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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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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老鸨正被侍卫怒斥着,只得瘪着张苦瓜脸带着贵人一路走向柴房。
前路黑黢黢的,瞅着让人生畏,但这时的气氛更让人颤惧。老鸨儿低眉着眼,打算悄悄瞅着这金玉贵公子一眼,但眼儿才刚抬起,就被立于男人身后的小厮凶了一道。“你个老鸨儿,低眉弄眼的作甚!还不赶紧带路,若是麻烦了爷的时间,才叫你好看!”
被这般一凶,老鸨儿当即没了胆量,搭着个肥硕的脸儿赔笑道:“好勒,老奴这就给爷快点带路。”傅起鸣压根没放半点心在这老饕货身上。一路走来,这金玉公子哥的脸儿绷得可紧紧儿的。是以,老鸨儿压根不敢再招惹开来,且更恐那小蹄子卖惨。
真真儿着说,老鸨儿现今都后悔死了。她哪能料想到傅大官人会到此地。就算是那小蹄子有些许狐媚术,也没料想到能将人勾到这来。毕竟这傅爷可不是好相与的,今个看起郎艳独绝,姿容俱好,但真真儿不是个好惹的爷!更不必说他那显赫家世,可偏偏的,看重这么个没福分的小蹄子。
老鸨想了一路,堪堪到了柴房。在打开这扇黝黑柴门时,老鸨儿还想着自救一番,预备着扯扯借口。可哪知一转身,就撞见身后人极为冷炙的目光。倏忽地,便再也没胆作怪。
而就在此时,砰得一声,房内传来一声惨叫,震耳欲聋,嘶厉嘲哑,傅起鸣和老鸨皆面色一变,顾不得身旁护卫,傅起鸣当即便大步上前,推开了那扇木门。
门内,力大如牛的两个护卫如死尸般躺在地间儿,杜鹃花红的血色泛滥在地间,结成一团粘稠的血池,卿娘衣衫破碎,彷徨地捏着手中的簪子,不知所措,待看到傅起鸣和老鸨儿看过来时,更大力的捏紧了手中银簪。
见着欲要上前的傅起鸣,卿娘闪了闪眼神,念头极快地从脑中升起,装出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她人本就娇弱,如今衣衫不整的护着自个,真像是受到了欺负的小娘子。
见此,傅起鸣只得微微后退,极力稳着小娘子情绪,却在悄无声息间像后瞥去一眼,便见下一刻,护卫猛地上前夺去簪子,然后傅起鸣极快跨过几步,揽起了疯狂挣扎着的卿娘,轻儿触碰了下她那布满血色的腿,果不其然,得到了一声骄矜的呼痛。
“心肝儿,没事了,这下没事了。”言着,傅起鸣抱紧卿娘,冷冷看着肥硕老鸨,目光似霜雪般无情。
“这,这,不怪老奴啊!”老鸨有苦说不出,“傅爷,实在是小娘子不听话,非得要逃啊!不然,不然老奴怎得会,会给小娘子一个教训呢?实在是不怪老奴啊!”老鸨慌得不行,话儿都说不抻,开始个胡言乱语。
傅起鸣没理,只是双眸泛寒:“你胆儿是大,既个敢这般对我们卿卿,不若也自个试上一番。若是能撑个下来,便也这般罢了。”
“爷!不要啊!爷。”
老鸨到底是怕了,傅起鸣出身皇商世家,本就不是一般富贵人家,她哪里招惹得起。当下便跪下磕头,求起了请。
但傅起鸣全然不理,只拿起挂在地上的长鞭。
卿娘心口狂跳,她仰眸看向傅起鸣。
她和这风流公子哥到底不熟,只是前个月里晾晒衣裙时,衣杆不小心掉在了这公子哥头上。
彼时,看着男人眉目疏朗,宛如润玉的俊俏模样,卿娘还以这是个温润君子。哪知……不过三天光景,他便登了楼来要纳妾。
“来!拿紧。”
傅起鸣挑着眉,握紧了卿娘的手,而卿娘手中握着的,是那如银蛇的长鞭。
“爷?”
卿娘不自禁出声,然后未等她反应过来,猛地,柔夷般的手被甩起,一计霹雳声嘹亮响起,而比这计声音更重的。是老鸨的尖叫声。
卿娘被惊吓得身躯颤颤,但傅起鸣只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卿卿这就不敢了?”
“刚刚老鸨,可那般对待我们卿卿,卿卿能原谅?”说着,不顾卿娘意愿,傅起鸣再度执起那柔夷挥鞭。
一下!
两下!
三下!
尖利嘶喊声震破了屋檐黑瓦,一股钻心的痛袭入骨髓,老鸨痛得在地上翻滚,身躯颤颤,沾染着泥土的鲜血红得可怕,像是死亡的暗示。
卿娘被吓得不轻,脸白白的,浑身抖嚷。傅起鸣关怀的将小娘子脸埋入怀中,语气宠溺道:“卿卿怕了?那可还满意这个结局?”
卿娘抖得不行,哪里还说得出话。但到底怕傅起鸣继续下去,还是强忍着怯意催促道:
“满意了,爷,卿娘满意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小娘子脸白白的,刚刚才经历了那番事,现下又遭遇这种刺激,到底还未回过神,此刻正脆弱得可怕,像话本子所说的林黛玉。
“好,爷带卿娘回去!我们现在就回府。”傅起鸣宠溺说着。
但怀中的卿娘却只感觉到一阵冰冷,傅起鸣……太恐怖了,只是想到刚刚那一幕,卿娘便心口狂跳。自个借傅起鸣逃出红楼,真的做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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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真是多谢爷的相救了,古话说,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若爷不嫌弃,不若,卿娘留下来当丫鬟伺候爷?”
