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美人攻天天追杀我》企鹅长老

6、荒原

　　黑色的三角形飞行器底部有三个涡轮，涡轮旁边有一个黑色方格。方格开启，里面降下许多圆形无人机。
　　那些无人机正是刚才击杀了97号实验体的眼球形飞行器，飞行器的两侧有着许多条根须，是金属的机械臂，像是眼球上附着的神经。
　　那些眼球飞行器降落到了森林的树冠上方，低空飞行。它们聚集到了一片树冠的上空，圆形的主体上的探测器发出了红光，聚焦在一处森林的地面。随后，它们再次打开主体底部的一个盖子，伸出了枪管，朝着森林地面的方向射击。
　　森林的地面上亮光闪烁。
　　石荧敏锐地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枪声，那是飞行器开火的声响。
　　石荧想，又有实验体被打死了。
　　卢韬仰望着空中的巨大的三角形飞行器，喃喃地说：“‘黑水’的大型涡轮式战斗机。”
　　江霁岚也望了望天，说道：“曾经的A45号基地和B56号基地，都是被这种大型战斗机毁灭的。”
　　石荧也仰头望了一会，那三角形的巨大飞行器悬在空中，一动不动，飞行器的尾部有一个炸药舱，里面存放着许多导弹形的炸药。
　　简亦然说：“看来，这次‘黑水’的行动，是一场大规模行动，这附近一定有‘明日余晖’组织的基地。‘明日余晖’是‘黑水’的重要打击目标，‘黑水’和‘明日余晖’作战时，才会派上如此大型的武器。”
　　石荧心想，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进攻“深井”的军队隶属于“黑水”。“黑水”想要铲除“明日余晖”，毁灭其基地，所以才袭击“深井”。在“深井”里，“黑水”的士兵杀死了所有研究员，以及实验体。
　　正这样想着，石荧忽然又闻到了焦糊的气息。
　　山火竟然又烧了过来。
　　其他几人也闻到了这股味道。郑桥脸色变了，说：“山火烧到附近了。”
　　简亦然说：“刚刚那些降下来的眼球形飞行器，就是在森林里放火的机器。它们身上有储存燃料的燃料箱，可以在攻击击打对象之余在林中放火。”
　　江霁岚说：“我们快走。”
　　人们拿上东西，继续往上风口的方向跑。
　　石荧跟随众人向上风口的方向跑去。跑了许久，他听到了背后传来了逐渐靠近的嗡嗡声。
　　几只眼球形飞行器，牵着黏连的丝线，朝石荧飞了过来。它们聚集在石荧身后，追赶石荧。
　　石荧体内的晶核又隐隐作痛，飞行器的红光照耀在石荧身上，锁定了石荧。
　　其他人回头，也看到了飞行器。那些飞行器的底部翻开了盖子，伸出了枪口。
　　简亦然回头看向石荧，石荧忽然不见了。
　　石荧恢复了枝条的形态，衣服飘落在空中。
　　他迅速地爬到一边，飞行器向石荧衣服飘落的位置开火，子弹朝地面上浇下来。随后，被引到了一边。
　　石荧把飞行器引开了林间道路，来到了密林深处。这里枝杈密集，飞行器很难飞。
　　石荧把身体完全变成枝条的形态，蔓上树梢，在树枝间快速攀爬。
　　他飞快地幻化出枝条，在树梢上穿梭。
　　飞行器分成两批，分散地飞到石荧的两侧，调整枪口的方向。
　　密集的子弹像雨一样浇下来，噼噼啪啪地响成一片。
　　石荧迅速地躲避子弹，延展出细丝，蔓延到前面的树杈上，快速爬行。
　　可是飞行器飞行的速度更快，石荧的枝条被打掉了许多，散落下去。他延伸出更多的细丝，勾住更远方的树杈，蔓延过去。
　　石荧的身体中央是透明的晶核，如果晶核被打碎，那他必死无疑。
　　石荧用细丝捕捉子弹打到地面的回声，从回声中，他敏锐地感知到前方十米内30度角方向有一个树洞。石荧朝树洞爬过去，迅速地钻入树洞内。
