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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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程瑾派出的人还未查探明确，便听下人来报，说是有人在外求见老爷，是为昨天游湖的事情来的。
程瑾夫妇一脸疑惑，但还是请了人进来。
来程府的正是昨日在船上与林府丫鬟对骂的姑娘，她一身红色劲装，一手提了个大盒子，不知装了些什么，就这么跟着小厮进来了。
“老爷，客人已经带来了。”
“嗯，都退下吧。”程瑾挥了挥手，厅里的丫鬟小厮鱼贯而出，最后只剩下三人留在屋里。
“见过程大人，”红衣姑娘利落地行了一礼，“在下奉命，今日特来贵府，向令嫒赔礼，昨日在湖中偶遇一歹人撞船，回击之时不慎波及了程小姐，还望恕罪。”
说着将手中的盒子打开，上前递给了程夫人。
程夫人还没搞清楚对方究竟是何人，怀里就被塞了一个大盒子，她低头看了看，盒子的第一层摆了几只颇有年头的老参，还有一小罐药膏，上面贴了跌打损伤的字样，想来是外用的。
一层之下还有一层，程夫人打开二层一瞧，简直被晃花了眼，金银玉器首饰铺满了整个盒子，装的满满当当，且都品相非凡，不是一般富贵人家的物件。
“老爷，这……”程夫人不知该如何形容，只好将盒子递给程瑾看过。
程瑾瞧了瞧东西，便放在了一旁，“敢问姑娘，你家主人是何身份，可方便透露一二。”
红衣姑娘便将腰牌解下递给程瑾，程瑾接过，看罢，叹了口气，又将东西还给了对方。
她收了腰牌，又接着说道，“我家主人正准备回京，路过平江，想顺便来此游览一番，没想到居然碰上这种人。程大人，我们听闻您在平江爱护百姓，治理有方，可这下属嘛，半点您的风范也无，小小同知之女，竟然如此跋扈，对待我们尚且如此，对百姓恐怕更是恶劣吧。”
“落水另外两家的情况我们已经打听过了，我家主人不予追究已是看在程大人的面上格外开恩，还望您将主人的意思转达过去，免得有什么不该有的误会。”
红衣姑娘将主人意思传达完毕后，辞别程家夫妇，就离开了程府。
等她出门后，程夫人凑过去问道，“老爷，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下人都这般……”
程瑾低声道：“对方是安阳郡主的贴身侍从，哎，幸亏他们赶着回京，不然真追究起来，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安阳郡主是哪家的女儿？”
程瑾便向夫人讲了这安阳郡主的来头。安阳郡主的母亲是今上的同胞妹妹，当年生郡主时难产过世，其丈夫鳏居至今，没有再娶，一个人拉扯郡主长大，陛下怜惜郡主，常常让她入宫，除了没有得到母爱，郡主可以说是千娇万宠长大的。
“哼，我看林平也该受点教训了。”程夫人道。
“话虽如此，但若郡主当真闹大，牵连的怕就不是一家了，这几个月的工绩怕也是要打水漂了。”程瑾摇了摇头，起身整理好衣裳，准备去府衙同另外两家好好说道说道。
程夫人送完丈夫出门后，便来到女儿的小院。
程季安此时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她平日里身体还算健康，昨天喝了药后就退烧了，只是现在还浑身无力，这天气又热的要命，小枝和春雨偏偏拦着她不许开窗透气，一番挣扎下来，搞得她头晕眼花，浑身是汗，到最后，双方各退一步，开了离程季安最远的一扇窗子。
程夫人进来时就看见女儿正在指挥丫鬟不停地扇扇子，哼哼唧唧地要求拿一点点冰进来凉快凉快。
“可不许再折腾你这两个丫鬟了。”程夫人开口说道。
“夫人。”两个丫鬟行了一礼，程夫人点点头，接过小枝手中的扇子，对他们说道，“你们都去歇息一会吧，我来盯着她，省得她再耍什么花招。”
“是，夫人。”小枝春雨一听这话，高兴地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娘~~~~~求求你了，让人取一点冰进来放着嘛，我都要热死了~~~哼哼哼~~~”
“这么大人了，还撒娇，像什么样子，”程夫人抬起扇子轻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娘给你扇扇吧，冰你就暂时不要想了，少说再过五日，等你彻底好了，再提此事吧。”
最后一招也失败了，程季安生无可恋地盯着床边系好的幔子，也不再言语了。
到底她现在是个病号，程夫人不忍心见她这般，便同她讲了今早郡主侍从来府上的事情，又把对方带给程季安的所有首饰重新找了盒子装好，打开给她看。
饶是程季安对首饰向来兴致缺缺，如今也被这阵势迷住了眼，不愧是郡主送的物件，从珠宝的工艺到玉石的品相，巧夺天工。
“娘，这些都是给我的吗？”程季安看得眼睛亮晶晶的，也不喊着要用冰了。
“都是给你的，回头可要收好了。”程夫人嘱咐道。
程季安心想，郡主可真是个明察秋毫的大好人，出手也大方，这几日的罪没白遭，这般想着想着，她盯着珠宝就笑出了声。