傅府,冷静下来的卿娘试探着道出了这话!
傅起鸣听完这话,倒真是被这机灵小娘子给气笑了。
“卿娘既然听过这句古话,自然也应该记得下去才是。”傅起鸣扬起眉,一副纨绔不羁的模样就出来了。他靠近小娘子,湿热的呼吸就这般混杂着暧昧透了出来。
“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
傅起鸣笑了笑,俊眸精准的看香床上小娘子。“不若,卿娘留下来给爷当小娘?”
卿娘听得唇角的笑都要敛不住了,但她到底控制好了神情,垂着眸子,一副谦卑模样道:“但卿娘本就蒲柳之姿,哪里配得上侍奉爷?也就是平日做得也伺候人的活。若爷允下,卿娘定当规规矩矩尽忠尽力的伺候爷。”
“伺候爷?”傅起鸣退后几许,冠玉的模样便露了出来,长眉入鬓,目朗眸清,此刻,他正似笑非笑的凝着卿娘,像是要透过那层美人皮将卿娘看透。
这心肝倒想得好,就她这个小身板能怎么给尽忠尽力,不若床上使把劲。虽这般想着,傅起鸣倒也未直接拒绝。毕竟这小娘子傲气得很,要是再来一遭,到底是心累。
“哦,那卿娘给爷说说,能为爷做个甚?”傅起鸣似笑非笑,绕有趣味的盯着怀中心肝,直把卿娘盯得心颤不已。
“卿娘虽见识不多,但弹琴唱曲都略懂些许。再者,伺候公子端茶递水也是微微懂得的。”卿娘有些谨慎的低头应着。
“哦,原来爷的心肝懂得这么多啊!”暧昧的声线传来,热的卿娘耳红得可怕。“可这乖乖美人给爷做丫鬟到底是委屈了,爷哪里舍得,不若给爷做个姨娘,好好伺候爷?”
做个姨娘,好好伺候他?卿娘听得心儿颤颤,这个登徒子就得劲一张好脸,看看说出的事,哪个靠谱了。卿娘越听越气,心底的害怕少了几分,反驳起来便也越发有力:“卿娘卑贱,哪里配为爷姨娘。”
干干脆脆道出的一句话,硬是让还是好颜色的傅起鸣收起了脸色。“哦,那我们卿娘要如何,不成我们傅家真的穷却至极,还缺得了几个丫鬟。”
见着这一幕,立马,卿娘又慌了,她到底时被傅起鸣鞭打老鸨的那一幕给吓到了。
瞅着小娘子惊变的面色,傅起鸣挑起眉梢,似想到了什么般,又敛起一副温润神色。
“再者,这般柔弱,是来当丫鬟伺候爷呢?还是爷反过来伺候丫鬟?”
音儿越来越低,也越发着暧昧,热热的呼吸打在卿娘耳处,逼得这未经人事的小娘子移开了脸儿。但她虽躲得了男人的亲近,却避不开这阵阵的暧昧气息。
“反正卿娘不做妾。”这般声儿一出,周围静止了,空气都像不会流动般,永久的停在了此处。倒是这好颜色的公子哥,没有气恼,甚至极好脾气的笑了起来:“不做妾?原来卿娘,竟是想做我的正妻?”
卿娘不应声,只是抬起水沁般的眸子怔怔的看着男人。
但傅起鸣可没得心疼。
他是贪色,可一个红楼女子,倒也不足以让他为止驻足。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来招鱼目混珠。
东南战事焦灼,国库本就空虚,可偏偏龙椅上那位又惯爱敛金,现今,更是拿不出什么银子来支持战事。
但又不能不打,上面那位便把主意打到了皇商世家。
傅起鸣不是不愿意供银,可问题是,金银到得了东南吗?更别说那位胃口可不小,怕不只是要十之二三。
傅起鸣又将目光放在了卿娘脸上,她的长相,同牢里死囚的长相一般。
而这死囚,生前曾在同为皇商世家的梁府做工。
但十天前,梁府主家的梁老爷意外离世,就剩了个不成器的儿子支撑着家业。
若是皇上下手,这家业哪里由得梁家儿子继承。可若不是,身体向来康健的梁家老爷又怎会急病去世。
更别说,梁家还
傅起鸣在想,这台
卿娘不愿做妾,但傅起鸣却不能让人做自个主妻。他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哪里得红楼里出来的人给他做妻,这不叫人笑掉了大牙。但是现今个,又馋这小娘子得很。于是干脆地,傅起鸣动了些歪脑筋。
不是不愿吗?爷倒要看看,待你这小娘子进了那牢狱,是否会来求着爷纳你。
这般想着,傅起鸣勾起了唇角。
也不知他是如何合计的,总之,不过半晌,衙门突然来人,叫着那卿娘是黑户,且害死了红楼里的那两个护卫,死命要弄到衙门去审问。傅起鸣搁一旁没有出声,任着卿娘自己解决。
再说这卿娘,第一句便是冤枉,可这衙门哪里信得这空口白言。好,你这个小娘子不是叫着冤枉吗?那给出个证来,给个度牍啊!再者,这小娘子用银簪杀死两名护卫时,周围可都是人证的。
于是,卿娘瞬间便顿住了。小娘子抬了抬眸,可怜巴巴的望着傅起鸣,但傅起鸣只抱歉地笑了笑,作无奈状地瞥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