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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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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步并作一步凑过去,周逸看到陛下向他扑来,下意识弯腰伏地,一只大手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压在怀里,女人的脸埋在他的脖颈,这里香味最浓,周逸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身体僵硬,可他还没忘李福的话,小声说道:
“陛下,臣侍是贞明殿的周逸,臣侍听闻先君后是难得的贤明之后,想着今天过节,来为君后祈福,求先君后保佑国民安泰,保佑陛下身体康健、万、万事如意。”周逸紧张得打磕巴,一时忘了后面的词。
那女人听到他的话反而闷声笑了几下,因为她为那个男人过得每一次寿辰,他都会许愿说要她万事如意。
女人依然紧紧的抱着他,轻声问道:“青青,是你吗?”周逸不知所措,好在李福上前对他努努嘴,又做了个手势,周逸看懂了,为了等着一次机会他等了三年,他心下一横,回抱住女人,香软的嘴唇凑到她的面上亲吻了一下,她怔住了,周逸以为不够,只得硬着头皮亲她的嘴唇,满是酒气,他有点不喜欢,正要松开,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钳住他,把他拉倒酒坛子里,与那个女人一起沉醉。
李福看着陛下抬手将他搂在怀里,转身直直进入凤鸾殿,李福安排准备热水衣物,男子娇弱的惊叫声被女人沙哑的喘息淹没,李福坐在廊上,为这样的夜晚她想了很多计划,做了很多准备,除了那晚的冲动,如今真正到来时,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她摸了摸脖颈的玉佩,是哥哥送给她的,和着玉佩的还有一封临终信,信很短,告诉她他生病了,突如其来的病,虽然周逸好心给过一副药,可吃了依然没用,他就快要死了,他很想她,想看看她。
如同父亲般疼爱她的哥哥等不到她进宫见她了,他就死了,她不相信身体强健的兄长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她一定要查明真相为他报仇!
如今助周逸得宠已还其恩,根据她打听的线索,她哥哥李蒙曾经在净事局里当过差,这种地方,人事简单,会是谁下药?谁伤害他呢?
李福正在沉思,叶子过来喊了她,指了指屋内,才反应过来屋内已安静下来没有动静,连忙轻叩房门。
“陛下,奴婢带水进来。”
屋内没有声音,半晌,沙哑的男声传出:
“进来吧。”
李福轻手推门而入,后面端水盆,拿毛巾的侍人进入,蜡烛又被点上几盏,屋内亮堂许多,米黄色的帷幔内是侍人为男人擦身的模糊身影,陛下早已精疲力尽睡过去,李福低着头回避,大脑快速思索,此时周逸正穿好衣物来到她身边,李福抬起头,看到他的外衫皱皱巴巴还有道口子,立即让小叶子把披风拿过来,给他围上,低声道:
“小叶子会送你回去,在凤鸾殿过夜有失礼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皇上还会召你的。”
周逸身体说不出的疲惫,加上身上的酒味让他十分恶心,头晕沉沉的,便点点头,乖乖的听她的话回去。
翌日一早,李福在服侍一脸疲惫的女人穿衣洗漱,衣物都是新的,李福跪在地上将玉佩缠绕在腰上,不其然听到她的询问:
“昨晚是哪个宫里的?”
“回万岁,昨晚是贞明殿的周贵侍,奴才听说周贵侍十分感动于先君后贤明,崇拜先君后,平日里吃斋念经,昨夜中秋特来凤鸾殿祭拜。”
“是他啊,他如今身体好了?”女人回忆了一下问道。
“听说是吃一阵了药,想必是好了?”不好昨晚怎么折腾得热火朝天的。
“你这狗奴才!”女人笑了一声,穿戴整齐后大步离去。
李福跟郑忠义把昨晚事情简单描述一番,郑忠义一瞬间便想到李福之前跟过周贵侍一段时间,便问:“是你帮他的?”
“干娘误会了,我在他那里不过干些粗活,并不多接触,这也是巧得很,昨晚皇上出去便看到他跪在地上,我也吓了一跳,然后皇上就突然抱住他……可能是他的机遇吧。”
“李福,我既认你做了干女儿,你就是我的人,我们的主子就只有皇上,你明白吧?”
