见她胳膊上面都是血,心里觉得晦气,说:“你也退下。”
雨姚默默的行了礼,往听弦馆去了。
她受了伤,每走一步都是煎熬,好在此时离听弦馆不远,路上也无甚人,她很快到了,推开门,她蹒跚而入。
槐此时坐在门房边,守着个灯笼,翘首以盼雨姚回来,见门开了,她火急火燎的冲上前,嚷嚷:“如何?君上可准我去太史那儿洒扫?”
雨姚一夜未眠,累的很,敷衍道:“未见到君上。”
槐熬了一晚上,等来这么一句话,气的七窍生烟,伸手推雨姚:“你这没用的东西!难怪君上瞧不上你.......“
她下手没轻没重,正好推在雨姚的肩膀上,雨姚痛叫一声,槐觉得不对劲,一看手,满手是血,她尖叫了起来:“这是怎的?!你干什么事儿去了!”
雨姚被她推倒在地上,剧痛和疲惫同时袭来,她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做。
这时,献芹等人也听见动静,走了出来,见槐在那儿大呼小叫,急忙走上前,道:“少妃......”
雨姚此时已是支撑不住了,昏了过去,槐还不死心,用脚想踢雨姚的肩膀,嘴里骂道:“装什么死!你干什么亏心事儿去了.......“
霜池忍无可忍,一脚踹在槐的身上,两人撕打成一块,
霜池年轻又壮实,槐很快被她按在地上扇耳光,槐杀猪似的叫:“雨姚你快救我!”
雨姚昏睡不动,玉帐和献芹只当没看见,小心翼翼的把雨姚搀扶进殿了,槐见雨姚叫不动,又开始叫倚熏的名儿。
倚熏早倚着窗子看了这一幕,她思量了一番,觉得自己短期内也离不得这里,倒不如把槐打发出去的好,于是走出去,慢条斯理的对霜池说:
“你这是做甚?好不好,她是少妃的养娘,少妃醒了,看见她被打了个臭死,岂有不怪罪的?”
霜池心里一犹豫,手就松了,槐趁机爬起来,对着霜池叫骂:“等着吧!等那小贱人醒了!看我不叫她治死你!”
霜池也有些害怕,嘟哝着:“我又不曾做甚,不过大家玩闹罢了。”她边说边走开了。
槐见霜池走了,又不敢追,只管跺脚骂街。
倚熏听了一会,走上前,笑道:“你老人家也是眼睛不好,要换地方,找她有甚用?夫人一句话,好多着呢!”
槐扭脸道:“你说的容易!我有多大脸面见夫人!”
倚熏道:“我告诉你老人家一个巧事儿,昨晚上天狗吞月,今儿夫人必会去祭拜太阴星君,你只守在琼苑外头,哪有什么见不到?”
槐又说:“见了夫人,她也未必肯依。”
倚熏道:“你看看你手上是什么?”
槐低头一看,自己手上都是血,顿时福至心灵,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倚熏打了个哈欠,回去枕着她的玉佩,睡觉去也。
槐一路走走停停,遇上侍卫就说去找夫人,终于到了琼苑,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琼苑里头传来香喷喷的炊烟。
槐想起自己这个时候该吃饭了,又想起自己在听弦馆的用度都是好的,一时间居然有些迷茫,不知为何要来,可转念就想起天狗吞月,顿时打定了主意。
“雨姚靠不住了,还不如找个清净地方养老。”
槐在琼苑外头站到了日上三竿,果然,等到了吕氏出来,后头缀着一串儿侍女,都穿着祭祀的礼衣。
槐连忙走过去,远远的跪下,吕氏见她拦道,不耐烦的对栀绾道:“碍眼!”
栀绾早看出是槐,忙道:“这不省事的东西,撵了吧。”说罢,给左右使眼色,便有杂役冲着槐走过去。
槐见状,忙大叫:“夫人!夫人!我有要事禀告!您要小心啊!有人做了亏心事啦!”
吕氏眉头一跳,命杂役:“拉她过来说话。”
槐如愿以偿的跪在了吕氏面前,伸出手,手上一片干涸的血渍,
她叽里咕噜的说:“雨姚半夜出去,不知干了什么亏心事,弄的血淋淋的回来!夫人必要好好查一查!”
吕氏皱眉,心里就觉得有事儿,可巧这时,白鹭走了过来,见了吕氏,不紧不慢的说:“见过夫人。”
吕氏见是他,心里不耐烦,道:“何事?”