　　子弹打在了树洞外侧，打出了一串子弹孔。
　　石荧顺着树洞向下爬，爬到地面，地面上有一个土栖昆虫挖的洞。石荧钻入了洞内。
　　洞内漆黑，且狭小，石荧在洞里蔓延爬行，像植物的地下根系，周围全都是土。
　　飞行器也飞入了树洞里，把黏连的丝线也带了进来。飞行器打开头顶红光，用红外线扫射。它们把红外线对准地面。
　　随后，飞行器朝着地面发射子弹。
　　子弹在地面上打出了无数个子弹孔。
　　射击持续了三十秒，飞行器没有子弹了。它们打开了另一个子弹匣，换了一批子弹。
　　换完之后，它们打开红外线再次扫射，红外线成像仪上却是一片深蓝色。
　　飞行器飞出了树洞，在树的四周搜寻，实验体的晶核在成像仪上显示的是红色，是它们的追击目标。可是，此时，它们没有探测到任何发出红光的东西。
　　过了许久，飞行器在空中汇合，排成阵型，“嗖”地垂直向上飞去。
　　它们垂直升空，升到高处三角形涡轮飞行器所在的位置，三角形涡轮飞行器的底部开着黑色的方格形的口。那几只眼球飞行器从黑色的口里飞了进去，合并到三角飞行器的内部。
　　石荧爬进地洞之后，顺着洞穴往前爬，他蔓延了很久之后，从一片土壤较薄的地方爬了出来。
　　周遭的空气温度变得冷了下来，石荧已经远离山火的中心范围了。
　　石荧的枝条合并起来，凝聚成人。他继续往空气更冷的地方走。
　　不久后，树木变得稀少，杂草变多了起来。
　　石荧听到了森林中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是郑桥一行人。他们也走出了火场的范围。
　　石荧循着他们说话声音传来的方向，寻找他们的足迹。郑桥一行人还在很远的地方。只不过声音顺着风吹来，很远之外都能听到。
　　又走了许久，林中地面出现了许多乱石。
　　石荧越过了一道铁丝网，铁丝网中间破了个大洞，石荧很容易地就钻了过去。
　　铁丝网上钉着一个标识，“D205区：污染级别XXXXX”，标志对应的是他走过的森林。
　　这是五个X的污染区。石荧心想，森林所在的区域，应当是很危险的一片地区。
　　前方是一片旷野。
　　旷野上生长着杂草，长且枯黄，在微风中浮动，一望无际。
　　旷野上，有许多断裂的石块，成堆地散落着。这样的废墟有许多处。有的废墟中有很高的石墙，还有的里面有坍塌了一半的建筑。
　　石荧走到了旷野上，风陡然变大了。
　　铁丝网，似乎隔绝了两个区域，一片是森林，另一片是荒原。
　　石荧朝着旷野的中心走去。他想，旷野中总比森林中要安全，至少自己不在那些眼球形飞行器的扫射范围内。
　　他走了很久，地平线上亮起了光芒，太阳的边缘出现在了远方。荒原上的草被阳光照亮了，草的边缘毛茸茸的，呈现出金黄的颜色。
　　远方，有一座巨大的建筑立在荒原当中。
　　那座建筑是一座高大的石碑，顶天立地，极为突兀。石碑呈长方形，很窄，是个细长条。
　　在朝阳的照射下，石碑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剪影。
　　石荧惊异得微微睁大眼睛。他想，那是不是一座毁灭了的基地？
　　石碑的边缘有明显的破损，像是被弹药炸过一样。石碑脚下有许多落下的石块。
　　在朝阳升起的方向，出现了郑桥一行人的身影。
　　看来，郑桥一行人也走进了荒原里。
　　石荧想要追赶上一行人，于是朝那一行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走了许久，风沙变得越来越大了，让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石荧抬起胳膊，用袖子挡住脸。
