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无恙与君归》风月小公子

44、第 44 章

　　“继续放箭！”李豫命道。
　　几万只利箭射出，众多突厥士兵倒下。
　　然而，突厥人数实在过多，攻城木和云梯边的突厥士兵刚刚倒下，马上就有更多的突厥士兵涌上。
　　“王勇！”
　　“末将在！”
　　“让你的人集中对付运攻城木和云梯的牛车，务必减缓他们行进的速度！”
　　“是！”
　　“鲁平！”
　　“末将在！”
　　“等他们再靠近五丈，就用那些武器招呼！”
　　“是！”
　　二人纷纷领命而去。
　　在弓箭的强力阻拦下，敌军死伤较多，行进的速度明显减缓，地上已经到处都是尸体。
　　远处观战的阿史那做了个手势。
　　旁边另一辆战车上的突厥士兵领命，开始擂起战鼓，号角也同时吹响。
　　前方的突厥士兵听见后，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又恢复了气力。
　　终于，敌军离城楼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不到五丈的地方。
　　这时，李豫一声令下，城楼上几十个小巧的木头装置突然纷纷弹起，将几十个圆形物品投了出去。
　　这些物品掉落在突厥方阵中，“轰隆轰隆”炸开，一时间，突厥士兵死伤无数。
　　大燕军士见状大喜：看来魏王殿下心开发出的武器果然有效！
　　虽然武器的稳定性不高，有很多掉落在地没有反应，但这样的杀伤力已经是普通武器的好几倍。
　　突厥士兵有些震惊，不知这是什么何方神圣，居然一瞬之间就消灭了如此多兄弟！
　　阿史那见前方的士兵有所退缩，怒意顿现。
　　“传令下去，开城门者，赏百金！”
　　“是！”
　　传令官骑着马将命令传了下去。
　　突厥士兵们听闻士气大振：早晚都是死！还不如博一把！
　　敌军开始疯狂地涌了上来，更多的圆形炮弹投向了城楼之外。
　　片刻后，随州城楼下已经是尸横遍野……
　　这时，李豫抬起手，圆形炮弹攻击暂停了下来。
　　“节约炮弹。”
　　“是！”
　　见炮弹停了，突厥军愈发猖狂。
　　云梯很快就到了城楼底下。
　　“将炮弹直接扔下！”李豫喊道
　　士兵们将炮弹从装置上取下，直接扔在城楼下。
　　好几架云梯直接被炸毁。
　　然而，敌军人数实在太多，还是有两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上。
　　李豫拔出刀：“准备迎战！”
　　将士们也纷纷拔刀。

　　申时。
　　随州城楼上已经有了许多尸体。
　　有敌军的，也有大燕士兵的。
　　李豫的身上也沾上了很多血污。
　　好在没有放过一个突厥士兵进入随州城。
　　此时，突厥的进攻似有放缓。
　　“齐风。”
　　“属下在！”
　　“让这一批将士下去休息，下一批上来。”
　　“是！”
　　齐风安排好后，回到还在城楼边观察的李豫身边拱手道：“殿下，您也去休息一下吧。”
　　“嗯，”李豫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大厅。
　　两军交战，他没有理由矫情，养精蓄锐才能更好地对付敌军的下一波攻击。
　　李豫在大厅中一边听着各将领的汇报一边简单用膳。目前大燕士兵的死伤情况还算好，但剩余炮弹的数量已经不多。突厥的云梯虽然毁坏不少，但攻城木还丝毫未收到损伤，这是个大问题。
　　在城中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沈云华终于得到了突厥暂时休兵的消息，松了一口气，安抚着在城中垒挤在一起的百姓，分发着不多的口粮。

　　夜幕降临。
　　城楼上，众多大燕兵士靠着城墙垛正合眼休息，还有一些兵士则站着放哨。
　　城楼正中大厅中，身着铠甲的李豫也闭着眼倚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四周一片黑暗，异常安静。
　　只有空气中时不时飘来一股股血腥味道，时刻提醒着人们，大战尚未结束。
　　戌时一刻，正当所有人最为疲乏的时候，“铛铛”几声响，什么铁制的东西砸在了城墙垛上。
　　“谁！”放哨的大燕士兵立刻喊道。
　　接着微弱的火光，他们发现，居然是突厥士兵扔上来的铁钩！
　　“突厥来犯！突厥来犯！”
　　李豫瞬间睁开双眸：第二轮进攻开始了！
　　他快步来到城墙上，命道：“将他们的绳子砍断！”
　　“是！”
　　片刻之后，有几根绳子被砍断，爬到一半的突厥士兵纷纷掉落，发出阵阵惨叫。
　　然而，更多的铁钩扔了上来。
　　“咚！”
　　一声巨响传来，就连脚底都感受到了微微震动！
　　不好！突厥人在攻打城门！
　　“对准城门前方放火箭！”
　　几千只火箭往下射去，听到不少突厥士兵中箭后的惨叫。
　　然而突厥士兵人数实在太多，前赴后继，攻城木很快就对城门发起了第二次撞击！
　　李豫观察了一下，猜测突厥的攻城木应当是浸泡了好几天的水，不仅增加了重量，还能够抵御普通火箭。
　　“倒油！”
　　很快，几大桶油从城墙上倒了下去。
　　“放火箭！”
　　还未等突厥人反应过来，几百只火箭射了下来，瞬间点燃了倒在他们身上的油。
　　霎时间，城门一片火海。
　　突厥士兵们鬼哭狼嚎，无人敢再靠近攻城木。

