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的维京王后》什么我的CP又BE了

4、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莫大的羞辱

　　1193年8月16日，英格博格此生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
　　那天依旧风和日丽，整个法国都沉浸在法王腓力二世与他的第二任王后丹麦的英格博格的婚宴中。
　　美酒与鲜花、音乐与舞蹈，他们让疲惫的人民短暂的欢乐了一段时间。
　　酒馆总是人们最爱的去处，那里的话题最新，无比热闹——近来他们的话题中心一直是英格博格，克努特六世在离开法国时特意混进了巴黎十多家酒吧，就是为了探听法国民众对英格博格的真实看法。
　　这方面，全世界都一样，无论法国、欧洲还是丹麦。在啤酒魅力的诱惑下，人们无所不能言。
　　克努特六世早早的点了一杯啤酒，这期间他听到的最多的是一个名叫“伊莎贝拉”的埃诺领贵族女人，她总是被拿出来与英格博格相提并论。这个女人就是腓力二世的第一任王后。
　　不过传闻说，她并不受腓力二世的宠爱，两人甚至没有留下一个孩子。
　　英格博格不会介意的，她只在乎当下，很少耿耿于怀过去或担忧畏惧未来。但离开巴黎前克努特六世还是给英格博格去了一封信，很简短，甚至可以称之为留言。因为那时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将是二人最后一次通信。句号点下，截断的不仅是单单一句话，更是埃斯特德逊兄妹十几年的相守。
　　英格博格收到信是在下午，那时克努特已经从英吉利海峡坐船驶向北海。她独自一人坐在王后寝宫里，手里捏着克努特六世的信。心里念叨：真荒唐啊哥哥，你一定不知道我今天过得多么可笑！
　　克努特六世曾在英格博格私自答应腓力二世的求婚时诅咒他们的婚姻，或许它真的奏效了，因为真的有人后悔了，不过不是英格博格——是腓力二世。
　　他，法兰克的国王腓力二世在亲自向丹麦的英格博格求婚，并与之结婚后的第二天反悔了。
　　整个法王宫都知道了，用不了多久全国都知道了，欧亚大陆都知道了，北海诸国也都知道了。他让丹麦王室，让英格博格的颜面哪里放？
　　现在英格博格有理由怀疑腓力二世是因为放不下早逝的前妻才后悔娶她了。她曾听说腓力二世悔婚是因为与克努特六世没谈拢嫁妆的多少，可克努特六世提供的是10,000银马克！
　　10,000银马克呀！那是如此丰厚的陪嫁！但都没用了，她本想去质问腓力二世——他可笑的行为和恶毒的嘴脸。一个人怎么能可恶成这样？英格博格愤愤的抹掉脸上屈辱的泪水，心想。她被软禁在“王后”寝宫，腓力二世已经在准备向罗马教会提出离婚了。她也求过门口驻守的守卫，求他们让自己见一面腓力二世，起初他们也心软过，好歹她还没被离婚，还是法国王后，不过在得到上级严厉教训后，谁也不再理会她了。
　　英格博格没有坐以待毙，几天后，她在亲信侍女玛格丽特的掩护下趁傍晚守卫换班时偷偷混了出去。这个时候，腓力二世早已与大臣们结束下午的政治会议了，他又不爱外出活动，一定在自己的寝宫用晚餐。
　　法王的寝宫附近安静极了，他最近精神状态欠佳，不喜吵闹，连门外的守卫都调到了英格博格的寝宫前，所以在英格博格溜进这条直通国王寝宫的小道后，便不用在遮遮掩掩了。
　　果然，英格博格步入的越深，就越对自己了解腓力二世的一些小细节沾沾自喜，腓力二世果真如英格博格所想的那般。他背对着英格博格，肩上披着金鸢尾长袍，王冠被他搁在桌角，听到近在咫尺的脚步声，腓力放下手中的木碗，回头：“你来了？”
　　许是生病的缘故，腓力二世面色苍白，说话声比以往更为沙哑，但这些并不能使英格博格心中的委屈消减分毫。
　　“你不应该跟我好好解释解释吗？腓力二世。”
