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桑桑，我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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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已被合上。
赫扶桑身形僵硬，心跳加快，他垂眸看去，楚昭玉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他，那满身碍眼的红刺的他心脏处一阵钝痛，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苍白，呼吸仿佛停止。
因为见她，心跳异常，因为她伤，心痛难耐。楚昭玉牵制着他的情绪。
他还在乎楚昭玉，这个认知让他险些失控，他极力压制，眸中神色渐渐被疯狂与戾气取代，他大口喘着气，横在她腰间的手蓦地收紧，指骨因过于用力而泛白。
楚昭玉，楚昭玉！
他死死盯着昭玉的脸。眼里有熊熊怒火在燃烧，眼尾猩红，却不受控制的有了湿意。
猛地推开她，昭玉跌落在地，上身撞在侧边坐塌，还未等向下滑落，一只手大力掐住她的脖子，覆住她纤细的脖颈，逐渐收紧。
这么细，只要他一使劲就能折断。
窒息感刺激着昭玉，眉头紧锁，本面无血色的脸染上一丝红晕，她仿佛陷入了无边寒冰，下一刻又有冲天的烈火焚烧着她，却睁不开眼，甚至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气息越发微弱。
一滴泪突然滑落在他手上，仿佛要灼烧了他去，赫扶桑骤然卸了力。
“桑桑……我好疼。”带着哭腔的呢喃传来。
他满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任由昭玉跌入他怀中。
“桑桑……”语气眷恋而温柔。
她鲜少这般唤他，自从跟了他，直到他死也没有过。更从未如此眷恋过。
艰难的用指腹触碰她脸上的泪痕。怀中人依旧闭着眼睛。
眼中划过一抹痛色，他哑声道：“楚昭玉，你又骗我”
赫扶桑闭上眼睛，心脏泛着疼。
她利用他，背叛他……不爱他。
背叛者，都该死。
赫扶桑揽着她，一手敲开暗格，取出一个小瓶，倒出粒药丸，塞入昭玉口中……
京郊，杏花别苑。
渝枫托腮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的玩着小辫，眼巴巴张望着。
他眼睛一亮，忙起身向奔驰而来的马车迎去。
一刻钟前接到暗报，主上命他速回别苑，准备救人。
驾车的是明池，明渠不在。
马车还没停稳，车门已被踹开。男人打横抱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大步流星往府里走。
幸好渝枫躲得快，没被撞飞，他惊呆在原地，错愕的看着主上背影。
实在是冲击力太大，毕竟主子活了二十年，除了与初宁公主有那么点浅薄的交集，近身还从未有过什么女人，更何况是抱着？
那怀里抱着的是个女人吧？
“沈渝枫你是中邪了吗还不滚过来！”府内传来一声怒吼。
“我姓渝，姓渝！”渝枫张牙舞爪着嘟嘟囔囔，屁股被明池踹了一脚。
“还不快去！”
他撅嘴哼一声，脚下生风，丝毫没敢再耽搁。“主子我来了！”
……
寝室，渝枫看到床上躺着的血人，顿时收敛了嬉皮笑脸，十分认真的上前。
这姑娘伤的可真够重的，失血过多，不过好在血是止住了，她身上有碧落丸的味道，那是主子的保命丸，稀少珍贵，看来这姑娘在主子心里颇有地位。
顶着一道威压极强的眼神，渝枫轻轻解开昭玉的腰带。
“左肩有贯穿伤，右臂有划伤。剑上有毒。其他地方没有伤口。”
男人沉声补充着。
渝枫点头，手下动作没停。
昭玉左肩伤口血肉模糊，与衣物粘连在一起，渝枫用消了毒的工具仔细处理着。
碧落丸缓和了些许力气，昭玉因疼痛而挣扎，呼吸急促起来，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滚落。
渝枫取出一排银针，看向赫扶桑。
“主上，我需要给她施针麻醉缝合，您帮帮忙？”
赫扶桑上前摁住昭玉，沉默不语。
渝枫医术高超，江湖人称小神医。他速度极快，不一会，昭玉安静下来。
……
“楚昭玉，敢算计老子，活够了！”男人死死将她抵在榻上，带着滔天怒火。
“你想怎么死，我满足你，嗯？”
“不要……唔”
昭玉好像一只溺水的鱼，被拖入梦魇中，痛苦挣扎。
她猛地睁开眼，恐惧使她挣扎起身又虚弱地倒下去。
牵扯到伤口，肩膀处传来刺痛，她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刚才是梦。
