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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被无良亲戚要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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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蒙蒙天幕笼罩下,那一篮子金灿灿的纸元宝极具存在感。
不光问话的王秋娘瞪大眼睛,其他人也是心神俱震,解皆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姝月。
王秋娘咽了口唾沫,嘴唇哆嗦道:“乖乖,拿香烛和之前回门的,活了半辈子了我还是头一回见。这许家的,愁的是哪门子疯?”
“王婶子慎言。”
许姝月把粗布盖回去,看着王秋娘悠悠道:“我爹娘都死了多少年了,不能吃不能喝的,我回门去看望他们不带这些,难不成带腊肉和鸡子?那也忒不懂事了!”
难道回门的大喜日子泡爹娘分头就是懂事?众人只觉得荒谬。
许姝月却是不觉得自己一腔肺腑之言有何不对之处,随即笑意吟吟道:“时候不早了,我便不打扰各位叔伯婶子忙活,先走一步了,误了时辰,我爹娘怕是要对他们儿婿不喜了。”
说罢,也不管众人听了她的话脸色有多惊骇,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王秋娘搓着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讷讷道:“坏事了坏事了,这老齐家成个冥婚还把人整疯了,许姝月回门不回许老大家跑她爹娘坟前去了,这不成闹笑话呢吗!不行,我得和许老大说道说道去。”
说着王秋娘就把手里的扫把扔回院子里,门一落锁,就往许家跑。
方才一块看热闹的人,顿觉没意思,嘀咕道:“人家的家事,她一个沾亲不带故的外人插哪门子手。”
一汉子冷的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随口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王秋娘一碎嘴子,何曾有这觉悟,到许老大家,把许姝月说的话给陈氏复述一遍,完了啧声道:“要我说,这许姝月真不是个东西!”
陈氏倚着柜子做绣活,闻言差点被针扎到手,心里头不耐烦王秋娘的多嘴,敷衍道:“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姝月在家时便不喜我这个嫂嫂,她此举,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陈氏端的是一副体谅小姑子的好嫂子的形象。
王秋娘当即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许家的,你就是心肠太软了,这才叫丧门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不敬哥嫂,明日就敢捅出天大的篓子,到时连累你们可就坏了。”
陈氏巴不得许姝月作天作地,把自己作死才好,可她不得不承认,王秋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许姝月那天煞孤星的命格,她原本不当回事,但是说的人多了,陈氏多少有点忌惮。
陈氏拿牙咬断线头,低头间,眼珠子转了一圈,心知王秋娘如此说,定然心里有了章法等她问。
许姝月回门来这么一手,陈氏要说不气那是假的,但是她又不蠢,平白给人递把柄。
她如何教训许姝月,还用不着王秋娘来进言献策。
陈氏不接她的话茬,漫不经心搭配:“许老大他妹子已经是齐家人了,就算闹出什么事,也是齐家人教训她,反正我说什么,那丫头也不会听,我何必去自取其辱。”
“你说是不是,王婶子?”
王秋娘眼里闪过不屑,都说许家的不是善茬,今日一见,哪有外面传闻的半分风采。自瞎她迎着寒风跑这一回。
陈氏不上钩,那她今天就算白来一趟,既然不能给死对头魏氏添堵,王秋娘便不乐意在许老大家带着了,抓了一把炉子上的花生,没好气道:“许家的心善,那老婆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家里头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走了。”
王秋娘说走就走,陈氏盯着空空如也的炉子,气的把绣活扔到一边,这死老太婆,撺掇她当前头兵就算了,还连吃带拿的!
许老大从未外面回来,陈氏大声喝道:“以后别叫那馋婆子进来,花生我还没吃两个呢,全叫她摸跑了!”
许老大不明所以,王秋娘进来喝陈氏说八卦,他一个大男人不乐意听,就出去溜达了一圈,谁知道一回来陈氏对王秋娘的态度就变了。
他往炉子前一坐。冻僵的双手搭在炉火上空,边烤边道:“几个花生而已治愈术呢个这么大气?”
“几个花生?”陈氏嗓音尖锐,看着窝窝囊囊的丈夫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王秋娘给她说的,顿时恶声道:“几个花生你是不稀罕,但是本该给你的腊肉和鸡子没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不至于吗?”
许老大莫名道:“你说啥胡话呢?什么腊肉,什么鸡子?”
陈氏语气恶劣:“我看你是忘记了今天是你妹子回门的日子了吧?”