白鹭道:“昨儿出了一件大事,玉笙竟是奄国的余孽,雨姚少妃出首了这人,君上气的不得了,这会子已是关到蚕室去了,过几日要拿他明正典刑呢,因他本是在夫人这儿服侍,故而君上让我来知会一声......“
此言一出,吕氏心里顿时又气又怕,她以为她给齐国送信的事儿露了馅,宰拿玉笙来警告于她呢!
吕氏有心发作,又不知母国是否支持自己,又恼恨宰手段狠辣,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槐不知趣,插嘴道:“雨姚少妃心里藏奸,我可呆不下去了,愿留在夫人身旁伺候,或是去太史那儿也可啊。”
吕氏五心烦躁,听槐这话,就拿她撒气:“贱婢养的奴才!也来跟我邀功不成?!给我掌嘴!”
立刻就有杂役上前,槐不料告密不成还要挨打,正想求饶呢,还没开口,就被杂役左右开弓招呼到脸上,登时眼冒金星,鼻青脸肿了起来。
吕氏此时也没了祭祀太阴星君的心情,回琼苑去,等母国的消息,或是等宰过来兴师问罪。
杂役在槐脸上招呼了许多下,打的她后槽牙掉了一颗,一只耳朵也流了血,才放过,槐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听弦馆。
迎面看见倚熏坐在庭院里晒太阳,登时怒从心头起,冲上去踢了她一脚,含糊的骂:“贱人!你出的好主意!叫夫人把我一顿好打!”
倚熏冷不防挨了一下,又不敢还手,嘟哝道:“你自己做事不仔细,得罪了人,倒怪我!?”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递着话儿,槐还想动手,倚熏撒腿就跑,槐竟是追不上,她气的坐在地上,叫骂:“没天理啦!没天理啦!”
倚熏懒得理她,三扭四扭的出去了。
献芹站在廊下,看了这一幕,早也猜出了前因后果,走回殿内守着雨姚,疡医已是来过了一遭,留了药:“伤口撒些,再喝一碗。”
雨姚此时醒了,捧着苦涩的药碗,一副怔怔的模样。
献芹想了想,还是把槐的事儿说了,“多半就是去夫人那儿告密,只不知何处惹恼了夫人,吃了一顿好打。”
雨姚没做声,一口气把苦药给喝了,过了一会,她笑对献芹道:“槐这奴才当的好,可惜夫人不领情。”
献芹无言以对。
雨姚又叹息:“有人比槐做的更好呢,我是比不得了,我也没办法了......”
献芹不明所以,这时,玉帐和霜池走了过来,端来刚刚炖好的鸡汤,雨姚看着鸡汤,想起鸡鸭是玉笙送来的,不过以后不会再有了。
她接过鸡汤,喝了一口,然后问:“槐可得了?”
霜池气不忿:“哎呀!少妃,你管她做甚?”
雨姚温柔的说:“送一碗给她吧,快去!”
霜池只得自己去了,雨姚又对玉帐和献芹道:“这几日,把剩下的鸡鸭都杀了吃掉。有一只不带小鸡的母鸡仿佛有病,吃不得,埋了吧”
献芹道:“还是留几只吧,鸡鸭下蛋,可以长远的吃着。”
雨姚摇头:“留不得了。”
献芹只得下去了,只有玉帐一人站在她面前,雨姚看着玉帐,说:“你这阵子,莫要出门,莫要惹人注意。”
玉帐问:“出了何事?”
雨姚把玉笙的事儿说了,玉帐脸白了,玉笙得势的时候曾与她兄妹相称,万一有人借机.......雨姚见她吓着了,拍了拍她的手,苍白的笑了笑:“不要紧,不过仔细一些,凡事有我呢。”
她吩咐了玉帐几句,又沉沉睡去。
玉帐心慌意乱,却毫无办法,跑去帮献芹杀鸡了。
接下来的日子,听弦馆的饮食又好了许多,也许是营养好的缘故,雨姚并没有因为伤口而发热,整个人除了略苍白一些,精神头儿还不错。
玉笙的事儿也渐渐传开了,霜池知道后气的哭,“他是奄国余孽?枉费我的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献芹打了一耳光,“住口!谁让你哭丧!”
玉帐一天比一天害怕,轻易不肯出现在众人面前。
倚熏若有似无的猜测雨姚与此事有关,槐也是这般想的,冲过来连珠炮一般的发问,被献芹赶走了。
日子就这样鸡飞狗跳的过了两日,第三日傍晚,白鹭来了,白鹭浑身都是喜气----他昨儿才拔擢了小尹,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