　　远处观战的阿史那咬了咬牙，转身打马来到主帐，气势汹汹来到沙钵略面前。
　　“父汗！随州城们久攻不下，我们损失惨重！不知这个大燕人有何良策？”
　　说到后半句，阿史那几乎是咬着牙看着刘贤说道。虽然在刘贤的建议下，他们准备了很多攻城利器，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自古以来便是守城易、攻城难，”刘贤似乎毫不惧怕阿史那的怒意，“眼下突厥数倍于大燕兵力，随州城内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实乃强弩之末，随州城破近在咫尺。”
　　“难道就仍由突厥士兵如此白白丧命吗？！父汗！”
　　阿史那扭头看向沙钵略，却发现沙钵略的神色有些不同寻常。
　　“怎么回事？”
　　阿史那有些不解。
　　沙钵略多刘贤点点头。
　　刘贤才解释道：“一个月前，随州刺史孙致远就已经带人在城中开始挖掘秘密通道。这会儿，应该已经有上千突厥士兵进入了随州城内。”
　　“此事为何我不知晓？”阿史那有些恼怒。
　　“为避免消息泄露，此事做得隐蔽，”刘贤气定神闲。
　　“连我都瞒着？”阿史那咬牙切齿。
　　“阿史那，此时不是追究的时候，”沙钵略沉声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阿史那压制住情绪，“那个孙致远为何会帮我们？他是否可靠？”
　　“孙致远的女儿孙思烟在大燕天子手上，”刘贤回答，“而且孙致远此时就在我们手上。”
　　阿史那听完冷哼一声。
　　“阿史那，我们马上就要里应外合，这场战打得漂不漂亮，就看你的了。”
　　阿史那将右手放在胸前：“是，父汗！”
　　随后，阿史那大步离去。
　　这一次，战局即将扭转！
　　很快，一群突厥士兵用许多毛毡，扑灭了攻城木周围的大火，又将一地的尸体推入到护城河中，准备继续撞击城门。
　　“丢炮弹！”李豫砍到眼前的一个突厥兵，喊道。
　　“是！”
　　接二连三的炮弹阻挡了突厥兵再次撞击城门的打算。
　　然而李豫明白，炮弹已经所剩不多，已经阻挡不了太久。

　　随州城西的几座粮仓中，几把弯刀从门后慢慢伸了出来。
　　几个人鱼贯而出，竟是突厥人！
　　慢慢地，越来越多的突厥人从粮仓中爬出来，数量达到了几百上千人！
　　为首的突厥副将额尔敦做了个手势，突厥士兵们很快集结在一起，往城中而去……

　　城楼上，越来越多的铁钩挂在了城墙上。
　　大燕士兵们极力阻拦，依然有许多突厥兵成功爬到了城楼上，双方短兵相接。
　　大燕士兵的死伤正在逐渐增加。
　　就在这时，城墙又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厮杀中的李豫赶忙往外看去，朦胧天色中，不知何时突厥兵竟运来了六七两投石车！
　　李豫心下一沉。
　　投石车掷出的石头狠狠砸在城墙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大坑。
　　这时，一块石头正对着李豫飞来，他头一偏，石头“砰”地一声砸在身后的墙上，粉身碎骨。
　　炮弹已经用完，而投石车离得有些远，难以攻击，情况非常不妙。
　　“弓箭手！”
　　“在！”
　　“射杀投石机旁边的敌军！”
　　“是！”
　　城楼上已几乎满地都是尸体。

　　城中垒。
　　沈云华已经得到了突厥再次发起攻击的消息，心又不禁悬了起来。
　　“姑娘，您休息一下吧，”芙蓉劝道。
　　沈云华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但她摇摇头。
　　此时百姓们已在拥挤不堪的堡垒中待了一天多，许多人的意志开始逐渐变得薄弱，觉得肯定要命丧今日。
　　大堂中很多角落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沈云华来到大堂中央，站在一个木墩上，大声说道：“大家不要灰心！”
　　众人都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她。
　　“你们，可是随州城的百姓！是大燕最北的百姓！你们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繁衍生息，是你们，让大燕的土地如此辽阔！你们经历了那么多次战争，这一次你们怎么会被打倒！我们一定会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听了沈云华这番发自肺腑的话，随州妇孺老幼的眼中泛起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