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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药抚玉肌,心动藏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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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公孙信一阔步闯入视野,蓝苏竟不受控地慌了。
脸蛋不知何时泛起红晕,热度一路飙升。
怕看见,蓝苏忙不迭慌乱转身,双手抚脸,嗫嚅着:“没没……没事了。”
那仓促的一转,仿若是想将那所有羞涩藏匿起来。
但那微颤抖的肩头,却还是泄露了她的心事。
自钱二和赵四那档子事过后,蓝苏的心变了模样。
往昔她望公孙信一,毫无感觉。
可如今,目光偶然与他交汇,却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错觉。
公孙信一瞧见,背手弯腰,将头徐徐低下,自唇间溢出一句:“无为,你脸已经起肿了,遮也没用……”
蓝苏闻声,下意识抬头。
四目相对。
然而不过眨眼工夫,公孙信一却又将身子立起,背对蓝苏。
那黑金色的束发冠成了蓝苏眼前唯一能瞧见的景致。
莫名地...
她觉得那发冠也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有吗?嗯……我摸起来确实有点肿……”
念及此处,蓝苏记起公孙信一为自己上药的那一幕。
带着点小女儿家的娇态,蓝苏咬唇,撒娇道:“那个……”
“将军啊……”她轻唤着。
公孙信一轻嗯一声,似带笑意,又似在压抑某种情绪。
蓝苏见状,继续说:“你之前给我涂的那个药真的没了?”
公孙信一被她这副模样逗得低笑出声。
可片刻后,又似觉得不妥,忙调整了情绪,清了清嗓子:“你真当本将军很穷?连一瓶药膏都……”
话还未说完,蓝苏眼眸骤亮,抢着说:“那你就是还有咯!”
公孙信一无奈摇头,应:“昂是有。”
蓝苏眨了眨眼,眼巴巴地望着公孙信一,在等他下一步动作。
公孙信一却被她这目光瞧得心头一紧,下意识赶紧回避。
可那耳根处却爬上了一抹红。
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沉默片刻后,才放下,说:“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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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内
“坐下。” 公孙信一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矮凳。
蓝苏乖乖坐下。
“啵”的一声轻响。
公孙信一拔开药瓶的塞子,随后将药瓶递给了蓝苏。
“给,自己擦。”
眼神轻瞟,仿若在说,这点小事,就别再烦本将军了。
蓝苏接过,但又想着打碎了一瓶就要给公孙信一做衣服便又将药瓶递了回去。
“还是...将军来吧。”
公孙信一抱起双手:“怎么又让本将军来了?你自己没长手吗?”
蓝苏小脸涨红。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又觉词穷:“唉...我自己来吧。”
谁料公孙信一又抢着说:“算了,你可别又给本将军打碎了,到时候再给本将军做件衣裳~”
嘿,又做一件衣裳,公孙信一倒是觉得不错。
正当蓝苏将药瓶递过去时,公孙信一却突然松手,任由药瓶掉落。
随后,他又将手臂探出,佯装出一副措手不及、匆忙去接的模样,指尖‘极为’努力地想要够着药瓶....
结果……
药瓶从指尖擦过,“啪!”碎了一地。
蓝苏惶恐,睁眼:“不是我!”
公孙信一耸肩:“难道还是我?”
“明明是你没拿稳!”蓝苏提高了几分音量。
公孙信一质问:“你?”
没大没小了是吧。
蓝苏听完立马改口:“明明是将军没拿稳,还怪我了?”
公孙信一言:“你又没放在本将军手心上。”
岂有此理!
蓝苏一听这话,心中火焰难压,想这公孙信一还真是有心机。
“哼将军,您可真会颠倒黑白!无为明明稳稳递到您跟前了!跟前了!”
“都瞧见您手指碰上药瓶了!”
“怎么这会儿倒成无为没放您手心上的错了?合着您松手跟故意似的,就盼着这瓶子碎咯?”
“将军是不是想着让无为再给您做件衣裳啊?”
公孙信一被她这一通抢白,嘴角抽了抽:“哼,本将军犯得着用这等下作手段谋你几件衣裳?再说,递个物件都递不利索...还在这儿倒打一耙。”
蓝苏龇牙:“将军别耍赖了!”
听完,屋外传出一阵直笑声。
元宝早在门外候着了,但听见屋里的动静又不好打扰。
公孙信一寻声望去:“谁?”
元宝猫着身说:“将军~是元宝,元宝来给将军送晚膳了~”
“进来吧。”
蓝苏嗅着:“好香~”
元宝得令,这才直起腰,吩咐着丫鬟们进去。
食盘之上,菜肴摆放有致,香味弥漫开来,勾得人馋虫大动。
蓝苏站起身来,直接跑去了过去。
“啊——!”又一阵尖叫。
公孙信一皱眉:“?”这又怎么了?
看了蓝苏几眼后,嫌弃全摆脸上。
蓝苏退后了几步:“我的脚!”
她踩碎片上了....
公孙信一看她站不稳,便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稳稳揽住蓝苏摇摇欲坠的腰肢,说:“本将军真是服你了。”
蓝苏苦色,双手揪紧公孙信一手臂:“无为是真的痛...嘶...将军还在这说风凉话...”
元宝挠头:“将军需不需要元宝叫人来看看?”
