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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大机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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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这国师身份真好用。
她只要在合理范围内做什么事情应当都是被允许的,那么她也不怕被人发现真实身份了。
第二日,她正研究占卜之术时,突然被太后召见。
林雪将东西收起来便跟着那人去了。
到了慈宁宫后,她才知道祁宣王也在。
拜过两人后,太后这才笑着开口:“听靖儿说昨日是你救了哀家。”
林雪连忙推辞:“微臣不敢当,太后本就无大事,微臣也只是暂时缓解而已,太后痊愈还需再辅以药物。”
太后依旧笑得慈祥:“那哀家之后也要劳烦国师了。”
林雪:“谢太后信任。”
太后跟她打了这一圈太极才说出今日的目的:“国师救了哀家,哀家自然不能做那薄情之人,国师想要什么,哀家一定满足。”
林雪这才抬眸看向主座,随后又瞥了一眼祁宣王。
“微臣没有什么想要的,但是微臣倒有一个请求希望太后可以答应。”
太后看着她道:“哦,不知国师有什么请求?”
林雪:“微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西南方竟有异象,后启明星出现竟打破了这处异象,微臣推测不久之后西南方恐有乱,陛下亲至方能平定乱像。微臣请求与陛下一同前往。”
林雪哪会什么“夜观天象”,她说这么多只是根据原著胡诌罢了,原著中西南方发生疫病,祁宣王携太医亲自前往慰问百姓,她确实没说错。
只有多接触祁宣王才有机会帮他治病,她只能撒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谎。
太后听后沉默了片刻,倒是祁宣王带着笑意的声音先传来了“朕允了。”
太后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眼神中透着些道不明的神采:“既然陛下都同意了,那哀家自然没有意见。”
林雪轻舒口气:“谢陛下,太后。”
之后林雪又查看了太后的情况,发现太后病的并不算严重,只是这里条件有限才导致的太后去世。
林雪又跟太后确认了一番后续疗程才离开。
只是刚走出大殿,祁宣王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国师请留步。”
林雪一转身便见祁宣王一身明黄袍子站在身后,面上微微挂着笑,果真应了书中的评价——笑面天子。
书中描写的祁宣王自幼面容可爱,聪慧过人,长大后更是丰神俊朗。与人交流也和善,即便是暗藏杀机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一般人也听不出来。
而他最擅长的便是他那迷惑人的微笑,祁宣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长得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一笑更是让人倍感轻松,不多时便放下了戒备。
昨日情况危急,祁宣王来不及装,林雪也没心思留意。如今风雨已过,祁宣王倒是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捉摸不透的模样。
林雪早已知晓他的真实面目,心里自然比别人多怀了一丝戒备。
她拱手作揖:“微臣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叫住微臣所为何事?”
祁宣王比她高出不少,垂眸看她时,不自觉带上了点压迫感,但这压迫感并未持续太久。
祁宣王轻轻拍了拍林雪的肩膀,朗声道:“国师不必紧张,朕只是想与国师随便聊两句罢了。”
伴君如伴虎,与皇帝随便聊两句自然不会轻松,林雪毕恭毕敬的答道:“是。”
祁宣王说完那话后便自顾自向前走去,林雪不得已只能跟在他身后。
祁宣王扭头看到两人差距,不动声色慢了几步,与林雪齐平,边走边问:“国师今日所言倒是有些出乎朕所料了。”
林雪专注于听取他话中的意思,倒是没注意到两人步子早已齐平。
“敢问陛下所想是什么?”
祁宣王看了她一眼,才续道:“当朝为官者,所求无非两种,功名,利禄。国师可知今日你推辞掉的机会可是很多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
林雪心道:有那钱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但她口中依旧是老掉牙的家国大义:“在臣看来,这些不过都是虚名,功名利禄臣皆可通过自己获得,很多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机会自然要用来求更重要的事情。”
祁宣王一下子来了兴致,侧头看她,嘴角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哦?朕方才便好奇国师为何要与朕一同前往?那地方可是有什么独特之处?”