“哎呦呦，可该让你父亲和哥哥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家里出了个傻丫头，这点珠宝就把你收买了。”程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道。
“娘，父亲可是今日同那两位大人讨说法去了？”程季安好奇地问。
“郡主话里话外敲打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若再不告诉他们俩，哪天恐怕要惹出更大的祸事来。”程夫人愤愤道。
程季安又安慰了母亲几句，没一会儿小枝端了药进来，她喝过药后，又睡了过去。
那日程瑾在府衙中，叫了王林二人议事，当时只有他们三人在场，其余一干人等并不知晓他们谈论了些什么，只知道离开时两位大人脸色都不太好，林大人尤甚。
林平得知女儿那日在外差点惹毛了郡主，回府就发了好大脾气，先是杖毙了那日耀武扬威的丫鬟，后又禁足了女儿。可不知怎的，这件事情还是传开了，当日湖边本就有不少游人听说翻船落水的事情，所以根本瞒不住，到如今，风言风语传着传着已经变成了林小姐凭借一己之力撞翻了三艘船，自己破了相，这才没脸出来见人。
外面流言满天飞，纷纷扰扰，和程季安却没什么干系。
她如今着凉已经大好，再次获得了用冰盆的权利，不过手腕仍然要些时日才能恢复，只好呆在家中无所事事。
“小枝，小枝。”
“来了，小姐。”小枝推门进来，走到程季安跟前，“您可是有什么要拿的，奴婢这就帮您取过来。”
“我不是要拿东西，”程季安朝小枝招了招手，让她靠近一些，“世子这些日子可有送东西来？”
“您前几天病着，睡得昏昏沉沉的，奴婢便没告诉您。那日来送东西的小厮说了，听说您落水受惊，就没再送水果冰饮，换成了蜜饯，这几次您喝药后给您吃的都是世子送来的。”
难怪最近的蜜饯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还当是城中新开了个手艺好的铺子。
“您莫要再惦记这些了，一时半会儿不会给您送冰饮了。”小枝苦口婆心道。
世子当时同她说的是半月送一次，可实际上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天，总会有人上门送些新鲜吃食给她，程季安也是在古代享受了一把奢侈的会员服务。
“小姐，”春雨这时走了进来，“顾公子在求见。”
程季安想了想，对她说道，“请顾公子到前边的亭子吧。”
程季安带着小枝，收拾好后就去了亭子。
这处亭子在程府的开阔之处，四周没什么遮挡，但若是有人想凑近偷听谈话，亦是不太容易，如此地点，用来和顾淮明见面，最合适不过了。
“淮明哥哥，你近日可还好？”
“我没什么大事，那日和程兄一起来了顾府，伯母一早就备好了换洗衣服和姜汤，幸亏如此，我二人连风寒也未曾得。”顾淮明看着程季安消瘦了一圈，格外愧疚。
“阿季妹妹，不说我了，你可还好，本来前几日就打算来看你，但听程兄说，你吃了安神的汤药，每日睡得多些，便没有来打扰。”顾淮明关切地问。
“我如今已经大好啦，不过手腕还要等些时日，大夫已经瞧过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普通骨折而已。”程季安当日是主动推开了哥哥和顾淮明，生怕有什么事故影响他们两人考试，如今也不想让他愧疚，便捡了轻松的话来说。
“如此便好，阿季妹妹，我给你带了些话本子，听说明书斋又进了新的，我便让掌柜挑了卖得好的，都给你带来了。”说着将放在桌上的一小摞话本子推了过去。
“那就多谢淮明哥哥了，正巧我在家中无聊，旧本子我都读完了，你这些新的可太及时啦。”程季安朝他眨了眨眼，让春雨收下了这堆册子。
顾淮明看着程季安，憨憨地笑了两声。
“淮明哥哥，我近日不能出门，外头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你同我说说呗，哥哥总是一本正经的，再好玩的事情也叫他说的像念经一般，无趣的很。”
顾怀明想了想，“旁得倒没什么，就是那日林大人将女儿禁足后，坊间的传闻大约是议论的人多，直接变了味道，如今大家都说……”顾淮明本就不是八卦的性子，如今让他传姑娘的八卦，他更是笨嘴拙舌。
“说她什么啊，说来听听嘛。”程季安不由得好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说她一己之力撞翻了三条船，还弄花了脸，所以才不能出门的。”大约是觉得太过离谱，顾淮明越说声音越小。
程季安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很是痛快，脸也红扑扑地，多了几分血色，顾淮明就这么看着她，悄悄地红了耳朵。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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