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无可救药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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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个人的契机有无数种。而不爱一个人的理由有更多个。
当一个陌生人出现，用不容拒绝的姿态，把你最想要的东西放在你的眼前，你该怎么拒绝他？
当他是唯一一个拥有，且愿意把这样东西交给你的人时，你又是否能拒绝他
……詹姆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做了一个交易。前者用他的关怀，微笑，温暖的掌心和拥抱，交换了后者残存封闭的信任。
这个交易很危险。毕竟詹姆波特的关怀，微笑，和拥抱可以给所有人；那个有精神的少年，散发出的是几乎于无尽的，无知的善意。但斯内普拥有的寥寥无几，当他伸出双手，他交出的便是他的一切。
对于危险的交易，顺利成交的只能是侥幸。而斯内普的运气向来都不怎么好。
……然而他太想要了。那种从未体会过的，温暖到近乎灼伤的陪伴和在乎。
无数次的冷眼，无数次的自我重申。他明白孤独是他忠诚的朋友，并且在黑暗里他只会觉得安全。
但是当波特抱着他，当他感受到来自于他人的触感和暖意，听见对方问他说，只问他一个人说，“你好吗”。
……苦痛苏醒过来，他困惑地感觉到胸口的酸涩。这比一个人时还让他觉得难过，却也同样的，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个活着的，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普通的人。
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要却还没有意识到的东西，并不那么多。信任。关怀。肯定。了解。任意一种。甚至降低到最低界限的——他只想有一些人看到他。透过他阴鸷的表情，老旧的袍子，冰冷的双手，看到那个名为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人。这些东西并不难得到，然而没有人愿意花费时间和努力在他身上。
在最初的最初，对方甚至不用肯定他的才华，他只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一个惨淡的符号。
到了现在，他热爱权利，热爱力量，但是这难道不是谁都想要到手的东西吗？而在那之上的优越感，棘刺，防备，尖锐的讽刺和主动的攻击——都是被迫的产物。在最开始，他想保全的，只有自己的自尊而已。
波特吻了他。他想，我不要在想这些了。波特很温暖。这个瞬间和之后比起来会很短，所以我应该好好体会他。
……两个男孩的呼吸交错在一起。这是个有力却带着柔情的吻，唇齿吸吮时的侧脸显出深刻的线条，而睫毛的翕动带着一种青涩的美好。
……
两个人一起迎来的早上像童话一般不可置信的美好。阳光透进来，给老房子里的灰尘染上金色。没人敢于打断这宁静。波特的眼镜放在一旁，他刚醒来的眼神有些困惑，凑近了斯内普的脸之后才能勉强看见对方的表情。
斯内普回看着波特的脸，不知道该做出防备的动作，还是闭上眼睛。
……毕竟这是个再靠近两公分就能够接吻的距离。
波特的看着斯内普，缓慢地抬起手，搂住了对方的身体。然而接下来他低下头去，深深的把自己的脸埋在了对方的颈窝里。他的声线带着刚起床后的沙哑，斯内普听见他低低地说：“……这真好。”
斯内普闭上眼睛，嘴唇抿着，喉结滚动一下。良久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波特能感受到的，只有他的发尾擦过自己的头顶。
……1976年就在他们的眼前。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他们花了很多时间保持沉默，而其他的时间里则过分的健谈。斯内普将束缚和禁制扔到了一边去，他的尖锐和睿智糅合成了绝妙的讽刺，让波特先生只能裹着床单哈哈大笑，没有足够好的言辞来进行准确的回应。但斯内普本就没有对他有这样的期盼——他终于得以展示他拥有的一切。细致的观察，令人惊叹的博学，以及一眼看穿本质的敏锐。他开口，而波特得以看清他，然后深深的，愈加深刻的，为他沉沦下去。
当斯内普终于停止了说话，波特的眼神已经可以将他浸没。他们看着对方，靠近，接吻，手捧着对方的后脑，神情决绝，仿佛再也没有明天。
……两个少年并没有在相聚的时间里做出比拥抱和亲吻更近一步的动作来。这也许不合常理，或许要归罪于这过于静谧的白色季节——空气里的东西太纯粹和暖，每一次拥抱带来的都是近乎于心痛的珍视。欲望不需要被压制，所有的身体接触直接变得朝圣般纯粹。
……这如果不是爱情，那他们必定站在最靠近爱情的边缘。
这样的感情不可能只是单向的。当波特剥去斯内普黑色的防备，他看见的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让他的世界变得广阔的坚韧少年。而当斯内普看向波特，他看见的是野火一般的纯粹，永远遵内心的勇气，以及不懂得掩饰的爱意。
下坠，不停的下坠。山崖上的雪应该卷落下来，埋住他们两个。日后的一切都不需再想，他们紧贴的胸膛能让他们带着微笑变成僵直的尸体。决然的情绪是能够传染的，他们简直变成了两个在绞刑架下肆意畅饮的死刑犯。别为这感情下定义了。别让不该出口的问题出口。他们知道的只有，我很快乐。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比之前——以及之后的所有日子。都要快乐。
时间不要走过。不要走过。
……在波特必须离开的前一晚，他在半夜醒来，疯狂地探向身旁。一个噩梦让他的额上都是冷汗，他喘着气，挥舞魔杖带来亮光，想确定身边的人还在身边。
而斯内普醒着。他的眼神如此清醒，是因为他从未入眠。
他们拥抱在一起，波特的身体颤抖着，却不是因为冷。斯内普垂着眼睛，安抚般地抬手抱上他的背，黑暗中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沉郁。
……落雪的广场，圣诞树最顶端的星星被拆下。最好的时节过去了，剩下的只有又一年的等待。
波特问斯内普：“……你要加入他们吗？”
没有回应。
波特带开些距离，渴切地说着一切对未来可能的假设。逃走，到别出去。带上一大笔钱，脱离一切将来的风波。他的声调如此高昂，最末却又陷入沉默。
斯内普看着他的眉毛近乎无措地皱起，良久才问：
“你能帮我吗？”
这句话像是问询，又像是反问。波特的眼睛不知所措的左右看看，最后的回答却是：
“……我爱你。”
斯内普笑了。
……他几乎从来没有在詹姆面前笑过，但是他这一回没有掩饰地笑了。他笑得很苦涩，嘴唇紧抿着，眼神绝望，却又带着些显见的暖意。
那个笑容缠绕了詹姆之后不久的一段日子。绿光从他的胸口穿过，他想——
这不痛。西弗勒斯，死亡所带来的，原来并没有你带给我的疼。
……
新学期又一次开始。黑暗里的两只手牵着再分开，期待着夜幕再次降临，他们能短暂的重逢。
波特之后只有一次问过斯内普，关于他们，关于未来：\"Where are all these things going\"
斯内普看着脚下被夜色铺满的狩猎场，沉默一会儿才说:\"To where they should b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无可救药的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