　　“有什么好解释的？”腓力二世厌恶的眼神极力刺痛着英格博格的心，她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冰冷。她听他说：“天主恕罪，我就不应该娶一个异教徒王后。”
　　“你要以这个理由向塞莱斯廷三世提出离婚吗？”英格博格神情不屑：“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
　　“……”腓力二世反驳道：“当然不是，但却是我心中所想。”他又捧起那碗胡椒味无比浓郁的肉汤，一勺又一勺的送入口中。
　　“你不该嫁给我，我只是在及时止损罢了。”
　　“是你先引诱的我。”英格博格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她在忍受内心强烈的不甘，她想哭，也想一把把腓力摁到墙上逼他说出真正的原因——他还爱着埃诺的伊莎贝拉。
　　可是腓力二世与她对视，英格博格从他眼中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包括爱。
　　“对。”他并不掩饰：“我是另有目的的，但当我发现你不能为我带来我想要的利益时我不应该马上放手吗？”
　　“难道应该放手吗？”英格博格不解：“你就应该是个没有感情，就像你那碗该死的充斥着浓郁胡椒味的肉汤一样浑身上下充斥着该死的利益味吗！”
　　这回该换腓力不解了：“我果然与你不和，英格博格公主殿下！”他眯着眼睛，气愤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你是无忧无虑的王公贵女，你有爱你的父兄叔舅保驾护航，自然不用像我一样时刻因为一点点的利益大动干戈！”腓力二世硬是扯出了个微笑：“你懂什么？”
　　腓力二世攥紧衣袖下的拳头，被胡椒呛的咳嗽不止，他没听清英格博格越加平静的话。
　　“什么？”他问。
　　“那埃诺的伊莎贝拉呢？”英格博格又重复了一遍。
　　“你提她做什么？”
　　英格博格敏感的察觉到了腓力二世的微表情，他在她提起前妻时警戒与英格博格对视，腓力二世不愿别人提起埃诺的伊莎贝拉。
　　“埃诺的伊莎贝拉就对你有用吗？以至于她去世三年多了你依旧对她念念不忘？”英格博格指向柜子上的小画像，她曾经一直以为那是阿黛勒王太后年轻时的画像，直到后来英格博格才知道王太后是香槟人，不会穿伊莎贝拉的埃诺服饰。
　　“我不想你提起她。”腓力二世如实说。
　　“承认了？女神在上，你是放不下她，但天知道你一直都没忘记她为什么还来招惹我！你知不知道你的可笑的所作所为让丹麦的颜面丢尽了？哦，你当然知道，可你不在乎！”
　　“天哪！”腓力二世头疼不已：“你现在的举动与粗鲁的泼妇别无二致！”
　　“这不才是你们大陆人对我的真实看法？”英格博格想起了法国人们对她的评价。当她还是法王后时，她是美丽与智慧之女神，当她被悔婚后，她总是被“维京婊子”、“野蛮”、“粗鲁”、“恶毒的女巫”包围。一时间，英格博格想到了小时候她第一次了解到“大陆”，是在首席大臣叔叔、亚山舅舅和哥哥的一次书房谈话中听到的，他们口中的大陆上的人是那么的阴险、那么的狡诈，现在英格博格切实的感受到了。
　　“……”腓力二世烦躁的拜拜手，他想赶快结束这场对话：“我会将你送回丹麦的……”
　　“把我送回丹麦？”英格博格抓住腓力二世纤弱的手腕：“只要婚约一日不废除，我就一日是法兰克的王后……你别想赶我走！”
　　腓力二世嘲笑道：“你现在不是在丹麦，这里——法兰克——是我的地盘。你觉得你能越过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吗？”
　　“我们会离婚的。”他继续说：“你很快就会等到了，不过在这期间，英格博格，你就好好的在寝宫里等着吧。”

作者有话说

　　婚约一日不废，本宫便永远是法兰克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