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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容嫔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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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我心头猛地一窒,不明白他的悲伤从何而来,在牢房外怔神了许久后,才不得已离开了。
走出大牢的时候,我给了这里的狱卒一些银子,便问出了我想要知道的消息。
那便是,自徐随入狱后,献王从未来探望过。
返程的马车上,春柳不解问我,“郡主为何要向狱卒打探那个消息?”
“献王越是什么都不做,便越是代表他已经下定决心救人,或者说,他已经在准备了,而救人的方法有三种……”
我有些疲惫地靠着车厢,眼神放空,“一是献王自己当上皇……唔!”
我话还没说完,春柳就捂住了我的嘴,紧张地提醒我不要乱说话,显然她已经是能提前猜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郡主慎言!”
我瞪了她一眼,她才讪讪地将手松开。
“第一种法子固然可以让所有问题迎刃而解,但不大容易,并且花费时间太长,等到那时,徐侍卫怕是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我继续说道:“第二种则是献王妥协,与皇帝谈好条件,而第三种则是直接劫狱救人。”
“劫狱太过危险,果然还是第二种方法比较合适。”春柳思索片刻,如此认为道。
我摇了摇头,唇角扯出一丝断然的笑,道:“对于献王来说,被人威胁的情况下,谈判不符合他的风格,他向来都习惯直接动手。”
即便对方是皇帝,但是沈忻州从来不是什么软弱之人,他多的是手段,在朝中也有不小的势力,不然怎么可能在先前夺嫡之争中安然活到现在?
“郡主似乎很了解献王?”春柳沉思片刻,逐渐反应过来献王似乎便是如我所说那般的性情,惊讶地看了我一眼。
“这不重要。”
我挑了挑眉,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道:“献王好歹是当初众位皇子里最优秀的一个,皇上的耳目遍布天下,献王又何尝不是如此?从狱中救出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件难事。既然如此,若是劫狱的话,你觉得什么时候是最合适的?”
春柳的思绪被我勾起,她忽然灵光一闪,道:“莫非是十天后,容嫔娘娘的生辰宴上?”
我笑着点了点头。
我自谢诗行身上重生已过了数月,期间已然掌握了宫中大多数重要之人与事,比如说话中提到的容嫔。
听闻容嫔便是自前世的我,也就是前皇后死后不久,荣妃被打入冷宫后,一朝得到沈景川宠爱的一名江南女子赵鸳鸳,用宫中之人的话来说,那便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堪比当年先皇后盛宠之时’。
若非容嫔出身卑微,如今怕已是贵妃位,但凭借她如今的恩宠,往后就算是成为新的一国之母都不足为奇。
故而,这容斌的生辰宴规格可不小,不仅宴请了好些朝中显赫之臣,其中花费,可谓是极尽奢华,甚至是宫人都能沾上些光,那时候众人忙于宴会,狱中看守松懈,自然便是最好的劫狱时机。
“话说起来,听闻容嫔娘娘……”
吁!
春柳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马车停下,好巧不巧的是,车夫传话来说是正好遇上了宫中的容嫔,便停了下来。
择日不如撞日,我正好也还没见过传闻里的那位容嫔,于是便带着春柳下了马车,准备行礼。
前方一辆华贵的马车上一名身着素色宫装的女子被扶下了车,她这一出现,仿佛天地都被照亮了一般。
只见那赵鸳鸳面若桃花,略施粉黛便美不胜收,好一副令人惊艳的容貌,又见其行动处娇若扶柳,温婉如月,动人极了。
我一见到她,便忽的怔住了,只呆怔地盯着她看,一时间竟是忘记行礼。
“郡主!”春柳赶紧提醒我。
我匆匆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低头便行了个标准的礼,并致了歉,“见过娘娘,怪诗行方才惊叹于娘娘的容颜,一时间失了礼数,还望娘娘勿怪。”
赵鸳鸳笑容婉然,并未怪罪于我,只随意地与我谈论了些话,最后还邀我去她宫中吃些点心。
我婉拒了,与她作别。
回到马车上,等到确定赵鸳鸳的马车走远了,我才忍不住渐渐地笑出声,笑声逐渐大了起来,格外畅快,甚至有些疯狂。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
“郡主、郡主?”春柳险些以为我疯了,赶紧安抚我,并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心中愁云顿时消散,一边笑一边问她:“你为何不曾告知于我,那位容嫔娘娘与先皇后长得如此相像?”
方才我见到赵鸳鸳时之所以会失了风度怔在当场,不是因为觉得她容貌惊人,足以令我惊叹,全然是因为我仿佛见到了前世镜子当中的自己,才会那般失态。
“奴婢方才正要说这事来着!”
春柳急急地向我解释,并低声说道:“奴婢还听闻,容嫔虽是个孤儿,但在江南时却过得不错,不愁吃穿,但后来不知怎的,得贵人引荐入宫当了宫女,不久后……”
“不久后便遇上先皇后离世,容嫔正好又撞上了悲痛之下的皇上,对先皇后思念过度的皇上不免见之心动,一朝宠幸,接着便是容嫔在那之后步步高升,我说的可对?”
我脸上挂着冷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春柳点点头,意外地道:“郡主你原本不关心这些,怎么如今竟知道得这般清楚?”
我撑着额头,嘴边的笑怎么都消不下去。
果然,天不亡我啊!
容嫔的来历我怎么会不清楚,她本便是前世的我当初安排入宫的啊!
为什么容嫔分明是一个孤儿,却能够在江南过得好?她遇到的那个贵人又是谁?她为何能得沈景川的欢心?这些我全都知道。
当年我尚是皇后,却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心中怨恨非常,故而我曾手写一封书信秘密送到献王府上,并且打听到沈忻州在江南游历的时候曾搭救过一名女子,不仅如此,他还对那名女子照顾非常,我深知沈忻州是个冷漠绝情的人,所以万分意外于他待那名女子竟是如此的不同。
那名女子,便是赵鸳鸳,她之所以能过得不错,仰仗的便是沈忻州。
我当年便想令沈忻州与沈景川反目,并想到除了可以用权力为导火索之外,便还有女人,我赌了一把,赌当年撞见沈忻州偷看沈景川洗澡乃误会一场,赌他不是断袖,我赌沈忻州对那女子纵使不是爱情,也绝非一般关系。
不仅如此,我事先派了些心腹暗地里打探,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那便是,赵鸳鸳竟是对沈忻州怀有情意,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意外之喜。
后来,我暗地里命心腹在外找人偷偷接赵鸳鸳入宫,告诉她可以帮忙撮合她与沈忻州的姻缘,但却将她教成沈景川会喜欢的样子,这样一来,有朝一日她入了沈景川的眼,成了后宫嫔妃,到那时,兄弟二人相见又会是一副怎样尴尬的景象?
就算不至于令二人兵戈相见,但至少也能令他们之间产生隔阂。
当然,若赵鸳鸳成了妃子后,心中又还舍不下沈忻州,沈景川向来嫉妒心极重,他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如此一来,他们二人必然对立,那是我所能预见的最理想的发展。
赵鸳鸳的出现和承宠皆在我的计划之中,只是我没想到,我前世未得机会见面的赵鸳鸳长得居然与前世的我有七八分像!
沈景川因为这层缘故对她盛宠非凡,我倒是可以理解为那是他的执念导致的,但沈忻州无故搭救并善待了一个仿佛与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女子,若说不是由于我的缘故,怕是不会有人相信。
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