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手册》桦芯

43、第 43 章

　　屋子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程季安的小脸也红扑扑的，她一边吃着橘子，一边看着母亲整理好的册子，上面列的都是些勋贵人家，不然便是和他们相仿的人家，记录的很详实。

　　“这上面写的，你都好好瞧瞧，尽量记下来，也快年底了，各家少不了走动一番，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多知道些好，省的犯了忌讳。”陈氏对女儿道。

　　册子上的这些，有些是程瑾早年未曾离京时听说了解的，有些则是陈彦做生意有来往的人家，时间久了，便也知道不少内情八卦，前些日子，陈家知道程瑾出任户部侍郎后，特地让陈清写好亲自送来的。

　　程季安点点头，这个册子上写上了各家的官职，妻妾，子女，偶尔还附带些八卦，一点都不无聊，程季安看得津津有味。

　　陈氏连日来都没得闲，脑子一直被各种事情占满，现下想到什么便对女儿说什么，“对了，过几天就是新宁伯孙子的满月酒了，昨儿个咱们收到了帖子，到时候你跟着娘一起去。”

　　新宁伯吗？京城中的这些勋爵人家可是真多，不是这家赏花宴就是那家的洗三礼，程季安偷偷庆幸，幸亏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赏花这类交际的宴会少了许多，若是按照春夏时节的交际强度，程季安只怕自己人还没认熟就出了丑。

　　说起新宁伯，他在一众勋贵中算的上是上进的代表人物了，他父亲跟着太祖一起打江山，新宁伯再年轻时些也是上过战场的，不过如今日子太平了，便在家中过起了悠闲的日子，他治家严谨，嫡长子如今新婚，次子和另外一个庶子听闻读书不错，家中还有三个女儿，都是人品端方的闺秀；新宁伯夫人也是治家有道，不光家中上上下下打理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听闻还擅长做媒，不少贵女都想求新宁伯夫人帮忙牵线，只不过她甚少答应。

　　所以，每逢新宁伯家下了帖子，甚少有人不来，每次都是人满为患，颇为热闹。

　　满月宴的这天一早，陈氏早早和程季安收拾妥当，带着礼品出发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新宁伯府，门口车水马龙，往夸张了讲，也可以说句人山人海。许是今年灾情多，前一阵子京中的人家都颇为低调，好不容易到年底了，都借着这次满月宴沾沾喜气，热闹热闹。

　　程季安跟着母亲下了马车，陈氏给门口的人递了帖子，便有人领着她们母女二人进去了。

　　新宁伯夫人刘氏为了今日孙子的这场满月酒，早早便开始张罗了，儿媳才刚出月子，不好让她跟着受累，正好几个女儿都还在家，便带着她们一起帮她迎来送往。

　　陈氏带着程季安一路进了后院招待女眷的地方，刘氏正让婆子抱着孙子，和其他几位年龄相仿的侯爵夫人聊天，便听见了丫鬟的通传声，“夫人，户部侍郎程大人的家眷到了。”

　　程季安跟在母亲身后，给刘氏还有其他几位夫人行了礼。

　　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对襟锦缎棉袄配淡紫色菱纹夹裙，脸上只淡淡地上了一点妆容，头发利落地用几只玉色的发饰挽好，手上带了上次李知远送她的手镯，整个人清清爽爽，如出水芙蓉一般。

　　“早就听闻程大人的女儿出落的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当真是远山芙蓉，瞧着就让人心情好。”

　　开口的正是新宁伯夫人，程家出来京中，未曾与太多人打过交道，她怕冷场，便率先出言夸赞，不过程季安当真是好样貌，因此她这番话在旁人看来，半点也不夸张。

　　“夫人过奖了，我从前院来此，瞧见新宁伯府的几位女儿，主持席面井井有条，让人好生敬佩。”陈氏谦虚道。

　　“瞧你说的，不过都是些早就安排好的活计，她们几个捡了便宜，在外头盯着瞧瞧罢了。”刘氏笑了笑。

　　说完刘氏又给她介绍起了屋中其他的几人，坐在刘氏同侧的几位，是她娘家的嫂嫂还有妹妹，和她一同坐在上首另一侧的，正是定国公夫人张氏。

　　张氏今天来新宁伯府这里，主要是看看孩子，看过后她懒得出去交际，便一直赖在了这后边，看刘氏走马灯一样地招待客人。

　　那天寄给堂姐的信送出去了，可是消息传回来必不会这么快，她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就见到程季安。

