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后妃》雪飒灵素1

27、卷15 君子好逑2

　　“今晚陛下请太真娘子到清元小殿欣赏歌舞。是新排的《霓裳羽衣舞》。”

　　“霓裳羽衣舞……”玉环默念这个名字。雍容大气，可以想象那绝对是一幕华丽纷呈又飘逸隽永的舞蹈。可现在的身份是女道士，不应该待在道观诵经念佛么？

　　“高公公，恐怕太真不方便去。”她婉言谢绝。

　　“太真娘子不必介怀。陛下也是体谅你长期待在道观里异常辛劳，所以请你过去，听听曲、看看舞，放松一下。”

　　“可是太真职责所在……”

　　“这就不像你了！”高力士截断玉环的话头，“老奴认识的你一向活泼开朗、不拘小节，不过是走出道观看一场舞，没什么大不了的。玉真公主出家十余年了，也时常宫里宫外来回走动，没什么不妥啊！”

　　玉环迟疑了一下，答应下来。“那好吧。在道观里的确把人闷坏了。”

　　高力士脸上的笑意更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我过来接你。”

　　入夜。

　　很久没这么精心地梳妆了。高力士来接玉环的时候，她正在铜镜前描眉。细长的眉型弯弯似新月一般，在黛色眉笔的勾画下显得更加圆滑、分明。

　　“好一副闲花照水的尊容。”高力士在心中感叹。但见玉环搁下手中的眉笔，转过头来笑道：“公公还要看多久，不累吗？”

　　“看美人画眉是乐事，赏心悦目。怎么会累呢？”

　　“高公公真会说话。不会是见到谁都说她是美人吧？”

　　他摇头笑道：“这在宫里唯有两人才算得上是绝代佳人。”

　　“一位是梅妃？”

　　高力士点头承认，但不以为意，似乎重点在后面。他眸色渐深，盯着玉环道，“一位是你。”

　　高力士伺候皇帝多年，阅人无数，能得到他的赞美，玉环挺高兴的。却不知道，过分的美丽往往是取祸之源。

　　“你的位置错了。你应该从左边过来，到这里，站在她后面……旋转，转，带上手，还有表情。”

　　清元小殿中灯火通明，李隆基在亲自指导舞姬跳舞。烛火温暖的光照在他微醺的脸上，很生动。这个男子，大概是唐朝皇帝中最才华横溢的一位，他的优秀也令他占据在骄傲的顶端。邪魅的眼睛，眸色幽黑，里面仿佛流动着整个世界。

　　“陛下，”高力士轻声通禀，“太真娘子到了。”

　　“叩见陛下。”玉环走到正前，向他行礼，却被他用手托·住。“不必多礼。玉环，你通晓异域舞蹈，朕想在此舞之中加上一些飞天的动作，你跳一段，给她们看看。”

　　“我可以跳吗？”

　　“可以。”

　　“谢谢陛下！我先去换身衣服。”正好高力士将百羽裙也带了过来，想必穿上它跳霓裳羽衣舞会有更加绝妙的效果。并且，改编后的《婆罗门曲》轻灵愉快，节奏丰富而多变，意境与故事性都完整了许多。

　　当音乐停止，从头来过时，玉环已经扬手站在人群之中。在灯火下，她随着节奏雀跃，一个螺旋接一个螺旋，两手不停翻飞，让人目不暇接。待到节奏变慢的时候，她身体的动作也变得飘渺起来，裙纱随着腰肢的摆动轻盈飞舞。

　　众人陶醉了。

　　如梦似幻的舞蹈和婆娑的音乐遮过了大殿的浮华，那脸上洋溢着无限憧憬的人们身临其境地体味着虚无飘渺的意境。脸上呈现出仿佛喝醉了酒一般的红晕。酒案前的李隆基陷入了对玉环的痴迷。

　　她的眉梢，眼间，唇角，偶尔的一个很漂亮的动作都会让他失神。她跳出了他心中想要的《霓裳羽衣舞》，而且同他的音乐是天作之合！

　　“陛下，玉环觉得这里还可以改改……”

　　跳完舞，两人坐在酒案边，对新出的曲谱进行修改。玉环坐得很近，李隆基可以闻到她刚刚因为运动而散发出来的香汗味，心弦被隐隐地牵动。抬起脸，便见到她可人的面容，修长的脖颈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

　　“时间不早了，玉环该回去了。”

　　“你可以多留一会儿，待会儿我让力士送你回去。”

　　“玉环可不想打扰陛下休息。”她俏皮地一笑，起身去换衣服。

　　李隆基独自坐在案前，饮了几杯酒。忽然，他甩开酒杯，站起来，朝后面的更衣室走去。

　　“朕想得到你。”

　　他掀开帘子，只穿了一件单衣的玉环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他强按在墙上。

　　她登时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公公会对自己这样。迫近的鼻息中有浓浓的酒味。“陛下，您……是不是喝醉了？”

　　“朕是醉了，却是因人而醉。”他试探地摸了摸玉环的脸。玉环轻轻地躲开，怀疑是听错了话。他索性凑上去，吻住她的嘴。

　　玉环大惊失色，用力去推，试图挣离他的怀抱。他紧紧地困住她，神经激动：“你一定得听我说清楚，我喜欢了你。你或许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但是我已经沉迷其中。如果那天在小树林里是一次无心的冒犯，那么我得告诉你，这一刻，我已经无法判断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只是明明白白的想要揽你入怀！”