　　忽然，他听到了背后传来了巨大的嗡鸣声。那是涡轮式战斗机发出的声音。石荧回头看，整座森林烧成了黑压压的焦炭，森林上方冒出了浓烟。在浓烟中，那架三角形的黑色战斗机浮在空中，许多圆形的眼球飞行器向它飞去，战斗机底部开启了黑格，飞行器飞入黑格中。
　　涡轮战斗机向后退去，越来越远，直到变成一个黑色的小三角，消失在空中。嗡鸣声也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了远空中。
　　石荧转过头来，继续往荒原里走。那架战斗机和那些眼球形飞行器都飞走了，他暂时不用担心被眼球飞行器射杀了。
　　郑桥一行人在很远的前方。
　　石荧努力地追赶他们，走了一会，风大得让他几乎走不动了。风里携来成块的沙粒，剐着他的脸颊。一块石头划过他的脸侧，留下了一道血丝。
　　旁边的一处石堆旁，卧着一具尸体。尸体已经成了干尸，身上的外衣还未腐烂。尸体的头颅上有凹下去的黑色的孔，周围布满了褶皱的皮。尸体是被子弹打死的。
　　尸体的脖子上挂着一条围巾，在风里飘摆。
　　石荧解开了尸体上的围巾，系在自己脖子上，把围巾拉起来围在脸上，只露出眼睛。
　　这样，风中吹来的碎石就不会划伤自己的脸了。
　　石荧对尸体说：“安息。”他顶着风继续前行。
　　在远方的地平线上，郑桥一行人一行人正在向石碑的方向走。
　　石荧决定先跟上他们。他们所前往的方向，或许能带自己到安全的地方。
　　石荧在荒原上走了很久，走了很久，仍然没有赶上众人。他饥肠辘辘，把口袋里的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吃了，仍然很饥饿，浑身无力。
　　荒原上天也黑得很快，快到傍晚的时候，起了沙尘暴。
　　整片天空变成了昏黄的颜色，什么也看不见，沙尘暴里，吹来了虫子的甲壳，钢铁的残片，衣服的碎片。
　　周围的能见度变得很差，十米之外的东西就看不清了。石荧也彻底看不到郑桥一行人在哪里了。
　　石荧想，他要找个地方，躲避风沙。
　　他寻找了很久，走到了一片废墟中，找到了一处三段墙体围出来的避风港。
　　石荧跨过地面上散落的石块，来到了三面石墙当中。
　　他蹲下来，把外套挂在墙上。
　　石荧将身子蜷缩起来，躲在高大的墙后。三面墙围成的三角空间有效地抵挡住了沙尘和石粒。
　　天色暗了下来，荒原上漆黑一片。
　　风沙肆虐，石墙外砂石纷飞。石荧用手挡住眼睛。虽然避于石墙的后面，但是风还是从石缝之间漏了进来，吹得石荧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把围巾往上提了提，把眼睛盖住。
　　随后，他在石头的围成的空隙间躺倒。他想，自己就这么睡一晚上吧。
　　他睡着了。到了半夜，荒原上变得很冷，风吹得石荧直打颤。他挨了几个小时，天刚亮的时候，风沙终于平息了。
　　石荧从石墙的空隙间走了出来。风已经停止住了，荒原很晴朗，荒草无边无际。
　　几座石碑立在不远处，他离石碑的距离比昨天近了许多。
　　地平线上，浮现出几个人影，还是郑桥那几人。
　　那几人一直没有走远，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应该昨晚在荒原上找个地方过夜了。
　　石荧继续向他们走的方向走。
　　不到中午，石荧就走到了石碑附近。
　　那石碑从近处看时，是个庞大的竖直长方体，表面凹凸不平。石荧走到石碑侧面，才发现这并不是石碑，而是一堵延绵无际的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