“这点小伤用得着?”公孙信一一边说着,一边把蓝苏轻轻放在床榻上,顺势蹲下,伸手就去脱蓝苏的绣鞋。
脱鞋时,不小心碰到伤口,蓝苏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咬着手指:“不小…… 还是叫人吧将军!”
蓝苏心里头对公孙信一实在没底。
公孙信一单膝跪地,一手轻握住她脚踝,一手托着脚掌说:“这点小伤算什么?跟本将军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邪笑:“放心吧,本将军技术好着呢!”
公孙信一刚才耍赖,蓝苏不信他。
公孙信一接着说:“真的,本将军的伤口一直都是自己处理的,放心~”
“忍着点儿。” 公孙信一抬头,看着蓝苏咬着下唇,眼中噙泪却倔强地点点头,心中又是一软。
蓝苏:“那...那你慢点...轻点,我怕疼...”
公孙信一笑:“好~”
随后,他手指捏住瓷片外露部分,轻缓地开始往外拔。
途中还不忘嘲讽几句:“无为啊无为...你怎么这么霉,非得踩片大的~”
蓝苏捏拳:“将……将军,都这时候了‘还’打趣呢,无为都痛成这样了,您倒是还挑起瓷片大小了!”
公孙信一不语。
瓷片一点点被拔出,带出丝丝血水,蓝苏忍不住叫出声。
“啊——啊——!”
“啊……疼,将军您轻点儿!”
公孙信一见状,忙哄:“快好了,快好了,再忍一下。”
他吩咐着元宝:“元宝?愣着看戏呢?还不去快去拿纱布和金疮药来?”
元宝缓过神来:“噢噢~哦哦哦!”
...
公孙信一擦着蓝苏的脚。
他很细致,没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血渍。
擦拭干净后,他又打开金疮药瓶,用竹签挑出适量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
药膏凉凉的,带着淡淡的清香。
涂抹上去后,蓝苏只觉伤口处的刺痛感稍有缓解。
她问:“将军的伤口真是自己处理的?”
蓝苏半信半疑。
毕竟战场上的伤,惨烈非常,她难以想象一个人在重伤濒死之际,还能从容自救。
公孙信一听闻这话,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向蓝苏,带着不服气,答:“本将军骗你作甚?本将军几次差点殒命,都是自己把自己救活的。”
蓝苏想起公孙信一曾说自己是‘钢筋铁骨’。
她笑道:“看来将军也不是钢筋铁骨~”
公孙信一拿起纱布:“不要乱动~”
手有时忙不过来,便上嘴咬布,待空闲时,缠绕、打结,一气呵成。
蓝苏望着他,含笑:“多谢将军。”
公孙信一吩咐元宝将菜端进来。
“今天就在本将军房里睡吧,别动了。”
蓝苏懵懂:“啊?”
元宝懂了:“哦哦哦!你们几个快把菜端进去!”
几个小丫鬟瞧见,心里突然有点不自在,想,凭什么啊?!
蓝苏问:“那将军今晚去哪睡?”
“还能哪去睡?去你那间房啊...吃完早些休息吧,明天为师还要教你新技能呢~”
蓝苏惶恐:“将军,无为脚都这样了!”
公孙信一不理:“关你手什么事?脚伤了便好生养着,手又没残...早些休息吧~”
...
会房的路上,几个小丫鬟小声蛐蛐着。
有人看好笑道:“我看呐,将军对无为上心了呢~”
“就是就是,将军竟然主动让出卧房给无为,还是第一次见呢~”
中间那丫鬟倒不自在。
那丫鬟便是珠春,来将军府上有一年了。
看公孙信一对蓝苏如此,心里不舒服得很。
“吵死了!将军知道你们这样议论他吗?小心你们的脑袋!”
“也不知道这无为有什么好的,用了什么狐媚之术勾住了将军!”
回房的时候恰巧碰到了阿淼。
此番言语自然是被阿淼听了进去,她从珠春身边路过,调侃:“珠春,什么狐媚之术啊?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
珠春反驳:“不是吗?我说的有错?那丫头才来将军府上多久啊,便能睡将军房了!”
“也不知道将军喜欢她什么!”
阿淼倒不这么认为:“这我就得说说了,无为凭一人之力杀了奸商奸臣,你行吗?”
阿淼还加重了语气:“一打二,你行吗?”
珠春叉腰:“那钱二和赵四不是将军杀的?!”
其余丫鬟摇头,叹:“珠春,你消息可真不灵通...府上的人都知道是无为杀的。”
阿淼又说:“而且啊...无为有一身手艺,你有吗?”
珠春咬唇:“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会刺绣!”
阿淼叹息:“是无为姐姐先发现战袍一事有端倪,才大胆向将军诉述,你又没做什么。”
有人开玩笑道:“说不定将军早就喜欢无为了呢?”
阿淼也这么觉得。
她在想,当初无为说自己叫蓝苏时,公孙信一整个人都愣了。
还问:“你叫蓝苏?”
当时公孙信一的那表情,阿淼至今未望。
她陷入更深的思索:或许将军早就对蓝苏这个人倾心过了呢。
毕竟,他为了找蓝苏做几件衣裳,还亲自跑到淮天国去。
每次都满怀期待而去,却每次都被命运绊住脚步,阴差阳错,从未见到过蓝苏本人.....
以至于他连蓝苏长啥样都不知,却知她倾国倾城,绣艺非凡。
阿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默默将这些想法藏在了心底。
“哎呀将军,阿淼真是看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