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别炸了！（星际）》须盛

20、记忆

　　淳于被人解绑，数支枪口瞬间对准了他们。
　　桥野扫视一圈后低头轻笑，下巴微抬朝西多特示意，“看样子我的名声真是响彻宇宙了？您认识我？”

　　西多特露出手，摘掉右手的皮质手套朝他伸手，“我认识你，但您应该不认识我。”

　　桥野垂眸看一眼，往舜谌旁边靠了靠，“我不觉得这是表示友善的方式。”
　　西多特笑出声，伸出去的手轻轻一挥，“那请两位长官到我办公室喝茶。”

　　话音一落，身旁就围上几位五大三粗挟枪的人。淳于也扯了扯衣领走到他们面前，人模|狗样也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嘚瑟迈步跟上了西多特。

　　桥野是个软硬不吃的货，再加上本就看他不顺眼，被这样一激，愣是想往他后脑勺上崩一枪。
　　但这个想法还没实施就被舜谌打断了。
　　“我们自己走。”舜谌抬手拦了下想要动手的黑衣人。拽着桥野就跟了上去。

　　舜谌进来时第一件事就是观察环境。
　　这所隐蔽的实验室虽然是位于地下，但面积却很大，冷白灯光将各个角落照得透亮。

　　地下的人看上去白褂护镜跟研究人员别无两样但稍一仔细就会感觉这里的人很诡异的冷漠感。
　　明明人来人往，但却有种数百年无人居住的寒冷。

　　就如刚才他们绑着淳于进来时，除了西多特身边那些黑西装的人其他人都毫无反应。
　　还有那个西多特，让舜谌看了十分头疼。
　　但眼下他来不及去想这件事，只能先跟过去看看这些人想搞什么鬼。

　　“刚刚那人是谁？”桥野轻声问向舜谌，“怎么这臭老头一见到他就跟狗见主人似的。”

　　“他叫西多特，是活了很长时间的人。”淳于目光看向舜谌，“其实舜长官和西先生应该是老相识才对。”
　　淳于轻轻一笑，“如果你还能记起的话。”

　　“西……多特。”桥野眉头微蹙。他记得好像在什么废纸上见到过这个名字。

　　“头儿！”C-4耳机里忽然断断续续传出一阵电流音，“西多...是……滋滋。”
　　“什么？”

　　桥野还没来得及听清，耳骨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嘶”
　　顺势看去，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那家伙用蛮力拽下了自己的耳机。桥野下意识去抢，却发现那人将耳机递给了西多特。

　　左右突然冒出人，前后摁住他的肩膀，眨眼间桥野就变得动弹不得。
　　还没清楚状况，一声冰冷的声音陡然传来，“低头！”

　　桥野照做，刚低下头就感觉后颈扫过一阵如刀带刺的风，再抬头时摁压他的人已经倒下，舜谌侧身站在旁边。

　　紧绷的下颚隐约可见青筋，上下滚动的喉结给桥野看愣了一会儿。

　　“啧。”舜谌不耐，小臂格挡袭来的拳头，下一秒小臂往下压另一只摁住肩骨稍稍一用力——“咔哒”一声。
　　桥野被这令人震惊的声音带回神。

　　刚刚那人被舜谌掰断了骨头？

　　“别发呆了，怎么失去战斗力了？”舜谌拽起他的衣领使他站起。
　　桥野整理好自己的衣襟，倒是直白，“看你看入迷了。”
　　“……”

　　“长官。”西多特适时抬手，阻止了进攻。
　　两人目光朝他看去，只见西多特朝淳于示意，很快四周就落下一扇极厚的铁壁，视线陷入短暂的黑暗，很快又在再次恢复清明。

　　“这是特制的材料，在这个房间里长官您的技能无法施展。”西多特一言一行都带笑，“长官，这下我们坐下好好聊一聊？”
　　“我很久没见您了，很想您。”西多特依旧笑着，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桥野皱起眉头，虽然对面那家伙的目光时不时看向他，但话却不对他。
　　从进来后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对他身边的舜谌。
　　但他为什么叫舜谌长官，就算是失忆前舜谌的最高职位也只是个队长，仅此而已。
　　或者，他还有隐瞒我的事儿？

　　桥野不自觉看向舜谌。
　　后者貌似不解，但表现却平淡，“是你先动的手。”
　　“……”

　　“对啊，”桥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嫌恶地看西多特一眼，“我们一直很友好。”
　　淳于：......

　　“好，是我的手下鲁莽了。”西多特侧身空出位置，示意他们上来，“我待他们向您道歉。”

　　舜谌看向桥野朝他轻微摇头，想表示自己对他并没印象。

　　西多特手轻轻在巨大的荧幕上一握随后一挥手，成千上万的数据单铺满眼前，其中中间位置挤成一团黑色不清楚是液体还是气体的东西尤为明显。
　　两人与西多特保持着一定距离，观察一番后桥野才认出这个东西。

　　“这就是你们的BHB。”

　　西多特视线从舜谌身上移开，与他解释，“对没错，想必它的基本情况你们应该了解。”
　　“类似黑洞的东西。”舜谌点入一个数据单问，“这是什么？”

　　“回答您之前，还是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西多特不知点了什么，眼前的数据框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色庞大的并镶嵌火红边缘的球体。
　　桥野记忆猛然被拉回上一次爆炸时，他当时看到的就是这个东西。