“干娘,我懂的,您放心。”李福高大的身子弯曲,低着头,以表乖顺。
“嗯,你去休息吧,再过两个月就是赵太君后寿辰,他喜欢江南的双面秀,你带几个人去琅洲弄个庆寿的屏风回来,明天就出发,早去早回。”
“是,干娘。”
郑忠义离去,李福直起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个双面秀的屏风至少得一万两,这老狐狸又要借她的手薅宫里的羊毛为自己献人情,李福叹了口气,让小叶子去打听赵太君后喜欢什么样式去,自己则回偏院休息。
她日常不愿跟人亲近,攀上郑忠义后水涨船高有了自己的小院,和一个伺候的哑巴老宫侍。刚要推门而入,一个男子的身影便凑过来,李福下意识转身,是卫樱。
“前日多谢李中使和姜大夫,玉竹好了不少,如今可以下地走路了……”卫樱樱桃红润的嘴唇张开又合上,脸已恢复如常,白皙细腻,只有嘴角还有淡淡的疤痕,没有上次的羞涩,这回见她反倒抬着头直愣愣地看她。
“那就好,还有什么事吗?”李福卸下了在皇上和郑忠义面前的顺从和紧绷,又因为昨晚周逸侍寝很顺利,现在她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她一夜没睡,毫不掩饰的揉了揉眉头,一脸疲惫。
卫樱低头又抬起,迟疑了一瞬又一鼓作气道:“感谢李中使大恩,樱儿自知姿色平平,无以回报,只求李中使收留我,让我在您身边伺候您,报答您对玉竹的救命之恩!”说着跪在李福脚边,握住李福垂下的手。
卫樱想清楚了,他安分也被打,那索性就不安分了,他上次脸上被打的伤恢复了,他的脸蛋攀不上天梯,可攀个有钱有势的中使还是可以的,以后从她那得了银子,到年龄他便出宫,到时他既有钱又还是处子,再找个老实妻主岂不好?而李福是他能接触到的最好的人选,况且她人品不错,即使是他们这种最低微的侍子,她也愿意帮忙救助,想必未来他要出宫她肯定不会拦着,卫樱心有把握计划着。
“卫樱,玉竹的救命之恩怎么要你来报答?”李福的手被他握得发热,可她的心是冷的,脑子也异常冷静,卫樱姿色不俗,若是愿意舍下脸他可以去爬天梯,得圣恩,找她一个“不能”人道的中使干什么?他是谁的人?有什么目的?
“玉竹的年龄太小,还不会侍候人,我、”我可以,卫樱声音低了下去,剩下的话终究不好意思说出来,他轻轻将脸埋在李福的大手里,炙热的手心温度瞬间激起他脸上的潮红,他忍住羞涩,微微仰起头,双目湿润,带着紧张、不安和顺从,用天底下所有女人都抵抗不了的声音祈求道:
“李福中使,求您疼我…”
李福抬起卫樱的下巴,大拇指摩挲他的脸颊,细腻红润,像宫里最好的绸缎,可一样不禁玩弄,才摸了几下便泛得更红,卫樱呼吸有些急促,却一动不敢动,他忽然想起父亲教过他男人怎么落泪才惹女人疼爱的技巧,他努力鼻头一酸,一滴泪珠顺着他的面颊缓缓落下。
泪珠快要碰到手时,李福瞬间松开手,原来是找她结“对食”的,她把周逸捧上去就废九牛二虎之力,没有精力再管第二个男人,而且她为哥哥报仇后是要离开宫的,她面无表情的揉了揉眉头,
“卫樱,你是这个月第八个想伺候我的人了,好好做你的事去吧。”李福一把拽起他,“跪来跪去你的膝盖不疼吗?卫樱,我对你说最后一遍,在这宫里说你该说的话,做你该做的事,你明白吗?”她眼皮发酸,头一阵剧痛。
卫樱听到她带着警告的冰冷声音,知道这回没戏了,他爹教他的没用,为了不再惹怒她,只得低着头抹着眼泪点头。
院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中年宫侍出来,看到两人在门口挨得很近,小宫侍又哭哭啼啼的样子,有些奇怪,对李福指了指卫樱。
“冯叔,不用管他,你给我弄点吃的,我要睡一觉。”说完推门而进。
冯番虽是哑巴但不是聋子,听到她的话后,猜到这男子可能又是一个想攀附李福的人,对卫樱指了指回去的路,意思让他赶紧回去,卫樱擦干眼泪,心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他行了半个礼便离开。
李福的头疼得厉害,卧床便沉沉睡去,再醒来已是满目星辰,炉子上温着一碗米饭和一碗肉菜,这是他素日要求冯番的,他虽是内官监管事,每日手里进进出出数不清的银子,即使她不贪,也有人时不常送礼,李福能不收绝不收,收了也是转手给郑忠义,她时常提醒自己,不论是钱还是物,她只需要这一饭一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