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手册》桦芯

42、第 42 章

　　李知远从她这边去见程瑾后，程季安便一直没有进屋，她对李知远来访的目的有所怀疑，倒不是说李知远是假意关心她，只是程家在朝中没有根基，怎会无缘无故被授户部侍郎这等重要职位，其中必有其他缘由，而李知远来见父亲，怕是为的也是这个。

　　程季安被这些纷乱的思绪搅得心神不宁，没了收拾的心思，在院中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儿，听见了李知远主仆二人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你们聊完了呀，都说了些什么？”程季安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

　　“没什么，只是户部最近事情多，让程大人多注意些罢了。”李知远温声道。

　　李知远有心多留一阵，不过眼下的时机实在是不合适，只能作罢，“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多留了，改日再来看你，你多保重。”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头笑了笑，又补了一句，“这次就别生病了，照顾好自己。”

　　“我才没有总是生病呢，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前几次都是意外，我身体一直很好的！”

　　程季安想到自己最近的身体情况，反驳起来多少带着点心虚。

　　李知远点点头，没让她把自己送到门口，独自带着王安离开了。

　　马车上，王安不解道，“世子，您对程大人说得也忒直白了，属下看着不像提醒，倒像是拉拢，这样程大人还能相信您吗？”

　　“直白些好，免得有什么误会，程瑾是聪明人，我究竟是拉拢他还是说的是实话，他自己会搞清楚的。”

　　几月来，不停地在四处奔波调查，让李知远面露疲惫之色，他趁着在马车上的机会，闭上了眼睛，闭目休息。

　　马车一直摇摇晃晃地走着，又在城中四处饶了几圈，才回到了国公府。

　　随着马车渐渐停稳，李知远倏地睁开了眼睛。

　　“世子，咱们到了，您一会儿别忘了去国公夫人那和她一起用饭，昨儿个您可是答应了，别再拖了。”

　　经王安提醒，李知远这才想起来，母亲前几日已经催促了几次，今天定是要过去一趟了。

　　没想到一进府，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就在门口等着他了，“世子，夫人等着您用饭呢，若您没别的事，奴婢这就领着您过去了。”

　　母亲这是生怕他又找借口溜走，直接让人到门口逮他来了。

　　“带路吧，父亲这几日身体可好？”

　　“回世子，皇后娘娘派了太医来给国公爷瞧过了，这几日吃了药，好转许多，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所缓解。”

　　丫鬟三两句就给李知远汇报了近日的情况，到了门口后，替他掀开厚重的门帘，“世子请，夫人已将菜备好了。”

　　李知远点点头，进了屋。

　　定国公夫人张幼明今日早早将饭备好，派了人去请儿子过来。她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近几年，到了快要议亲的年纪，偏偏提了多少个，都说不喜欢，最近这半年更是躲着不回家，偏偏问起来还都是再做正事，她这个当娘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母亲，让您久等了，儿子上午有事，出门了一趟，回来的晚些。”李知远行了一礼，说道。

　　“回来就好，这几月京中事务繁忙，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请我进宫，听说太子殿下最近也没得闲。”

　　连日的奔波让李知远看着比之前瘦削了些，张氏看得越发心疼了。

　　她对儿子招了招手，“坐下用饭吧，这么些日子，你都许久未在家中用饭了，我让厨房炖了羊肉，这个天吃这些，最滋补了，你尝尝。”

　　李知远坐下后，也给母亲夹了几块羊肉，“母亲也吃。”屋内一时间只剩下碗著轻碰的响声。

　　李知远自打成年后，在家中一直没有那么多话，他少年时，定国公的身子还没像如今这般多病，因此对他要求颇为严格，越长大，他便越像国公年轻时的作风，话少，表情也不多。

　　吃到一半时，张氏起了话头，状似无意地同他闲聊起来。

　　“月前，新宁伯家里得了一个小孙子，他家儿子，我记得长你两岁，去年成婚的，小时候你们还一起顽呢，如今他都当爹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母亲年轻着呢，若是不认识的人瞧见了，还以为咱们是姐弟呢，何必说这样的丧气话。”李知远对母亲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惯会说些漂亮话糊弄我，”张氏放下手中的调羹汤碗，擦了擦嘴角，又问他，“再过几日，便是新宁伯孙子的满月宴，新宁伯夫人邀了不少人家的夫人女儿前来，要不要母亲替你相看相看。”

