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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卿娘到底还是进了这阴湿湿的牢里,傅起鸣没能救得下她。卿娘本以为自个会被审讯,正念着如何脱身是好。哪知,待了个四五天也不见人来提审她。

      只见那饭菜倒是一天天地丰盛了起来,像极了断命前的最后一顿盛宴。

      卿娘微微有些慌,想着自个不会在这待一辈子吧!思及此,卿娘望向那守卫,就是见人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悠闲的和同僚谈话,也顾不得了。她慌张跑上前去,将身上唯一的一个金镯子给递了出去,这本是为她逃出红楼所做的打算。

      “守卫大哥,你可知,奴家多就会被审讯?”卿娘讨好笑着,神色谦卑。

      看着这模样漂亮的小娘子递上来的孝敬,守卫倒也摆不出冷脸,只是惫懒道:“等着吧!估摸着还要段时间,临近年关,事儿到底太多。”

      “还要等?那奴家岂不是还得在这牢里待上一段时间?”卿娘有些慌张,是以,没怎么控制住音量便道了出来。

      守卫立马浮起不满意的神色,“这叫什么话!小娘子你就是给审判了也得进牢啊!别忘了,小娘子,你可杀了两个人。”

      “是他们先预谋对我不利的。”卿娘柔弱反驳。

      “那又如何?”守卫满不在意道,“就这么给你说吧!进了这牢里的,就没有出去的。你就从了吧!好好在这牢里改造。”

      “当然,指不定小娘子都没得在这牢里改造的机会,说不定得发配去边疆做劳役。”守卫随意说着。

      卿娘心又坠了下来,现在该如何呢?从了这不公的命运吗?

      可她偏不。

      这般想着时,忽的,周遭那乱哄哄的喝酒吃肉声倒是突然静了下来。

      卿娘抬眸看去,就见守卫们一脸无奈地看向地上的死尸,衣衫破烂,长发像水草般凌乱的搭在脸上,脏乎乎臭熏熏的。

      “啧,真晦气,怎么还要在衙门待上一阵。”

      旁边拖尸体的狱卒看了也很无奈,“没得办法啊!扬州暴雨,现下怎么可能把这尸体送往乱葬岗,现在你这放一宿吧!”

      守卫长的面色像吃了苍蝇般恶心,“放我们这里?”

      “对!”狱卒无奈应道,“也放不了多久,等着傍晚,就会有专门的奴隶来把这死尸带走。”

      “行吧!”守卫长有些烦躁,他看了眼卿娘,神色中有些不好意思,但到底指着她那处道:“多余的牢子没得了,先把这死尸和小娘子放一处吧!”

      语毕,怕是也觉得自个这招有些缺德,守卫长又尴尬笑着安慰卿娘道:“小娘子你别怕,这死尸也就在这待几个时辰,不过子时肯定会来人将她拖走的。”

      卿娘闪了闪眼,没有拒绝,只是在守卫们退出去后,捏着衣袖,怯怯地去掀开了那死尸的头发,然后卿娘便被吓得惊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死尸……竟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难不成,这便是这些日子来,传言同自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囚?

      卿娘瞅着那衣衫破碎的死尸,有了想法。

      深夜,晚色如水,两个奴隶们抱怨着走向狱牢,待看到那死尸同着一个漂亮小娘子待一处时,也惊得相互对视。

      “这小娘子,倒是胆大。”年老的奴隶忍不住,看着背靠他们,倚在墙角处的小娘子,震惊出声。

      “是啊!还睡着了。”小奴隶也很惊讶。

      “不过进了牢狱的都是那些穷凶恶极之徒,不怕死尸也有可能。”老奴隶边打开牢房边合计道,待拖了那死尸时,还不由得分了个心给墙角处的小娘子。

      这也睡得忒熟了,都没听见他们打开牢门的声音。

      但老奴隶也只这么想想,他接下来的任务,是将手上这具死尸抛向乱葬岗。

      初春的夜本就很冷,更别说,走在深山处。老奴隶和小奴隶费力地推着地上木板,待看到不远处那凹陷的大坑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许是目的地快到了,两人都松懈了许多。

      “唉!”老奴隶最先出声,“可惜了,多么漂亮一小娘子,被那乡绅折腾得……”老奴隶有些说不出话了。

      “听说是个极貌美的小娘子。”小奴隶有些好奇,他想伸手扒开死尸脸上的头发,但立马,被老奴隶好一阵打。

      “傻了是不,死尸你也敢扒。”教训完小奴隶后,老努力又无奈道:“是挺好看的,听说同那风月地儿的某位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可惜了。”

      幽幽说完后,两人也便觉无趣,干脆不再多言,加快步伐。不过稍许,便将尸体抛了进去,之后便更是看都不看就下了山。

      三更半夜的,谁想搁这和尸体待一起啊!早早回家才是绝妙。是以,两人也不知,他们走后,乱葬岗又有一尸体爬了出来。

      这死尸费力地从坑底向上爬,用了好许时间,才堪堪爬到坑顶。

      月色如华,散着如水白练,照射在脏兮兮的尸体脸上,露出了一副秋水容貌,正是卿娘。

      卿娘握紧手中的度牒,这是她从那死尸身上扒出的。回想刚刚偷听到的话,卿娘知晓了,这死尸本是扬州城柳河县城东卖饼家的,因着被拐卖才来到了主城,又不幸撞上了那好色郎君,活生生给被玩死了。