林雪不敢抬头,只是垂着眸子。
心道:那地方还真没什么特别的,跟着你去只不过是接近你,帮你治病罢了。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开口:“那地方对微臣来说确实独特,那里有微臣的一大机缘。”
机缘这东西说出去就玄之又玄了,既可以指人,也可以指物。指的到底是什么,她也可以随便胡诌一番,反正她是国师,这说辞别人也无法反驳。
果不其然,祁宣王听后静了片刻,再开口时也少了一分咄咄逼人的味道:“那朕就祝国师得此大机缘了。”
林雪赶忙应下:“借陛下吉言。”
话问完了,祁宣王便也不再留她:”朕想问的也问完了,国师回去吧。”
林雪作完揖便要退下,走出一步后又下定决心般转过身来:“陛下,民以食为天,国事如何操劳,微臣恳请陛下都要好好用膳。”
祁宣王显然没料到她这一出,愣了一瞬,随即点头示意思:“国师这番话,朕会记得的。”
林雪得到回复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而身后的祁宣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目光难得的带了一丝审视的意味,复而唇角微勾笑了出来:“有意思。”
林雪逃回摘星楼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情——国师提醒皇帝吃饭,这千百年来估计她是头一个。
她当时完全就是职业病犯了,想到堂堂一代明君,最后仅仅是由慢性胃炎而去世,她就觉得痛心。
而那慢性胃炎的形成,往往都是不好好吃饭的结果,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想提醒。
林雪茫然的看着面前的龟甲,自暴自弃的想:反正玩玄学的,脑回路与旁人不同应当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
事情的发展果然如林雪所说的那般,半月后的西南方的林州突发疫病,来势汹汹,祁宣王亲领太医院高手前去安定百姓。
因着先前的约定,林雪也在随行人群之中。
自从上次秋枝那事过后,她的身边一直没有安排新的婢女,祁宣王不提,她自然不会主动要,她巴不得身边别在安排别人,这样她也不用时刻担心着身边人背刺。
国师按照礼节可单独乘一辆马车,但是祁宣王却以铺张浪费为由,命她跟太医同乘一车。
她敏锐的感觉到,祁宣王说这话时往她这里看了一眼,她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这安排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于是便欣然接受了。
能和太医一起交流她求之不得呢。
和太医多套套近乎也可为日后救人多几个理由。
林州路途遥远,但林雪跟这群太医相处下来,竟也不觉得枯燥。
她本以为古人应当都是一群老迂腐,但是没想到真正聊起来,对方的眼界学识都让她眼前一亮,之前学习时古书中的残缺也补上了一些。
这一趟旅途可谓是让她受益匪浅。
到了目的地之后,林雪根据之前的说法,跟祁宣王请示了一下,便自己去寻找“机缘”了。
她记得原著里这段疫病最后是朝中人士解的,那人似乎还因此升了官。
虽说疫病最后得到了解决,但因解决时间较晚,林州死伤惨重,一同前来的朝廷官员,太医也死了不少。
既然她这次跟来了,自然想看看能不能在最短时间内研制出解药,减少伤亡。
她自制了一个防毒面罩带在脸上便上街打探情况去了。
林州依山旁水,景色倒是不错,街道上的建筑也能透出此地平日里的繁华,但是疫病当前,人人躲在家中避灾,这街道倒是冷清了不少。
林雪正想着要不要找个酒馆打探一下情况,才刚到酒馆门口,便见一人被直接扔了出来,还正正好扔在了她的面前。
被扔出来那人麻布裹头,看不清面容,但看着像是个女孩。
那群人又扔出了点什么,嘴里骂骂咧咧:“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你他娘的染上疫病还敢来!想害死老子吗?”
旁边人似乎有些犹豫:“掌柜,这人扔这没事吗?用不用送出去啊……”
那掌柜的斜了他一眼,像是在看傻子:“把她扔街道上自然会有人来收,我们吃饱了撑的吗,废那力气干嘛?”
那女孩此时站都站不起来,只是往为首那人处爬着,嘴里呢喃:“掌柜,我不是疫病,真的,我不是疫病,咳……求求你再用我两天,我……我工钱还没结呢,咳……”
“工钱,你还好意思跟老子要工钱?!要是老子因为你染上疫病,老子找谁要命去!”
那掌柜说着就要上脚踹,林雪眼疾手快的出手挡住那女孩,那一脚没落到小女孩身上,但是却将林雪的胳膊踹的生疼。
“有话好好说,你这一脚下去万一出了人命,你担待的起吗?!”
那掌柜看有人替女孩出头,目光随即转到林雪身上,似乎是看林雪穿着华贵,再开口时语气都缓和了不少:“大人有所不知,此人染了疫病,我只是把她弄出来避免她传染给别人罢了。奉劝大人也离她远点,要不然染上这疫病那可就不好了。”
林雪没理他那带刺的话,先查看了一番女孩的情况,对方面色潮红,浑身发烫,但却并无水痘出现,应当是简单的发烧,但具体确认下来还需再观察几日。
那女孩像是烧糊涂了,也不管来人是谁,便拉着林雪的衣袖,有气无力道:“工钱……”
林雪看她这样,心疼的紧,柔声安慰她:“别担心,我替你要出来。”
林雪安慰完小女孩,便起身对着那老板道:“先不说这女孩是否得了疫病,单就按大祁劳动法而言,掌柜也应当要支付她应有的工钱才可辞退。”
那掌柜本就看她像个官员家的小姐才对她有几分好脸色,但是转念一想,小姐出门应当都有侍从跟随,他这半天也没见一个侍从,难免有些怀疑。
本不想闹僵,谁知,这人竟先挑起了事端,他此时也收了好脸色。
“大人,你这话说的,她这疫病万一传给我,那搭进去的可是命啊,她一个月工钱才多少?能买我一条命吗?”
林雪看此人油嘴滑舌,心里直冒火,这欺负人还有理了?
“掌柜这不是还没染上疫病吗?若是以后染上了,掌柜的医药费我全包了。”她走近那人一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放心,这命也一定给你保住。”
那人看着林雪面上的微笑,突然觉得瘆得慌,那小丫头的工钱也不高,万一这人真是什么达官贵人,那他不就赔了吗?
这么想着,他赶忙招呼手下人去拿钱,拿来又觉得有些丢面子,直直的扔到那女孩身上,扔完还眉眼挑衅的看着林雪。
林雪怒瞪了他一眼,终究是没发作,毕竟现在小女孩更重要一点。
她捡起地上零零散散的铜板,背上小女孩便回去了。
背上的小女孩虽然不重,但到底是个有分量的人,林雪背到房间门口时,腿都要软了。
正欲开门,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句问候:“国师这是找到大机缘了吗?”
林雪心里一惊:是祁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