“肩膀不想要我可以帮你剁掉。”男人凉飕飕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屋内没有点灯，他的身形隐在不远处，如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啊！”昭玉吓了一跳。
“啧，看来舌头也不想要。”赫扶桑缓步走向她，手里提着把匕首。
昭玉大惊失色，他的脸和梦中重叠。每走一步都重重落在她心上。
昭玉颤抖着身体，右手支撑着起身，满脸惊恐地向床里缩去。
“怎么，看到是我，这么开心？”他步步紧逼，嘴角带着一抹残忍的笑意，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昭玉疯狂摇头。
“哦，我猜猜看，我们阿玉看到是我不是他宋廷安，很失望？”他继续逼近，快要走到床边，昭玉也退无可退，紧紧贴靠着墙。
离得近了，透过月光，昭玉看见男人眼里的疯狂。他已经来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昭玉疯狂摇头，眼里含着泪。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说说，你抖什么？”
他俯身摁住昭玉，用匕首挑起她的下巴。
“再抖，命不保呢。”他幽幽道。
微凉的触感使昭玉大气不敢喘，仍旧微微颤抖。
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不受控制的滴落。
“哭什么，难道公主殿下，见鬼了？”他收敛着戾气，眉眼含笑，最后三字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口气温柔的却好似情人间的低语。
“我用这把匕首，刺穿你的脖子，好不好？”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赫扶桑他也重生了。
此局无解。
昭玉哑口无言。
“楚昭玉，少给老子装。”她眼里的排斥与恐惧都快要溢出来了，还装呢。“说话。”
“对不起……”
“嗤，楚昭玉，要是对不起有用，”他将匕首向下滑，落在纤细的脖颈，上面还留有掐痕，他靠的愈发近，“你不也杀了许呈。”
昭玉被他压制的喘不过气，肩膀的伤口因为挣扎又裂开了，渗出血迹。
不能，她不能死。
瞒不过他，那……
上辈子赫扶桑吃软不吃硬。
昭玉猛地向前，赫扶桑呼吸一滞，几乎是本能的调转匕首，扔到床外，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她脖颈落下一道血痕。
她在赌。
“桑桑……桑桑……”
昭玉半跪在床上抱住他，将脸埋进他怀里，盘算着时辰。
按理说皇兄应该已经知道此事，不会不来寻她，难道出现了变故？明春她们……
赫扶桑身体僵硬。他低垂着眸子。
楚昭玉还在他怀里埋着，与马车里不同，现在的她是清醒的。
避他如蛇蝎，弃他如敝屣，如今为了活命，却演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明明那么恶毒，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总能气死他，一心只想逃离。现在却这般叫他。
楚昭玉，你没有心。
赫扶桑用力推开她。
“公主对男人投怀送抱的如此利索。”
“我嫌脏。”说着拍了拍衣服，像是有什么脏东西。
“楚昭玉，就这么死便宜你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玩。”
昭玉僵在原地，嘴唇发白，大脑一片轰鸣。
脏。
那他抱着她的日日夜夜又算什么……
无所谓，脏就脏吧，本来就是她在利用，她不喜欢他，左不过一句话，再难听的她也从很多人嘴里听过许多。
没关系。
她的心脏在隐隐抽痛，尽管她不明白为什么。
他嫌脏正好。
麻木地扯起一抹假笑，她用力跌下床，充斥着疼痛的身体在这一刻突然好疲惫，她哑声道“谢世子不杀之恩，我这便离去，劳烦派人送我回宫，必有重谢。”
赫扶桑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转了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楚昭玉，我这是客栈？楚……”
“那你杀了我吧。”昭玉仰头看他，红了眼眶。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桑桑，我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