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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杀你何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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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逑抹一把冷汗,“这……我也觉得甚是奇怪嘞!”
梁振延揉揉被风吹痒的耳朵,走到章逑跟前,“那你们村里的机关陷阱又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强盗们干的事了,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啊。”章逑摊开双手无辜道。
雷稷审视的目光从章逑转到坐在甲板上的蒋号身上,“蒋将军是否知道一二呢?”
转过头来的樊邺钦望向雷稷的眸子一惊,蒋号是大皇兄的人,在山顶时想要杀自己,结果被二皇兄派来的人打乱了节奏。
那二皇兄派来的人却要追杀大皇兄派来的人,他应该是不想自己这么快就死,好为他分担大皇兄的针对。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蒋号的出现就是为了跟那群黑衣杀手里应外合,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不留余地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若不是邱芮颖误打误撞启动了生门,他现在估计早就到了阎王殿了。
想到此,他侧身转向邱芮颖,淡白的月光下她脸上的斑点若隐若现,十全十美的美人和救自己一命的丑姑娘,两者谁适合做他未来的妻子,此刻他的内心已经开始有点偏向了后者。
邱芮颖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以为他是刻意观察她脸上的斑点,心中不由有些恼怒,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无论三皇子再怎么看,本公主都是这副容貌!”
樊邺钦轻轻摇头,“九公主误会了,本王刚才是在想……本王之所以迎娶九公主是为了身份地位,那不知蒋将军要杀本王,是为了什么?”
蒋号呵呵冷笑,“各为其主,我无话可说。”
“蒋将军,你可知你现在为我方俘虏,更是二皇子的追杀对象?”雷稷适时提醒道。
蒋号头一扬,“是又如何?”
樊邺钦很欣赏他无畏的样子,“是不能如何,本王想,如果蒋大将军看到蒋小将军你这般无畏牺牲的精神,定会引以为傲的!”
“什么意思?”蒋号心头一跳。
梁振延哂笑,继而忧愁道:“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知铁打的蒋大将军能否抗的住啊!”
蒋号冷笑,“就凭你们,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要杀我?”
“杀你何益?本王定会想办法让二皇兄的人平平安安送你回京的!”樊邺钦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蒋号嘴角一个抽搐,高傲的身姿立时就软了下来。
邱芮颖看不懂,樊邺钦他们明明是要放蒋号回家,可蒋号那模样为什么看着感觉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们要放他,他为什么反而无精打采的?”
樊邺钦转身望向海面不语,雷稷淡淡笑道:“九公主有所不知,咱们陛下最恨有人唆使皇子们自相残杀,尤其是京中重臣,一旦有所牵扯,重者满门抄斩,轻者将流放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蒋号是大将军的儿子……”邱芮颖想到此,顿时明白过来,只要让蒋号平安进宫,那整个将军府都要玩完了。
梁振延得意笑着,“所以就是重臣中的重臣,会被满门抄斩的!”
蒋号拔出大刀扬手就要自刎,被梁振延一脚踢飞大刀,手中绳子展开,三转两转就将蒋号围了个结实。
“说吧,你和盘托出,我家殿下还有可能给你们家一条生路。”梁振延揪住蒋号的衣领好心劝道。
蒋号此时就如霜打的梅豆,脑袋恨不能垂到地上,他认命叹息,“是汉子就给我个痛快!”
梁振延轻笑,“激将法在我这里没用,因为我不需要你一个俘虏来认可我是不是一条汉子,你没那个资格!”
雷稷一看梁振延把人敲打的差不多了,低咳一声,“我们殿下是爱才之人,尤其是蒋大将军整治军队的才能,殿下曾多次称赞过,还望蒋小将军审时度势,不要牵累了将军府才是。”
蒋号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整个将军府,他心中盘算着利弊,但眼前这个雷稷说的话不知可信不可信,他抬头望着樊邺钦那挺拔的背影,不确信的问:“三殿下怎么说?”
“他们两个说的,就是我的意思。”樊邺钦望着银光闪闪的水面,说出的话掷地有声。
“好!只要不牵连到将军府,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蒋号悲叹着闭上眼睛,这辈子忠义他是做不到了,目前他唯一能做到就只剩下孝了。
樊邺钦眼眸微转,明月已然偏西,“在此之前,你先写一份口供。”
蒋号虽然不想写,但是一想到现在身在敌营,他只得接过雷稷递来的笔墨草纸。
等蒋号写完,或许是上辈子看见毛笔就感觉亲切的习惯,邱芮颖迈步上前想看看他的字迹如何。
一看吓一跳,这一手的字迹,凌厉中有一丝娟秀,收笔处又有一个小钩子,这不是上辈子姑母的字迹吗?