      刚刚那老奴隶说起这话时,还满满的可惜。这姑娘也不过二八年华,正是青春貌美,哪知会在出门时被拐卖了,许是主家哥哥都不知,还以为自个妹妹只是失踪了。

      卿娘握紧度牒,秀美面容却是一片坚韧,神色夜色中,她对着稀薄空气轻声道:“今日相逢,实属有缘。今日我借着你的身份逃出来了,自是会将你的遭遇告知你家兄长,也盼你来世幸福一生,莫要再遇到这种事了。”

      说完,卿娘掩了掩神色,待再抬眸时,便是一副平常神色。她极快地跑到其他死尸处,见着悄显干净的衣服就往身下扒,待将自己收整好才走下了山。

      卿娘运气好些,走到那山脚便遇到了一赶着牛车的老妇老翁,见她孤身一人,又闻她是要去柳河显城东处的,便发了善心说要载她。

      因着先前的事,卿娘并不敢应下。但哪知老妇越看卿娘越生疑,不由地问出,“可是卿娘?”

      卿娘懵了,自个没说名字,老妇怎么知晓的。

      见小娘子一副被猜中的模样,老妇总算是松了口气,语气也较之前亲近了不少。“傻卿娘,这些日子你到底跑哪去了!你可知你那哥哥找了你好久,生怕你被拐了。”

      卿娘瞳孔放大,但到底忍着不作声,见小娘子不出声,老妇也不强迫,还以为刚刚是把小娘子凶到了,连忙拉着人上了牛车。

      “阿婆也不是凶你,主要是你没见了许久,你可知你那哥哥,甚至还给你娶回了个嫂子。那卖饼郎天天被那妖妇迷惑着,怕是你再不回去,家财都要给吞完了。”

      卿娘听着话儿大惊,她偷偷摸了摸袖中的度牒,那度牒上,姓名正是卿娘。见此,卿娘装出一副委屈神色,连忙道:

      “前几日出门送饼,哪知便在拐角处被人拐了,还是有好心人搭救,这才趁着夜色跑了过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就是卿娘不说,他们也估摸着人被拐了。想到这就不得不痛骂那个卖饼郎,明明都是从一个肉肚出来的,还不心疼妹子,早说了不要让她妹子出去送饼,还不听,直到人没了才慌张。

      再想起那卖饼郎还折腾着积蓄去买了个青楼女子回家,老妇更是气得不想说话,这小娘子,回头有的苦吃了。

      这边老妇心疼着小娘子,倒是没多少话想说,那边卿娘担心露馅,也佯装着一副劳累了想休息的模样。

      牛车走走停停,终于,在夜色将白处到了柳河县城东处。

      卿娘谢过老妇老翁便下了车,只是下车前,老妇拉着卿娘的衣袖,提点了下这可怜的小娘子。

      “回去后千万别再送饼了,人家拐子就爱拐你们这种貌美姑娘。还有……”老妇纠结了些许,终是不再忍了。

      “小心你那便宜嫂嫂,看着不像个好相与的。”

      卿娘自是乖巧应下,她本来想着给卖饼郎报完信便走。但如今,想着那可怜的姑娘同自己同貌同姓,便不由得多了些想法。

      不如,先装作卖饼郎的小妹,待赚了些许银钱后再离开,伪装求学?

      于是二更亥时,四通八达的街道小巷处,一偏僻疙瘩地的门木门被敲香。

      夜色深静,竟是轻松的声儿落入实处也不免响得大声了些,卿娘只听得里面脚步匆匆,依稀混杂着几句不耐烦的声腔:“死人呐,半夜还搁这敲门,真真夭寿的蠢猪。”

      被称作蠢猪的卿娘有短暂的迷茫,不是,卖饼郎这,怎得有女人的音儿。还未等得及卿娘慢慢思索,下一刻,将将要破的木兰便被猛地拉开。

      一妖妖娆娆的妇人露出了身影,妇人生得风情,眉眼尽是惑人的春意。只此一眼,卿娘便知,刚刚那阿嬷没说错,这不是个良家妇人,今遭,她是遇着同行了。

      同卿娘垂眸看着妇人一样,妇人也由上自下的打量着卿娘,待看到卿娘那粉面桃腮的脸蛋儿,也不由得一惊,颇有些生奇道:“想不到那没本事的懦弱饕夫,倒能有你这么一个漂亮妹子。”

      不由得卿娘多说,春桃已经给卿娘定下了身份。

      “进来吧!”说着,妖娆妇人留出了空。“你哥哥还未回来,这段时辰城外到处是过道去赶考的读书人,你哥哥去那卖饼了。”

      “你是……”卿娘佯装不知妇人身份,问出了声,

      “哦,我呀!”妖娆妇人趣味上来了,满是风情道:“我就是你那哥哥从风情院刚赎回来的娘子,你可还得叫我一声嫂嫂呢?”

      “对了,还是你刚丢时,你那哥哥才来赎得我呢?”春桃娇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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