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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晨曦微露,昨夜细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水雾。

      时半春担忧店外手绘的招牌会被雨水冲洗褪色,披上斗篷,准备将其取回店内。

      岂料刚迈出店门,一位神情傲慢、体态臃肿、下巴赘肉明显的老爷,堵在了店门口,身后还跟着个小厮。

      时半春面无表情地迎上前去,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门口摆放的扫帚,随时准备拿起它驱赶来人。

      “老爷,本店尚未正式营业,正在准备食材,您稍后再来吧。”

      那老爷轻抚着小八字胡,仔细审视着店内,看着整洁干净的店面,不屑地撇嘴哼道:“未营业就不能坐坐了?”

      他眯起眼睛,看着时半春,故作痛心地叹气道:“你父母离世,食肆停业时,我深感痛心,没想到没过几日,你也开起店来了。你就是阿春吧?我常听你父亲夸赞你呢。”

      时半春并不认识此人,原身的记忆中似乎也没有这号人物,只得躬身行礼,以示歉意,“晚辈今日忙得头昏,只觉老爷眼熟,却想不起如何称呼。”

      那前辈微微一笑,脸上的肥肉随之抖动,实在不雅观,时半春赶忙转头,眼不见为净。

      “看来你这新店生意不错,连吴伯我都给忘了。。”

      时半春礼貌地喊了声吴伯,只见这吴伯浓眉一挑,背着手在店内转了一圈,然后坐在了会客的椅子上。

      那椅子是仿照后世的沙发请人打造的长椅,上面铺着用优质棉花定制的坐垫和靠枕,由于材料不如后世有弹性,只能算是一张加了棉花的普通木椅,远不如真正的沙发舒适、坚固。

      这吴伯一坐,椅子腿便开始微微颤抖,时半春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生怕椅子会被坐坏。

      旁边的小厮倒是机灵,迅速跪地为吴伯捶腿。

      “阿春啊,我瞧着你比你父亲脑袋灵活多了,竟开出间咱们都没见过的店,想必赚了不少钱吧。”

      吴伯盯着她收钱的箱子意有所指。

      时半春细细回想着原身的记忆,终于在犄角旮旯找到了这位吴伯的来头。

      他叫吴仁,时父在时没少拿钱给他。

      只因吴仁是青州商会的会长,长子是当今公主的驸马,因此没少借用这层关系向普通商户,索要银子,美曰其名:保护费。

      这位吴老板及其狡猾,原身父母死后,见原身无依无靠,借着保护时家孤女的名头向原身要了不少钱。

      如今今日拜访,恐怕又是敛财来了。

      “劳吴伯挂念,家父家母已去,晚辈店铺才刚起步,昨日营业无人前来亏了不少的钱呐。”时半春假装低声哭泣,假模假样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挤出的泪珠。

      吴仁可不是来关心故友之女哭穷的,既有看时家的笑话的意思,也想借机再要点银子。

      时半春端上盘方才试油温炸出的鸡叉骨,试探道:“我如今家道中落,只想着赚点钱安度余生。以后多由您照料了。”

      小厮干净把从叉骨上挑干净的鸡肉用筷子夹起一下一下往吴仁嘴里送。

      吴仁最爱听小辈拍马屁,很是得意。

      “知道你父亲在时,食肆生意为何这么好吗?因为我罩着他呀,不过我也不是白做慈善,也得要点报酬是吧?”

      果然是来要钱的。

      时半春嘴角的笑瞬间垮了下去。

      要命一条要钱没有。

      她不愿与吴仁多费口舌,直截了当地言道:“钱没有,我父亲愿交保护费,那是给你面子,我可不如此,敢从我这拿走一分钱,我便与你拼命。”

      吴仁未曾料到这小丫头如此直白,连假意周旋一下都不肯。

      想他在青州闯荡十数年,今日竟被一个小丫头驳了面子。

      “不给钱是吧?你等着,老子今日就让你关门大吉。”

      时半春懒得听他啰嗦,举起扫帚便朝他身上抽打,边打边骂,“我等着。我若不关门,我便是你爹。”

      吴仁被打得颇为狼狈,在小厮的搀扶下连连后退,怒喝道:“简直无法无天!你可知我儿媳妇是谁?你……你给我等着!”

      时半春对他竖起中指,“等着便等着。”

      一上午平安无事,因昨日的宣传,店里来了不少客人,时半春收钱时笑得合不拢嘴。

      正以为吴仁今日不会有所行动时,一位妇人如狂风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见到时半春,便一把揪住她,张嘴叫嚷起来,“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敢杀人!”