　　听了丫鬟来报时，张氏的心里还有点激动，不知道程家的这位姑娘到底什么模样，让儿子上心。

　　程季安跟着母亲在主人家这里客套一番，便要告辞到前面入席去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只觉得定国公夫人看她的眼神格外慈祥些。

　　离开后，陈氏则去了各家夫人入席的地方，因为今日邀请的未出阁的姑娘也多，所以特地给他们这些人也单独开了几桌。

　　此时时间已经快到中午，许是没有新来的宾客了，新宁伯的这三个女儿都来了这里招待他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们，这时，程季安才终于看清楚了这三姐妹的样子。

　　为首的姑娘长得和新宁伯夫人有八分像，正是新宁伯府嫡女沈元嘉。后面跟着的是她两个庶妹，据程季安席间旁听工部侍郎家的小姐八卦，这两个妹妹并非出自一位姨娘。

　　“今日府上人多，怕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多多见谅。”沈元嘉对在座众人说道。

　　“沈小姐客气了，今日贵府这等喜事邀请我们来，感激都还来不及呢。”一位姑娘恭维道。

　　沈元嘉笑着点点头，吩咐丫鬟上菜，之后就带着两个妹妹坐下了。

　　许是今日魏明月没来，陆雲一个人不会找她的茬；又或者程瑾如今任户部侍郎，是朝中新贵，总之，今天和程季安打交道的姑娘都十分正常，一群人聊起时下时兴的衣服样式，话本故事，总能聊上几句，至于找茬的人，更是一个也没有。

　　和程季安一桌，坐在她旁边的是工部侍郎的女儿明祺，明姑娘快人快语，性子活泼，程季安一座定她便凑上来闲聊，先是交换了年龄，发现程季安比她小半岁，后来知道了程季安对在场的人了解不多，就细心热情地替她讲解起来。

　　“最后那桌坐的是梁家的嫡女和庶女，她们一直不太对付，前年还在一次宴会上大吵一架，出了丑。”

　　“安国公的女儿怎么今日一个人来的，平时她和魏明月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今天怎么少了一位。”

　　程季安凑到她旁边，好奇地问道，“她们两个关系很好吗？”

　　“她们自小关系就好，魏明月这个人呢，怎么说，倒也不是特别坏的人，就是嘴上不饶人，说话得罪了好多人，陆雲脾气更冲一些，平时都是魏家姑娘给她出主意，她能安分少惹祸许多，不过……”

　　“不过哪样？”

　　“不过她这样大概都是安国公的缘故，安国公夫人身子不好，安国公妻妾成群的，她要是太老实，只怕在府上没什么好日子过了。”明祺有学有样，也凑到她的耳朵边说道。

　　程季安点点头，难怪上次陆雲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还好这次没坐在她对面，不然不知道她鲁莽之下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对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好呢，总是程姑娘程姑娘的喊着，怪生分的。”明祺问。

　　“家人和相熟的朋友都唤我阿季，”程季安笑了笑，看呆了明祺。

　　明祺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那我就叫你阿季妹妹了，你若是不嫌弃，就喊我一声明姐姐吧，阿季妹妹你可真好看，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平江呢，你们那里的姑娘都是像你这般好看吗？”

　　程季安听了眼睛笑得弯弯的，这位明姑娘真是个妙人，说话有趣，知道的八卦也多，和她又投缘，做朋友最合适不过了。

　　“平江比京城暖和上许多，若论繁华自是不比此处的，不过别有一番风味，有机会明姐姐可以去看看。”

　　说话间，桌子上的菜品也逐渐上齐，主坐上的沈元嘉开了口，众人谢过便也纷纷动了筷子。程季安夹起了一块烧鹅尝了尝，一口咬下去，肉质细嫩，皮也脆脆的，满口生香，她连忙给明祺指了指，两个人对着桌子上的菜，每样都尝了些，一时间吃的不亦乐乎，竟也忘了再说话。

　　不愧是新宁伯府，席面做的如此美味，且在这个季节，菜品都是温热的，吃起来一点都不冷，酒足饭饱后，程季安不禁感慨道。

　　饭后，有丫鬟给她们上了茶水和梨汁，梨汁清甜，茶水解腻，再周到不过了。

　　宴席散后，陈氏和明夫人都找了过来，准备带上女儿回家。明祺依依不舍地同程季安道别，半天不肯离开，搞得明夫人大为火光，直言要当场收拾明祺。程季安哭笑不得，便答应她等程府收拾妥当，一定请她上门一叙，明祺这才肯跟母亲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