许老大被她一提醒,终于想起这回事,他今日一直在家,却没见许姝月的身影,顿时疑惑道:“什么时辰了,她怎么还不来?”
陈氏没个好气,“她可不会来了,人家当着村里人的面,说她拎着纸钱去她爹娘坟头了。”
许老大没听明白,皱眉道:“什么意思?”
陈氏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她会爹娘的门,你这儿,人家不认是自家!许老大,你妹子这是叫全村人看咱们家笑话啊!”
说罢,陈述推开男人,出去做饭去了,她故意留许老大一个人在房间里胡思乱想,刚把米洗完,便听院门一响,,一个人影气势汹汹地出去了。
陈氏收回目光,脸上挂着得逞的笑。
而此时,空无一人的山上,许姝月依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许父许母的墓碑,许老大抠搜,许父许母死后家财全落在他手上,有陈氏撺掇,自是不乐意出钱给许父许母风光大办,随意找了处地方,就将二人安置了,连墓碑都是用木头而非石板。
乌云盖日,四野静寂,许姝月细心用盖布把墓碑上的灰尘杂草擦去,心中甚是不平静。
香烛点上。立在墓碑两侧,她斟酌许久,还是直接了当地开口:“两位想必已知晓我并非你们的女儿。”
这话说出口之后,许姝月像是解开了什么心结,后面的话便没了负担的全盘拖出。
她看着墓碑,眸光中闪烁着柔和的光,祝愿道:“若您二位在天有灵,请保佑许姝月下辈子安康如意,不再经受世间痛苦。”
她说罢,风经过,火焰摇摆,纸钱燃烧余留的灰烬腾空漂浮,兜兜转转最终落在许姝月肩头。
似是他们的回应。
下山时,可能是跪太久的缘故,许姝月的两条腿有些麻,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魏氏见到她,急迫问道:“这是怎么了?”
许姝月笑的无奈:“娘,我没事,就是跪久了腿麻了。”
齐安生皱眉,从山上到家里,路途不算近,这么长的一段距离,许姝月的腿还没好,课件身板之脆弱。
魏氏也有此感想,扶着许姝月坐下,摸着她的手冰凉,又灌了一个汤婆子给她,后悔道:“早知道我跟你一块去了。”
说着,她又担忧地问道:“路上没碰到什么事吧?”
魏氏其实是想问许姝月,有没有碰上什么多嘴的人,时下村里人都知道许姝月命硬克人,她就怕有人趁此刻薄许姝月。
许姝月摇摇头,不打算王秋娘的事告诉她,这种事让魏氏知道了,也只是徒惹她伤心,,于是道:“没人与我主动搭话。”
她改换了说法,魏氏果然没多想,提着的心落下来。
齐安生却是看了一眼许姝月,似是要说些什么,许姝月抿紧唇,等了片刻,却见他动了动嘴唇,说了另一件事。
“姝月既然回来了,那老婆子,咱们按昨晚说的,我一会去找叔公,叫他给司铭的墓定个位置。”
说起这事,魏氏的心情便低落三分,叹气道:“那我和姝月去叫大梁他们,今天就把事给办妥吧。”
在拖下去,又要下雪了。
许姝月似有所感地看向门外,抬眸,一脸愤怒的许老大咱在大门口,她措不及放的与他对上了视线。
许老大恶吼道:“许姝月,你给我滚出来!”
他声如震雷,把魏氏吓了一跳,往门外看去,见是许家老大,纳闷道:“他来做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许姝月几乎是许老大卖给齐家的,所以许姝月提出去山上看爹娘,魏氏一点没有阻拦她非要回许家的的意思。
许姝月眯起眼,想起好事的王秋娘,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她面容冷凝道:“娘,我去和他说,你和爹坐着吧。”
魏氏不是很放心,她看许老大一脸怒像,像是来找茬的,她想说什么,被齐安生拉住了胳膊,摇了摇头,低声道:“让她自己解决吧,不行,咱们两个老家伙再过去。”
魏氏只好作罢。
许姝月走到院门前,隔着大半个人高的院墙,和许老大对视,她面容沉静,与暴怒的许老大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淡声道:“你来做什么?”
许老大听了心中无名之火烧的更旺,怒斥道:“许姝月,你该叫我哥!”
许姝月神色更冷:“在你把我卖给齐家时,你就已经不是我哥了。”
“你!”许老大气的抬起手,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在许姝月脸上,一只胳膊突然出现抓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