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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屎尿兜头 ...

  •   “是吗?”
      陈阮眸光沉黯,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寨子里的老鼠精得很,那泡面我一口都未食,倒是便宜了那小东西,好在我早有预感,早在那泡面里头下了药。”
      “下药!”
      陈嫣儿不由失声,杏眸大睁,指尖颤抖地指向陈阮:“你这个狠心肠的坏女人,鼠鼠那么可爱,你下了什么药去毒害她?”
      “自然是归西药,最猛的那种,可是我费了好些功夫才寻到的毒方。据说那死相极渗人,肠穿肚烂,还会招来同类啃食,一殃祸百。”
      “你……你骗人!”
      “爱信不信!”
      陈阮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陈嫣儿乍青乍白的小脸,甚至尤嫌她脸上的神色不够精彩,又补上一句。
      “那小畜生坏就坏在那张嘴,眼下吃了我的药,若再不识好歹偷食,每吃一口便是毒深一分,腹心绞痛,直到糜烂成骨。”
      “你……”
      陈嫣儿脸色惨白,听到她这番话语,方才停息的腹痛再一次发作起来,来不及撂下狠话,便夹着腿跑了。
      “嫣儿……”
      方意兰原地踌躇几下,不肯就此离开,但出头枪已经跑了,她继续留下来又有何用?只得反身追了出去。
      待房中只剩母女二人。
      陈阮上前拉住陈夫人的手,将人往雕花八福椅子上带,纤细素白的手指轻柔有度为她揉着肩:“阿娘,您消消气,女儿这次带回来的除了他,还有一个太监。”
      “太监?”
      陈夫人有些意外,转眸看向床榻上的少年:“天家人?”
      “那太监口口声声唤他为太子,虽说自古官匪不相交,但女儿是想着此事若真,太子是储君,咱何不如顺势得个救驾之功?”
      “太子,倒是稀罕。”
      陈夫人陷入思忖,功劳与否且不说,但若是真太子死在这,怕是苍南山要有一大劫。
      想到此处,陈夫人起身踱步到了床榻边,仔细端详起这个疑是少年太子的样貌来。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都来了,供几天倒也没事,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罢了,早些送走便是。
      恰在此时,原本在床榻上安睡着的少年那长如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小手从柔软的云丝毯中探出,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而后,他睁开了一双蒙着雾气的惺忪睡凤眼。
      他的目光在房中两人身上略过,忽的一跃下床,小跑着过来一把抱住陈阮,声音中略带哽咽。
      “娘!”
      一时间,房中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当中,落针可闻。
      陈阮怀疑方才是自己听错了,她蹲下身来按住他的双肩:“你叫我什么?”
      少年抬起头来,清澈水亮的眸子中清晰地映照出陈阮如出水芙蓉般的小脸,他就那样眼巴巴地望着她,眸光轻轻颤抖。
      雾气有一瞬间的凝滞,继而漫上他清澈水亮的眸中,晏时初的眼眶刹那间就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地说掉就掉。
      “你别哭啊……”
      陈阮手中拈了方帕子,手忙脚乱地给他抹着眼泪。
      晏时初绷紧薄唇,双睫泪光荡漾,却极听话地抬袖胡乱抹去泪水,只剩通红的眼睑还尚存着曾经哭过的痕迹。
      母后好似……忘记他了……
      “砰砰!”
      房门再度被人敲响,外边传来老曳的大嗓门:“大姑娘,又有杂碎摸进寨子里来了,你要不要去瞧个热闹?”
      听言,陈阮顾不得别的,一把将门推开,寒风霎时扑面而来。
      墨发舞动,青衫飞扬。
      “他们竟敢趁阿爹不在时来偷袭,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阿娘,女儿先去忙事了!”
      寒流将雾气凝冻,凌空洒下漫天雪花,纷纷扬扬,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帘幕。
      她一袭青衣在风雪中恣意飞扬,如初落凡尘的林间精魄,不为世俗所扰。
      “这丫头……”
      看着她溜之大吉的背影,陈夫人好气又好笑,最终无奈地摇摇头。继而左右一扫,却发现房中早已没了晏时初的影子。
      *
      “大姑娘,你瞅那。”
      两人一路过了几个哨岗,来到望哨台,这里是寨子中最高的地方,站在此处,便能将整个山寨轮廓尽收眼底。
      陈阮接过望远镜,顺着老曳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见着几个偷偷摸摸已然翻过寨墙的黑影。
      苍南山上匪寇众多,多有闯寨偷抢之事。
      “来的还不少。”
      陈阮透过望远镜粗略一算,竟足有二十来人。
      “再多也不过是一群小芝麻!”老曳往嘴里扔了一把花生米,这种闯寨盗窃行为,他见的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数十数百次,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阮黛眉微蹙,明眸中染上了几分凝重,她总觉得这一次没那么简单。
      “曳大叔,叫大家都当心点。”
      老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往常也有山匪为了不让他们事后找到他们算账,而特地穿上黑色衣装。
      陈阮目光一刻不断紧盯着那群黑衣人,这些人行动有序,更像是经过训练的。
      “不对,他们不是山匪,是早上那帮人的同伙。”
      “那也没多大事,我们早上既然能打趴他们一次,现在就能打趴他们第二次。”
      老曳又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依旧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曳大叔你忘了他们的目的。”
      这些人来不是为抢,而是杀。
      杀人方法不计其数,并不一定就得是近身搏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陈阮神色凝重,快步行至西角拉动绳索,一双玉腕看似纤细柔弱,却能将碗口粗细的八股绳拉直紧绷。
      伴随着“咔喇咔喇”的声响,安置在哨台上方的机关齿轮缓缓转动。几声短促的鸣响过后,一面红色血旗出现在了望哨台的上方,在簌簌寒风中迎风招展。
      老曳见她如此动作微一吃惊:“大姑娘……”
      血旗现,代表进入危急状态,可这不就只是几个……
      陈阮来不及解释,将手中望远镜向他抛去,急急就往台下跑。
      老曳赶忙伸手去接,凑近眼下一望,顿时惊呼出声:“我嘞个乖乖!”