      时半春不明所以,被扯得痛呼一声,不知自己何时害了人。

      她目光扫过那妇人身后跟来的几位家丁,其中一个小厮缩着脑袋,眼神躲闪,仔细一看,正是今日跟着吴仁上门的那个。

      时半春心中了然,这是想了什么法子来诬陷她了。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紧紧钳住薅着她头发的手。

      “夫人,小女不知您所言何意,您如此无缘无故地诬陷指责,实在令人心寒。”

      时半春的手劲极大,如铁钳一般紧紧夹住吴夫人的手腕,疼得她一阵惨叫。

      最终,时半春终究无法忍受那刺耳的魔音,松开了手,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头发,眼角渗出几滴泪水,语气沉稳地说道:“夫人,说我杀人,究竟杀的是何人?”

      吴夫人擦拭了一下眼泪,自报家门后,往门口看了一眼,此时正值早市繁忙之际,店外因她的吵闹聚集了不少人。

      原本以为时父为人忠厚老实,其女儿应该也容易欺负,于是听从了吴仁的吩咐,便想来上门问罪。

      岂料这小姑娘临事不慌,力气还挺大,着实有些棘手。

      吴夫人后退几步,那小厮凑近她耳边轻声提醒道:“老爷上午在这儿吃了鸡叉骨,回家就心口疼得厉害,怕是被下毒了。”

      吴夫人顿时又有了底气,挺直腰板大声喊道:“我家老爷在你这儿吃完东西回家后就一直喊心口疼,定是你这黑心丫头下的毒。”

      【因店声誉受损,进度条已下降至 2%】
      【温馨提示:请努力洗清自身冤屈,否则进度条将会清零,届时即刻抹杀宿主存在。】

      还真是冷酷无情。

      时半春在心中暗暗嘀咕。

      “今日所卖的叉骨和吴伯是同一锅的,为何旁人吃了没事?”

      她镇定地拿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接着说道:“况且小女若是有意害人,又何必用如此高调的方式?夫人既然说吴伯在我这里吃了鸡叉骨后中毒,请问吴伯回家后是否又进食了其他东西?我倒觉得是你们府中的问题。”

      “是啊!为何不说是自己府中的问题。

      “岂敢如此欺凌良善女子。”

      门外看热闹的人起哄声愈发嘈杂,吴夫人霎时气短。

      虽知平白诬陷他人不妥,但屎盆子扣到头上,时半春也只得弄脏手将其掀开,况且她心中清楚,这场闹剧定然是吴仁策划的。

      “小女还言,那凶手乃是吴伯身旁的那位小厮,今早吴伯所食之物皆是由他剔除的。”

      那小厮闻听此言,更是局促不安,扣着衣角,低头不语。

      吴夫人生性泼辣,即便气势已失,仍不肯罢休,眼珠一转,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颗颗坠落。

      “我命苦啊,我家老爷命悬一线,我可如何是好!”

      真当自己会哭便是美人鱼了,时半春抱臂翻了个白眼,被闹腾得没了脾气。

      开店未久便遭遇此等倒霉事,生意才刚有起色,若不尽快解决,日后还如何做生意。

      需趁早解决,拖延过久不仅对店铺形象有损,小命亦恐难保。

      时半春上前扯住吴夫人的衣角,神情哀婉,现场演绎了一番美人落泪,抽抽搭搭地说道:“夫人可否带我去探望一下吴伯,此前吴伯对我家多有照拂,小女理应去探望的。”

      倒要去看看他死了没有,死了最好,没死再补上两刀。

      店里伙计一听,便要阻拦她,时半春摇摇头,勉强笑道:“吴伯是小女长辈,必须要去的。”

      那吴夫人有些惧怕时半春暗藏什么阴谋,又担心去了府中发现吴仁装病,但此时众多人围着,骑虎难下,着实不好拒绝,又转念一想,反正家中已报官并塞了银子,定然能让这小丫头背负罪名的。

      一行人喧闹着转去吴仁家。

      刚到吴府门口,管家便急匆匆从里面出来告知官府的人来了。

      吴夫人眼角微颤,不断向管家使眼色,示意他配合演戏。

      管家本就胆小怯懦,此时正为官爷的到来而惶恐不安,并未领会到她的眼神。

      吴夫人气恼地甩了甩袖子,见正厅门口的侍卫身着铁甲整齐排列,厅中走出一位大人,还未看清其面容,她的泪水便已滚落,扑倒在地,凄凄惨惨地哭喊起来。

      “知府大人要为小民做主啊!”吴夫人泪如雨下,一声呼喊如泣如诉,不明就里的人或许会以为这是在唱戏。

      青州知府是吴夫人的远房表哥,又收受了吴家不少银子,还未等对簿公堂,便要给时半春定罪,“本官已看过吴老爷,确实中了毒,时半春,你可知罪?来人,将她打入大牢。”

      “我为何要认罪!”

      “等等!”

      围观的众人向两边退开,顾如徽稳步走来。

      他身旁的暗卫颇为机敏,举起象征顾如徽王爷身份的符节,高声喊道:“徽王爷在此,尔等还不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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