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0、高明回忆篇（亲近） ...
-
偏差值27。
对于诸伏高明而言，是一种挑战。
真正接触后他知道，偏差值27到底意味着什么……完全就是小学三年生的水平。
疼。
头疼。
诸伏高明按揉眉心，舒展头皮。
坐在附近的少女单手撑着脑袋，一脸不明所以的笑容。
“诸伏先生，怎么了?”
“选择题能够全部准确避开正确答案……也是一种能力了。”
诸伏高明的说话方式太过委婉。
“大概是我运气不太好吧。”少女仿佛并未听出潜台词，自顾自说，“用超市小票抽奖的时候，我一次也没中过。一般来说就算乱蒙，也能对几个吧?”
这倒是。
哪怕随便乱填，也不会存在考0分的情况。
除非运气差到极点。
所以老天才给了一张笑起来熠熠生辉的脸，收走了本该的运气吗？
如果真有选择的余地，眼前的少女或许更愿意成为一名普通人。
“没关系。”诸伏高明深吸一口气，是在宽慰少女，也是在安抚自己的心绪。
“夫有其志，必成其事……只要你愿意为之努力，一定可以。”
听上去像是鸡汤。
如果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干什么?
但这碗鸡汤，少女选择了喝下。
比起那微乎其微的可能，少女选择喝下鸡汤的更多原因，或许是来自于诸伏高明的坚定与鼓励。
一个人跑800米会很累吧？
尤其是对不爱运动的人而言，就跟快去了半条命似的。
可如果有个人从始至终一直陪着，一直为自己加油，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是否跑完了800米，心里也会认为自己胜利了。
“那我就期待自己能考上东大了。”
少女笑着，难得主动提起了关于自己家人的事，算是间接解释了之所以把东大定为目标的真正理由。
“其实，我奶奶是东大的毕业生。
东大的毕业生，总是让人联想到精英，大家都会默认行东大毕业的人是精英，虽然我奶奶也的确一副精英做派。
自己成为了雄鹰，就希望自己的家人也成为雄鹰，但我一点也不羡慕雄鹰，当只快快乐乐的百灵鸟多好啊。”
少女的语气中满是感慨。
脸上流露出向往。
“我人生最大的两个梦想，一是成为漫画家，二是成为歌星！”
“很不错的梦想。”
诸伏高明真心实意的夸赞。
因为，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成为警察也只是不知道从事什么职业，恰好朋友大和敢助想要成为一名警察，秉着相互扶持的想法，有了同样的选择。
成为警察后，被弟弟知晓，弟弟说：我也想和哥哥一样成为警察！
或许是认为，哥哥成为警察的初衷是为了抓住杀害父母的凶手，自己将来也要成为一名警察，和哥哥一起，将其绳之以法。
事实上并非如此。
但诸伏高明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任由弟弟选择相信。
有时候谎言，未必不是一种保护。
“那，诸伏先生的梦想是什么呢?”
常言“礼尚往来”，少女全盘托出自己的梦想，便是好奇诸伏高明的梦想，好奇他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诸伏高明一看就不像是热血派，会说什么“为了正义”、“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之类的话。
“梦想啊……如你所见，是成为警察。”诸伏高明一脸平静。
毫无波澜的语气分不清喜怒哀乐，也分不清到底真心实意，还是虚言糊弄。
“欸——这样吗?”少女故意拖长了音调，脸上的惊讶很夸张，显得刻意。
想要成为警察的梦想，往往被认为热血笨蛋才会拥有的，虚拟作品中都爱如此设定。
如果回答说“因为警察是公务员，很稳定，所以想要成为警察”，大概能显得更真实。
“那么诸伏先生想要保护我，是出于警察的责任感吗？”
少女说完，不等诸伏高明接话，自顾自继续：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诸伏先生还是少些责任感为好，太强的责任感最终会导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好。”
少女神情认真，语气一本正经。
她想要的，并非如少女漫画中那样，希望听见对方亲口承认，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会选择保护。
只是单纯想要知道理由。
怜悯、共情、出于自我价值的需要、自我认知是“守护者”……
能够想到的理由太多。
但，关于这件事，或许就连诸伏高明本人也无法给出确切回答。
——内心深处一片茫然，无从回应。
“时间不早，我先离开了。”
诸伏高明直接转移话题，说着起身便要离开。
他没有留下的理由和身份，也不合适选择留下，更何况还有工作上的事务需要处理。
“一路顺风。”
少女没有阻止，笑着挥手告别。
她很脆弱，却又比想象中更加坚强。
有好奇心，但也思想成熟有见解，秉持理性态度。
诸伏高明心中不禁对少女生出一丝欣赏。
……
之后的时间中，诸伏高明很好充当了补习班老师的角色。
少女没有辜负他的认真，很努力地学习那些被遗落下的知识。
进展没有想象中那样顺利，但比起最初时的小学三年生的水平，如今的偏差值，相当于小学四年生水准，可喜可贺。
除了学习外，在梦想这件事上，少女并未放弃。
万事开头难，好在总算开了头。
对于主人公的人设有了确定，故事主基调也有了大致框架，只要将想表达出来的东西画出，由编辑审核定稿，就能希望画下去。
关于这些，如果不是少女曾兴冲冲提起，诸伏高明浑然不知。
好奇心不是没有，但能克制，没有到一定要知晓，不知道就会心痒难耐的地步。
而且，关于漫画创作的内容是少女隐私，他也没有随意打探对方隐私的习惯。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如果想说，他愿意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就这样。
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个月。
二人的关系终于逐渐变得亲近，只是这样的亲近并非亲密，更倾向于一种相互理解与信任的伙伴情谊。
可以自在地分享生活中的琐事，交流对各种事物的看法。
但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轻易涉足彼此内心深处最为隐秘的角落。
双方就这样在亲近与疏离间徘徊，如同夜空中闪烁的两颗星辰，彼此照亮，却又各自沿着自己的轨道运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