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乙]普通社畜的生存法》枫叶乔

17、第十七章

　　玛雅在厨房里把散发着麦子香的意面搅拌进番茄海鲜酱里，最后撒上罗勒叶碎和大把芝士。浓烈的番茄和奶香气混着罗勒叶的清香让她也忍不住咽口水了。
　　她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意面往外走，正好看见雷利大叔又在喝酒了。
　　和他以往的样子不太一样。
　　大部分时候，雷利大叔喝酒是享受美味的浅酌，虽然酌着酌着就容易喝多，但他有刻意的，把冰凉的酒液含在嘴里的一段时间。
　　辛辣无比的酒如流水，今天顺着他的喉管直直滑下去了，没有丝毫的停顿。
　　像是奔着喝醉去的，像是回到青春年华了，喝上三天三夜一觉醒来立即就可以站起身干架似的。
　　和坐在他对面的青年似的的大大咧咧喝着酒。
　　玛雅竟然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雷利大叔心里肯定有很多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微笑的回忆吧。
　　她走上前把意面端上桌，又去拿了几个分装的盘子和叉子，一会到桌前就看到艾斯蠢蠢欲动伸向意面的手。
　　“啪！”她毫不留情的打他手背。
　　没办法，艾斯在烧烤摊前捞缝隙里的粉丝留给她的阴影太大了。
　　“玛雅小气鬼….”艾斯不甘不愿的缩回手，可怜巴巴的啃剩下的螃蟹壳。
　　玛雅才不理他，拿盘子开始分装意面。要最先给帮忙洗了碗的小八。
　　“玛雅是家里掌管厨房的王，对她不敬的后果很严重哦。” 雷利严肃告诫完艾斯，扭头从玛雅手里接过属于他的一盘海鲜意面。
　　谁叫掌管厨房的王先盛了他的呢，合该他先吃。
　　“嘁….”
　　虽然用一个音节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艾斯还是得老老实实等到下一盘意面。
　　拉丝的番茄意面酸甜气中带着海鲜的鲜香，混着奶香芝士，塞了满满一嘴咀嚼出弹牙爽口的麦香，是没有人能拒绝的碳水炸弹天堂。
　　一时间桌上都没有人说话了，全是埋头吸溜意面的声音。
　　番茄意面上好像下了魔咒，越吃越想吃。桌子中间那一大盘意面分着分着很快就见了底。
　　沉默中，艾斯突然张口说话了，混着满嘴的食物含糊不已，一不留神就错过了。
　　“……我怎么会坐在这里和冥王吃饭，我明明应该直接干一架才对啊。”
　　他好像才回过神来似的。
　　雷利正鼓着脸嚼意面，抬头闻言，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年轻人有干劲真好啊。”他感叹道，似是有些酒醉般打量温暖灯光下艾斯的脸，“…..来吧，干一架。先说好，我可是会赢的哦。”
　　艾斯哼笑，“老年人可别小瞧年轻人啊。”
　　什么冥王？什么干架？玛雅咬着叉子坐在中间，满脸问号。她看向对面两个安静如鸡的鱼人，又看看夏琪。
　　夏琪见怪不怪，淡定的给她递眼神 – “呵，男人。”
　　两个一老一少的男人一口气灌完了桌上的酒，留下吃得精光的盘子，一前一后出了酒馆。
　　玛雅有些好奇。她扒拉几下吃光了剩余的意面，拿上披肩也跟在后面出了门。
　　香波地应该是刚下过一场雨，水汽十足。阴云密布下没有金灿灿的黄昏，反而是近乎黎明时分般一片渐变蓝色的雾霭。四处无人。
　　海风吹散了周身的暖气，她缩着肩膀披上了披肩。
　　两个男人已经走到了台阶最下端，一人姿势闲适的站着，一人开始活动筋骨。
　　不知道从哪一个瞬间突然开始的，两人忽然化成了眼前的光影，快似雷霆在雾霭间穿梭，无法被双眼捕捉。两人□□撞，掀起阵阵气浪，吹起玛雅的披肩飘扬。
　　忽然火光大盛，像翱翔的凤凰，像炙热的太阳。一下子将雾霭烧尽，天空似乎一下就明朗起来。
　　那火似盘旋的龙势如破竹冲另一侧咬去，另一侧那个头发花白的大叔提前一步消失在原地，忽而现身一脚踏碎了火龙燃烧不已的头。
　　玛雅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这超越认知与概念的一战。突然感觉可能她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人类。
　　“好，好强…”潘潘尼躲在她身后小声说。
　　“你说，他们是不是怪物变的啊。”玛雅裹着披肩，发呆。她这才发现艾斯下午的那种打法是仁慈了。
　　“肯定是啊。”潘潘尼居然说，“不是怪物怎么当海贼啊，新世界就在眼前了。”
　　海贼。
　　玛雅对海贼一无所知。
　　但她此刻有些好奇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那么那么多的人都情愿奔波于海浪间呢？
　　为什么雷利叔和艾斯都选择了同样的宿命呢？
　　思绪飘散间，一阵轰响打断了她，一道光影被击飞至台阶底，砸出深深一个坑。
　　这，这还能活吗？玛雅忙不迭往下跑了几步，看见了艾斯垂下的黑色头发。
　　“可恶…..这老头好强。”艾斯撑起身子，抹掉嘴角的血迹。
　　雷利游刃有余的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看他坐在坑里，“看样子，白胡子果然是个最强硬又护短的父亲啊。”
　　艾斯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想和你打一场不用果实能力的架。”雷利笑纹深深，“试试吧？”
　　“试就试，没有果实照样赢你。”艾斯握紧拳头，从坑里一个箭步冲过去。
　　没有果实能力，他也一样速度快的让人心惊。
　　但令人惊奇的是，这一次他居然碰不到雷利了。
　　玛雅心惊胆战的看着艾斯一次次挥拳，全都像是打偏了毫厘似的从雷利身侧擦了过去。雷利闪躲的也很漫不经心，甚至中途看见玛雅还冲她笑了一下。
　　这两个人打架真的很不在乎边上观看的人心里的惊悚感受….
　　“你在看哪里啊！”艾斯火冒三丈，咬牙一拳狠狠挥去。这一次打在了雷利的掌心。他握住了艾斯的拳头。
　　一时间周围都静止了。
　　“…之后追人路上，不妨多用用霸气吧。”雷利望进黑发青年的眼睛里，捏紧了他的拳，“很有用的哦，抓人事半功倍。”
　　两人沉默着对视一瞬，最终艾斯缓缓放下了拳头，笑容重新出现在他嘴角，他对这场战斗的输赢结果似乎十分洒脱的接受了，他抬起双手，“我输了。不过这不过是第一次罢了，之后我还会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