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美人攻天天追杀我》企鹅长老

12、声波

　　石荧坐了起来，爬出睡袋，披上外衣，走出了帐篷。
　　荒原上空无一物，除了在风中轻轻摇曳的杂草，什么都没有。
　　他往远方望去，被酸雨浇过的平原漆黑一片，天空中雾蒙蒙的，没有一颗星星。
　　又要下酸雨了吗？他想。
　　忽然，他又听到了在帐篷里听到的声音。那种声音从遥远的地平线上传来，不像飞机飞过的轰鸣声，而类似一种虫类的呼唤。在声波的浪潮中，石荧感觉似乎自己是虫群中的一名成员，在受到其它成员来自巢穴的召唤。
　　石荧的心脏跳得很快。他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观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发出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哪种生物？
　　石荧暗自思索着，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郑桥从帐篷里走出来，把帐篷的帘子关上。他走过来，问：“这么晚了，出来看星星啊？”
　　石荧摇了摇头。
　　郑桥说：“昨天你在酸雨中，没事吧？我们都很担心你。卢韬和简亦然说要去找你。”
　　石荧说：“没事。”他又小声补了一句：“谢谢。”
　　郑桥说：“我看你衣服上全都淋的是酸雨，不知道你是怎么从酸雨中走回来的。”
　　石荧说：“我碰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救了我。”
　　郑桥疑惑地凝眉，说：“人？酸雨中怎么会有人？”
　　石荧说：“我也不清楚。”
　　石荧又望向远方，那种呼唤似的声音再也没有传来。
　　郑桥拉了拉衣领，说：“这儿可真冷啊，赶紧回去休息吧。”
　　石荧说：“嗯。”
　　他和郑桥回了帐篷。石荧重新钻回睡袋，郑桥也躺下。
　　石荧闭上了眼睛。后半夜，那种声音再也没有传来。
　　第二天，黎明的光辉从外面照进帐篷里。人们起来了。石荧穿上衣服，出了帐篷。
　　人们在帐篷前面生起了篝火，做了一锅汤。虞沁昨天打到了一只兔子，今天也放在汤里煮了。
　　众人喝完汤之后，郑桥说：“今天要往西北面走四十公里。”
　　卢韬说：“走那么远？”
　　郑桥说：“还有四十公里，才能到聚居地。”
　　众人吃完饭后，把帐篷收起来，继续向西北方向行进。
　　走了一上午，前面出现了人群，虞沁一打听，前面的路全被酸水泡了。
　　众人走了一会，只见前方出现了一片茫茫无际的酸水坑。
　　卢韬盯着酸水坑看了几秒，转头问郑桥：“这里为什么会出现酸水坑？”
　　郑桥说：“可能这里地势较低，酸水都汇聚到这里了。”
　　卢韬点了点头。
　　石荧想，那场酸雨的波及范围真是广，都下到这里来了。
　　人们绕着酸水坑走，酸水一望无际，像一个浅黄色的湖泊。酸水坑底散落着一些尸骨，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遗骸。
　　绕过了酸水坑，前方又是平坦的荒原。走了一下午，前面出现了一大片房屋，是聚居地。
　　人们走到了一处高处的位置，从高往低俯瞰聚居地，聚居地大约有十几公里长，十几公里宽，占地上百平方公里，由两三层的水泥房组成，房屋之间有许多横竖交织的道路。聚居地整体十分破败，呈现灰蒙蒙的一片，但是条件要比D201聚居地好一些。
　　郑桥说：“这就是D199聚居地，我们下去吧，先进去看看。”
　　众人从高处走下来，他们位于一座山坡上，沿着山坡下山，就来到了聚居地旁边。聚居地的前方有一条道路，修得较为整齐，可能又是哪片城市或者哪座基地遗留下来的遗迹。
　　道路旁有一个铁牌，写着“D199”。
　　众人走进聚居地内。道路两旁建着许多水泥房，墙壁上有涂鸦。道路和房屋都很老旧，房屋墙皮剥落，看来有很长的历史了。
　　简亦然说：“这片聚居地，在D201基地被炸毁前就有了，是这附近唯一没有被炸毁的一片区域。”
　　石荧想，这片地方从外面看灰蒙蒙的，里面却看起来像一座小镇。
　　众人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处。十字路口很空旷，路口的一角有一个街心花园，围着栅栏，里面杂草丛生。路边有个路牌，写着“十字街”。人们走过了十字路口，道路两边有几座没住人的二层小楼，门和窗户都烂了，只剩下空洞洞门框和窗框。
　　郑桥说：“这些房屋看起来没有人住，我们找一间屋子暂时住一下吧。”
　　人们又往前走了一会，找到了一条彻底无人的小巷，这里杂草丛生，植物长遍了楼房，很久之前就荒废了。