　　他将千思万绪和盘托出，心里的感情再也无法压抑。玉环初是意外，而后反感，觉得这实在是荒谬！

　　她还在用力挣扎，“陛下，您快松手……放开我！”

　　“我不放，我没法再放开你。不管我们面前有多少阻碍，是失了身份也好，逆了常理也好，我对你的感情都将胜过这一切。倘若你也喜欢我，我会为你挡风遮雨，将所有的困难都连根拔除。”

　　玉环涨红了脸，羞愤难当：“这样的感情必定造成玉环的痛苦。您既然明白这是有违人情，没有理智的，那么将这些情分斩断应该不难。玉环心里只敬你是大唐皇帝，是李瑁的父亲。除此再无他想！请陛下自重！”

　　“我正是不愿令你痛苦，才等到今天。我一番苦心安排你进宫修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么？”

　　玉环变了脸色，将入道以来的事匆匆回想一遍，怒火烧起来：“入道一事原来是陛下精心策划好的。为了一己之私，你就要拆散我和李瑁？”

　　“是。我爱你都超过了对儿子的宠爱，这也令我惊奇。但请你相信，这不是一时的冲动。我对你的感情，是真情实意的付出。”

　　“不管是什么原因，您都拆散了两个该在一起的人！不管你让玉环入道为的是什么，玉环的来意不会变！请您放手，玉环要回道观了！”

　　李隆基手上的力道一点儿也没有放松，玉环急了，大口咬向他的手背，他吃痛地缩回手去。

　　两人冷冷的目光在沉默中对视。

　　她坚定，他强势。
　　她无情，他有意。

　　那一瞬间，玉环眼神中的冷淡，让他深深体会到亲情与爱情之远，中间已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但他是天子，任何人任何事，都必须听从他的旨意。如果谁不服，他就去征服！

　　李隆基再次吻上玉环的嘴，狠狠地吻着。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她还是拼命地扭过头去，气息喘喘，再回过头来，目光变得更加冷淡。

　　“如果陛下还不停止这种举动，等不到李瑁回来，玉环也无颜面活在世上。”

　　“你在想他是不是？”李隆基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还算温和。

　　“是的。”

　　他的脸色变了一瞬。

　　“李瑁是我的丈夫。他一个人在陇西过得是好是坏，是辛苦还是开心，每一点、每一天都是我的牵挂。您作为他的父亲，难道不记挂他么？”玉环的唇角轻微地跳动着。不可置信身为父亲的李隆基会这样欺辱儿媳。

　　李隆基顿生怜悯，放平了语气，说道：“这点你可以放心，陇西虽然比不上长安，但去那里也吃不了什么大苦。至于安全，卫队会保护好他。”

　　听了这两句老实话，玉环放宽了心，但想到李隆基行事的初衷，心中的愤懑没有半分消褪。

　　“他根本用不着吃苦，是你害得他远离长安！”

　　李隆基道：“你疼惜瑁儿是应该的，但也不能是非不分！”她这番话倒叫他有些生气，“对于太子之位，寿王府的势力没有算计过吗？朕不过是依法小惩大诫，你竟如此不公的看待我。”

　　玉环压住怒火，大声说道：“你却没有必要拆散我们，没有理由非拆散我们不可！”

　　李隆基阴鸷地眯起眼睛，用手抵住玉环的下巴，“他根本无法给你你想要的。你喜欢音乐、舞蹈，他不懂欣赏，只有朕才能契合你的心意，朕才能给你你想要的！”

　　“认识陛下之后，玉环确实找到了音律上的愉悦，可是……”玉环用上了痛斥的语气：“为什么要蒙骗我？”她的眼泪滚了下来。

　　李隆基无法回答，他原是想以一种简单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可惜不能处处尽如人意。

　　“陛下，求您放过我吧，玉环既然嫁给了李瑁，您就是我的公公。这种关系早已是定局了。如果让李瑁知道了您……”

　　“瑁儿知道了又怎样？”

　　他知道了一定会护她心切，做出对圣上不敬的事情来。到时候只怕……

　　“会杀了朕？”

　　李隆基语气极重地说：“朕在表达这份感情的时候就注定会与他为敌，至于落到什么结果……有了你，朕不后悔！”

　　酒的后劲怂恿着，他扯开玉环的衣服，情意迷乱的在她身上啃噬起来。他想他是疯了，才会发疯一样的做出这些有悖伦常的事。可是他又清醒着，清醒地明白，自己要定了杨玉环。

　　“你放开我！你到底……是我认识的和蔼的父皇……还是……我所认识的知己？”

　　“我与天下人无异，我也想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不知道陛下此刻想过没有，玉环和你的知音之交，大有可能因此断送，因为你不再是我杨玉环敬重的人！”

　　她严重的话让李隆基怔了一秒，“我不想破坏我与你的知音之交，不过我心里更有一种喜欢你的感觉，可我没有信心等到你来爱我。”他的手揽住玉环的腰。

　　玉环想要挣脱，力量却被他一点一点地耗尽。

　　他的手指每滑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燃起一把热烈的火焰，像要吞噬她。

　　对抗中，李隆基强硬地抱起玉环，走入帷幔，与她倒身到床榻上。

　　两边的帐幔落下来，情欲的感觉开始铺天盖地地袭来……

　　……

　　那夜的话，你只说对了一半。

　　现在，我明白了另一半。

　　就是，比喜欢更喜欢。

　　我李隆基爱上了你杨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