　　李知远低头扒饭，含糊着说，“母亲，您别张罗了，我心中有数，总这样让人误会怎么好。”

　　让人误会？让谁误会呢，该不会是这小子有了意中人吧？以前问他的时候他可从来不会这么说，若是不耐烦了只会勉强同意，拿了画像来问他他又会拒绝，想到这里，张氏转了转念头。

　　“这有什么的，你也到了该议亲的时候了，便是娘不着急，皇后娘娘也愿意热心场地帮你们这些小辈张罗，若是你有喜欢的人，可得早些说出来，不然哪天真有懿旨过来赐婚，难不成你还要抗旨不成。”

　　李知远知道母亲这话不假，这才略微松了谢口风，“您让姑母别替我忧心了，时机成熟，自然就会告诉长辈们了。”

　　张氏只是随口试探儿子，没想到今天还真让她问着了，顿时喜上眉梢，整个脸都明媚了几分，“是哪家的姑娘，可是母亲相熟的人家，用不用我托人替你打听打听？”

　　趁着张氏问话的功夫，李知远三两口吃下了最后一点羊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端起杯子漱了漱口，这才又同张氏说，“您不认识，而且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您在贸然上门，吓到她该怎么办。”

　　张氏忍着没有笑出声，“闹了半天是你单相思呦，你娘又不是莽汉，不会傻到这种程度的，你同母亲说说是哪家姑娘，万一新宁伯家请了她们，我远远瞧瞧还不行吗？”

　　张氏行事稳重，自李知远记事起，她一向都是说到做到，甚少对孩子食言，因此倒也不怕让她知晓。

　　“是前平江知府，新任户部侍郎程瑾程大人的女儿。”

　　“原来是在平江认识的，那母亲确实是没见过了，”张氏略微思索，“不过程家，是不是和顾尚书的儿子相熟，我记得春天那会，顾诚礼的夫人还拖了我给他儿子寻老师。”

　　李知远略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倒是没错，不过母亲您若认识了程夫人，便尽量少提顾家吧。”

　　张氏面带疑惑，“她张绮兰又连同顾诚礼做了什么好事？”

　　李知远三言两语大概和母亲讲了顾淮明同魏家程家的纠葛，“母亲，如今两家都不提此事，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可你千万不要对程夫人提及此事。”

　　张氏瞪了他一眼，“我又不傻，自然知道，罢了，我看是他顾淮明没有福气，顾家也是，哪能好处都让他们给占了。”她又看了看儿子，“你既然这样说，母亲心里就有数了，旁得你自己看着来吧，若是日后真成了，需要家里上门提亲，你就回来说一声。”

　　“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要是吃好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父亲可还醒着？”

　　“他用了药，这几日这会儿都睡着，改日你再去瞧瞧他吧，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张氏叹了口气。

　　李知远起身给母亲行了一礼，“那儿子就先告退了，母亲也保重身体。”

　　张氏虽然相信儿子的眼光，可是做父母的，总是担心孩子，等李知远离开她的住处后，便让丫鬟拿了笔墨，给在青州的堂姐去了封信，他们在那一带生活多年，打听起来比她容易许多，因此请她帮忙打听打听程家还有程家姑娘的品行作风。

　　十月十四这天，终于到了程瑾上任的日子，这天一早，全家都起了个大早，程季安兄妹俩和父亲一同用过了早饭，又把人送到门口，看着父亲离开后，才转身进门。

　　程季安伸了个懒腰，准备再回去接着睡一会回笼觉，因此没有梳妆，不过程修愈已经是收拾齐整的打扮了。

　　“哥哥今日是要出门吗？”

　　程修愈点点头，“王夫子在来京前给京中这边的熟人写了信，将我引荐给对方，前些日子我同高夫子见过面了，今日便要去他那里。”

　　没过多久，程修愈也出门了。

　　程府经过陈氏这几日的收拾，终于初步变得有模有样起来，他们现下住的院子，已经各自收拾完毕，也分别添置了人手，如今只差东边跨院没有弄完了。

　　因此，这几日，陈氏打算带着女儿一起，将花草树木一应才买齐全，赶在下雪之前，好将这些栽种进来。

　　程季安这个回笼觉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后，她便到母亲院里的堂屋窝着，和陈氏一起了解京中的这些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