      只见远处寨墙下,那群闯寨的黑衣人并没有要继续摸入的意思,反而各自手中提着一个黑桶,不知正在抛洒着什么东西。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加之大姑娘方才提点的话,一阵寒意霎时涌上他的心头。
      这些家伙,莫不是要……烧寨?
      ……
      “大姑娘!”
      看到血旗赶来的众人正好遇上下台的陈阮。
      “诸位叔伯,”陈阮缓了口气,“来者不善,小心那些人手中的东西,我怀疑是柴油。”
      “这些个王八羔子!不狠狠收拾他们一顿,真当我们延木寨好欺负?”
      “我怀疑他们是冲着今早我们救回来的人来的,金善哥,你带一队兄弟去保护好他和我阿娘婶子们,绝对不能让她们出事!”
      “阮妹妹,前面太危险了,你和我一起回去,有叔伯他们在,自然会万事……”
      金喜拉住她的手腕,就要带着她往回跑。
      陈阮轻轻一甩就挣脱开来:“不行,阿爹现下不在寨中,我得替他守好延木寨!”
      “走了!”
      她豪爽一拍金善的肩膀,旋即转身飞步追上前面诸位叔伯的步伐。
      望着她纤细瘦弱的身影逐步远去,渐渐隐匿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金善的耳根子微红,阮妹妹方才是……摸了他?
      “金大哥,那我们现在是先去找那个……”
      “找他作甚?”
      金善闻言脸一板:“若不是因为他,咱延木寨哪会招来这么个祸事?眼下保护夫人才是要紧!”
      *
      日沉西斜,树梢上的冰凌闪着微弱的光芒,山间林物皆被披上了一层淡金色薄纱。絮雪渐息,静谧的山林中唯有寒风呼啸。
      拉弓满弦,陈阮张开扣弦三指,破空声被凛冽寒风所遮盖。
      一箭表率,万箭齐发!
      “咻咻咻!”
      在寨墙边上偷摸行事的一众黑衣人刹那间都成了活靶子,一个个中箭接二连三地倒下。
      见着这一切,陈阮面上无波无澜,冷嗤一笑。
      这些人或许经过训练,但他们延木寨能在苍南山上盘踞数十载却也不是吃干饭的。
      有黑衣人见势,手立即探入怀中就要掏出火折子引燃。
      “咔喇!”
      不知何处一声闷响,一团圆形黑影忽的出现径直朝向他的方位冲来,来势迅猛似有千钧之力。
      黑衣人立马下腰躲避,看向头顶那硕大如斗急速旋转的乌黑球形。
      他突而瞳孔一震,自己分明与之并未触碰到分毫,却不知怎的,原本光滑的球体竟然开始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砰!”
      从出现裂纹到爆炸,紧紧只是一息,快到黑衣人只来得及护住要害,劈头盖脸的水波就从那颗黑球中砸落,将他给浇了个彻底。
      “砰砰砰……”
      不绝于耳的爆炸声从不同方位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每一声爆炸都在加深这股气味。
      “这是……”
      黑衣人放下护住头顶的双臂,看到自己衣服上挂着的黄绿秽物,加之鼻腔中难以挥去的尿骚味。
      这是……金汁!不过热度不高,并造不成实际伤害。
      那他们的目的……
      坏了!
      黑衣人慌忙低头去看自己手中,只见土质卷纸制成的火折子早已被金汁打湿,秽物黏糊粘在其上。
      他又连忙转头去看其他同伙的情况,结果无一例外,火折子全都蔫了不可点着。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不过一个小小的山寨,怎会知晓这等阴险损招?
      “大姑娘……”
      老曳蹲在一棵覆满白霜的柏树枝杈上,一手捂住口鼻,艰难地从喉咙里蹦出来几个字,冲着身旁同样蹲着的陈阮竖了个大拇指。
      牛!
      他为自己之前笑话大姑娘时不时就要煮这玩意之事道歉。
      冬日里水源稀缺,为了保住流动效果,确实该是如此。
      稍一回忆,好似大姑娘是同他们说过这玩意用途的,只是当时他们只当做笑料,现在想想着实不该。
      大姑娘真是足智多谋!
      陈阮蹲在树上,同样用手紧紧捂住口鼻,这玩意对鼻子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还没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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