这个蒋号和姑母之间是不是存在着什么关系?
她上辈子也没有听说姑母在这个世上有什么亲人啊?
可两人的字迹又怎么会这般相向?
姑母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她和姑母日日相依为命,如果姑母真的有什么秘密她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
樊邺钦见邱芮颖看的入了迷,以为她是对纸上的内容感兴趣,“九公主,你先问吧。”
邱芮颖大感意外,为什么让她来问?
不过,既然他让自己问,那她还真有个感兴趣的问题要问,“机关陷阱是谁设的?”
“那些杀手!”蒋号答。
她继续问:“目的是什么?”
蒋号想也不想张口就道:“困住钦王和他的人,最后全部灭口。”
“钦王?”邱芮颖迟疑。
“三皇子。”对于她的迟疑,蒋号讶异不已,哪里有未婚妻不知道未婚夫封号的?
钦王就是三皇子樊邺钦,她今天才知道。
全部灭口,这么狠?邱芮颖心头一颤,还好逃出来了,“那又是谁设的生门?”
“生门?”蒋号愣了一下,眼睛转了两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无非就是杀手和那土匪头子罢了!”
“怎么还有土匪头子的事?”她问。
“莫非是他们连手来对付我们的?”梁振延一直盯着蒋号看,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我们怎么没有看到?”
“谁会停着等死啊?当然抽空先溜了呗!”蒋号嗤笑道。
“为了掩人耳目设机关陷阱,杀手威胁盗匪移走村民,盗匪又威胁章逑,章逑骗村民们说去挖矿,其实矿就在他们村子的地下,可地下只有矿洞,那矿到底是被谁挖的呢?”通过蒋号的回答,雷稷很快做出推断。
这件事只有作为里正的章逑才能回答,大家都纷纷将目光对准他。
章逑苦笑,“我也不知道是谁挖的,我要早知道肯定得带着村民们把煤矿给抢回来啊,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金子呐!卖油翁,你知道吗?”
他话锋一转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卖油翁的身上。
卖油翁痴痴笑了,“老哥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作为里正都不知道,我一个到处卖油的又哪里知道你们村地底下埋着煤矿呢!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每天起早贪黑、风风雨雨的累的吭哧吭哧的天南地北的卖油吗?”
大家一听也是,他一个卖油翁而已,东窜一村西窜一村的到处跑,虽然消息灵通,但那都是村里人先知道才往外传的,这事连里正和村民们都不知道,他上哪里知道去?
于是大家的视线又都对准了章逑。
章逑被众人看的发毛,又被村里那个平日里最懦弱胆小的刘民用刀架着脖子,再加上他和土匪头子合作,什么好处没捞到不说,还丢了家院,村里地下啥时候丢的煤矿他都没有察觉。
他思前想后越想越恼,越想越气,火爆脾气蹭一下就冲到脑子,他指着众人破口大骂,“你们少拿这种眼神看我,这煤矿的事我是真不知道,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持刀的刘民好不容易硬气一回,他看着章逑那副骂人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之前可没少受他的窝囊气,他大刀一抬对着他的脑门用力砸去。
只听当一声,章逑被砸晕了,脑袋上有鲜红的血渗出来。
这一幕倒让众人颇感意外,刘民心中倒是前所未有的痛快,颇有一种大仇得报的酣畅淋漓。
月夜下,哗啦哗啦,那是卖油翁划船桨的声音。
樊邺钦等众人都安静下来,他才回身,他扫过蒋号的脸,似是想起什么,“蒋将军和蒋大将军的长相有些神似,但眉眼却不怎么像,看来蒋将军应该是随母亲多一些吧!”
母亲两个字顿时让蒋号脸色大变,他自小跟在父亲身边长大,从未见过亲生母亲。
“我自幼未曾见过生母,不知她长相如何,让殿下见笑了。”
“哦,原来是这样,是本王唐突了,还望蒋将军多多见谅!”樊邺钦问到人家的难言之处,自觉有失,连忙道歉。
“殿下言重了。”蒋号却被吓了一跳,这天下哪里有皇子跟他一个小小的将军道歉的道理,以往他们的大皇子就算做错了事,也都是找人背锅的,可三皇子为什么不这样?
就在此时,一个胖妇人突然走过来,她一双肉眼盯着蒋号的脸上上下下的仔细观看,一边看还一边啧啧称奇,“像,像,真是太像了!”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看过来,大眼在蒋号脸上转了又转,小手对着蒋号的眼睛和鼻子一指,“何止是像,简直就一模一样啊!”
邱芮颖眼角直跳,抑制不住内心的焦灼,快问道:“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