　　“很久之前，它还是个直径不到五厘米的小型黑洞。当时我就发现这个东西有着黑洞的作用却远高于黑洞，掌握适当的话甚至可以轻而易举操控整个宇宙。

　　“但是这个东西伴随着研究一直在不断扩大，本来是有数几十个小型黑洞，可到现在就只剩下这一个。扩大的原因我们没有找到，但我们将他控制在了地下。”

　　视线好像染上了一层薄雾，西多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舜谌感觉记忆中有什么东西被勾起，轻轻拽了下他的心脏。

　　回忆和声音交叠，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一片虚无的黑暗，火红的陨石正不断袭击他。周围还冒着滋滋的电流声，很快建筑轰塌的声音骤然传来，舜谌感觉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尘土。

　　再次睁开眼时，他好像看见西多特背对着他。
　　而西多特旁边还有个手脚被绑起，身上血淋淋的人跪在旁边，随着西多特的抬手，那人毫无还手之力的与对面的倒塌的大楼一起陨落。

　　“舜谌！舜谌！”桥野的手被他捏得指尖泛白，喊了好多声舜谌都没反应，于是抬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啪啪”两声，还挺响。

　　舜谌回过身，那些场景如退潮一般消失在眼前，再次抬眸时舜谌一个踉跄就被拽进了一个怀抱里。
　　“靠，你刚刚想到什么了，吓死我了。”

　　“我认识。”舜谌摸了摸微痛的侧脸，“你打我了？”
　　舜谌想推开他，却发现桥野紧紧抱着他，“什么！什么！？你说你认识谁？”

　　“……”舜谌沉默片刻才开口，“西多特。”

　　桥野闻言，眸光忽地看向对面的西多特。
　　“看样子舜长官是忽然想起来了？”西多特也不惊讶。

　　“不是。”舜谌推开桥野轻轻拍了拍似乎是在安慰。转身对上西多特的视线，舜谌朝他走近一步，“只是感觉，我们之间有仇。”
　　西多特挑眉，侧身看向BHB的数据单，答非所问，“这些数据是从......700年前开始的，也就是NA星球刚刚出现的那段时间里。”

　　“直说吧，你想利用它做什么。”桥野上前侧身挤过舜谌半挡在他面前。
　　“利用它回到700年前。”西多特说，“只要能成功，那你们这些所谓的时间跳跃者就没有任何用了。”

　　桥野觉得可笑，他问：“难道你搞这个就是为了消除我们？”

　　“你们这些人，在宇宙之中多少有点话语权。”淳于狠狠瞪他一眼，“就连最高级别的长官见到你都要礼让几分。因为你们掌控着时间，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轻而易举地躲开，不管身为普通人还是当官的在你们眼里都是需要帮助的蝼蚁。”

　　“我们只能成为你们的选项——救或者不救。嘴巴一张一合就结束一条生命。”

　　桥野眸光映出仪器中冰冷的蓝光，“臭老头你很记仇呢。但我告诉你，我们从未轻易放过哪一条生命，职责所在也只是挽救更多的生命而不是全部，也不会不顾自己死活去救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你老婆，白清对吧？”桥野见淳于表情倏地一变，透着凶狠。
　　桥野继续缓缓说道：“你说她被困在一个月前的灾难里，我尽我可能派了四个部下前往寻找。但结果呢？”

　　淳于抿起嘴不出声。

　　“哼，结果就是你说的那场灾难确实存在，但是问题出在白清身上。她根本不在那场灾难里，你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让系统的定位停在一个虚无的时间里，逼迫我们以为那串数据就是白清，最后接二连三搭进去我四个伙伴。”

　　桥野声音逐渐激动，最后的尾音带上些许颤音，“如果最后不是我及时出现下了命令，我将会有更多的伙伴消失在这茫茫宇宙中，不见天日。”

　　“说得冠冕堂皇，”桥野笑声讽刺，朝淳于走近几步抬手揪起他的衣领，“只有你老婆的命是命对吧。”

　　淳于踮起脚尖，嘴巴抽动几下后才露出声音，“我我...当时根本不相信……信你你能成功。”

　　“放开他。”西多特站在一旁淡淡开口，“我和你解释，是我需要数据。”
　　桥野眉头皱起，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

　　“我需要几位时间跳跃者的数据。”西多特说这句话时就像是在谈论家常那样平静，“结合你们跳跃者的空间、磁场等各类数据做出一个最适合BHB的迸发环境。”
　　西多特将最新的数值调出屏幕，“左边是你逝去的那几位兄弟的磁场数据，右边是BHB最新数据。”

　　“他们之间的差距只剩下20.97%，只要能不断趋向于你们的数据，那么我就可以利用BHB随意在时间之中走动。”

　　四张磁场数据报告如出一辙，熟悉的名字白纸黑字展示在眼前。桥野只是扫了一眼就觉得气愤。
　　“早就说过，他们的死是伟大的。”淳于试图摁下桥野的手，“你没必要惋惜。”

　　桥野手背爆出青筋，骨节分明。在淳于说完话的下一秒，用力将他往旁边的玻璃上一甩，“你他|妈，找死！”
　　“没有人可以用任何一个理由，将他们处置于死地。”桥野再次将淳于从地面捞起，咬着牙朝他说：“欺骗也并不伟大。”

　　“桥野你冷静想一想，这难道不是一个伟大的计划吗？”
　　西多特展开双手，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BHB他所拥有的可不止是操控时间。”

　　桥野看都不看他一眼，“但是我今天想告诉你们……”

　　“敬爱的桥长官，会在今日将你们一个一个处死。”桥野捏上淳于的脖颈，额头的青筋暴起，嘴角带上一丝笑意，一字一句说得极其清晰，“没有任何理由的将你们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