　　郑桥一行人进入了一座楼房，是个二层水泥房，头顶的两层天花板都漏了一个大洞，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石荧想，怪不得这里被荒废呢。
　　郑桥说：“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看起来能住人。”
　　众人都同意了。石荧想，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有天花板的屋子里待过了，每天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有半个天花板他已经知足了。
　　众人拆开行囊，支棱起帐篷。这里晚上太冷了，如果不住在帐篷里会冻死的。
　　虞沁在屋子中央生了一堆火，火焰照耀着简陋的水泥屋，映照在墙壁上。石荧坐在火边暖了暖手。众人用锅煮了汤，围在火堆边喝了。
　　晚上，天花板的大洞外的天空中出现了星星，星星连成星斗，在夜空中闪烁。
　　石荧进入帐篷中，钻进睡袋，睡下了。其他人也睡下了，平稳的呼吸声在帐篷中响起。
　　这天晚上，石荧又听到了那种呼唤他的声音。
　　这次，声音更加强烈，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裹挟。
　　石荧睁开眼睛，起身，从睡袋中钻出，走出帐篷。他披上外衣来到水泥屋外面，小巷空空如也。
　　微风吹过小巷，荒草在风中浮动。爬山虎长满了墙壁，蜥蜴在草丛间走动。
　　石荧往四周望，巷子外的街道也空无一人，房屋老旧，墙皮剥落。
　　石荧的身体里的晶核颤动得更加剧烈，似乎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走到巷子外，巷子外的道路两边的楼房无人居住，黑洞洞的窗户显得很诡异。道路上很安静，空无一人。
　　石荧向两旁望去，想要寻找那种声音的来源，声音停止了一刻，接着，如浪潮般席卷而来。
　　巷子四周的墙壁全都反射着声波，让声音显得更加刺耳，石荧捂住耳朵，可是声音顺着他手指的缝隙灌入耳洞里。
　　忽然，石荧听懂了那种声音中传递的讯息，声音在召唤这片聚居地附近所有的怪物，聚集到聚居地里，把这里的人全都吃了。
　　石荧心想，这附近哪有那么多怪物？要是有的话，聚居地里人这么多，而且差不多人人都有武器，哪里能对这里的人造成威胁。
　　石荧站在巷子外面，又向街道上观察了一会。街道上空无一人，一只生物也没有，看来声波什么东西都没召唤出来。
　　石荧走回了屋里，从医疗包里拆出来一点棉絮，堵在耳朵里，声音减轻了许多。
　　石荧进了帐篷，回到睡袋里睡觉了。声音的浪潮一波一波地袭来，石荧胸口的晶核还在隐隐地震动。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在声音的波浪中睡着了。
　　清晨，阳光通过天花板上面的洞洒下来，其他人都起了，石荧才从帐篷里钻出来。昨天晚上他起来了太久，导致他没有睡好，眼睛下面还有两个眼袋。
　　郑桥注意到他的眼袋，说：“石荧，昨天晚上又出去看星星了啊？”
　　石荧“嗯”了一声，走到篝火前。篝火已经被点燃了，石荧用压缩面块做了面饼。
　　众人吃着面饼，简亦然说：“今天，我们得出去找水。水快喝完了。”
　　卢韬问：“这里哪儿有水？”
　　简亦然说：“聚居地的中心有水井。”
　　人们吃了饭，把篝火熄了。虞沁留下来看东西，卢瑶也留在屋子里。其他人走出水泥房，前往聚居地中心。
　　道路上仍然很空旷，和昨天来时没有区别，石荧想，看来昨天晚上召唤他的声波没有产生任何效应。
　　靠近聚居地中心时，石荧看到地上湿淋淋的。
　　简亦然沉思片刻，说：“酸雨没有下到这里，为什么这里的地面还是湿的？”
　　卢韬说：“可能下水道反水了吧。”
　　简亦然走到街边，蹲下来，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水。
　　郑桥担心得凝眉，说：“别是酸水吧，这你都敢蘸。”
　　简亦然把手指抬到眼前，手指上面湿淋淋的，看起来有些光滑，泛着些许黏腻的光泽。
　　简亦然说：“这不像是下水道的水，而像是某种生物。”
　　卢韬在街边站着，看着简亦然蘸水，疑惑地说：“生物？”
　　石荧也在街边蹲下，用手指蘸了蘸水，举到眼前，水中带有很小的透明的鳞片，呈盾形，是鱼类或者爬行类特有的。鳞片上面带有细小的倒勾，像针一样尖利，他在正常的生物身上没有见过。
　　简亦然说：“这像是某种水栖生物爬行过后留下来的痕迹。”
　　简亦然又观察了一会地上的水，卢韬说：“走吧，我们打水去了。”
　　简亦然站起身，和卢韬他们向聚居地中心走。
　　石荧也站起来，跟在他们身后向聚居地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