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无恙与君归》风月小公子

24、第 24 章

　　柳如烟对李珩情根深种，虽然她不相信李豫和李珣真的能对付得了他，但她绝不可能让李珩替丽嫔背锅：“呵，这是丽嫔的手段。”
　　李珣和李豫交换了一个眼色。
　　“她为什么想害沈云华？”
　　“呵，”柳如烟无奈地冷笑，“还不是因为沈云华那张脸，勾得那一位念念不忘。”
　　“那你为何答应她？”
　　柳如烟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笑了几声。
　　可叹她一个青楼女子，得李珩怜幸几次，就对他情根深种，义无反顾地为他做了那么多龌龊事。
　　“你们杀了我吧。”
　　反正这辈子还有什么意义呢？
　　李珣看了李豫一眼。
　　“你自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说罢，二人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芙蓉掀开帘子，被沈云华眼下的乌青吓了一大跳。
　　沈云华只好解释昨夜没有睡好，把芙蓉又心疼了一顿。
　　正巧，杨婉瑜听说了昨日沈云华遇袭的事情，一大早便递了帖子，沈云华赶紧接了。
　　早膳过后没多久，杨婉瑜就已经到了。
　　“窈窈，你没事吧？”杨婉瑜紧张地拉着她的胳膊仔细看了看。
　　“没事，就是后脑勺撞了个包。”
　　“那就好，还好殿下及时赶到。”
　　“嗯，不过你猜我见到谁了？”
　　“谁呀？”
　　“小胖子。”
　　“小……”杨婉瑜想了好久，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个人，当年他们兄妹去沈家找沈云华玩耍时，碰到过几次这个小胖子，他可是缠沈云华缠得紧，恨不得将沈云华霸占着不和他们一起玩。
　　“他现在什么样？”
　　“他现在是昆仑派的少掌门，叫墨归。”
　　“他找你做什么？”
　　“他想带我走。”
　　“带……”杨婉瑜说不下去了，跟着个毛头小子浪迹天涯，听着比寄居魏王府更不靠谱。
　　不过看样子，沈云华拒绝了。
　　“你这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昨日吓到了？”
　　听到这话，沈云华明显有些慌神。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杨婉瑜开口，但如果再不倾诉的话，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憋死。
　　沈云华吩咐芙蓉带着绿枝去院里看看栗子熟了没，然后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婉瑜。

　　听完沈云华的讲述，杨婉瑜的嘴巴很久都合不拢来。
　　半晌，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婉姐姐，你说……殿下他是什么意思？”
　　这还能是什么意思，杨婉瑜在心中叹了口气。若是亲在别的地方，她还能圆一圆，偏偏……这不是男女之情是什么？
　　“窈窈，你……希望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的？”
　　夫婿？突然就说到夫婿了吗？
　　“我……我不知道。”
　　“如果你的夫婿，是魏王殿下，你欢喜吗？”
　　“什么！”
　　沈云华激动地站了起来，差点撞到桌角。
　　“慢点儿，”杨婉瑜伸出手扶了扶她。
　　“如果你是欢喜的，就不要担忧；如果你不欢喜，大可以跟殿下表明。”
　　沈云华沉默了，她没有想到，她和殿下之间会发展成这样。

　　姐妹二人又聊了会儿，杨婉瑜便要离开了，沈云华将她送到了翠微阁门口。
　　二人刚刚分别，杨婉瑜便看到一行人从外面进来，为首的正是李豫。
　　杨婉瑜带着绿枝屈膝行礼，李豫点点头。
　　李豫大步走过，杨婉瑜犹豫了一瞬，还是转身大声说道：“殿下留步！”
　　李豫停了下来，杨婉瑜走了过去，壮着胆子说道：“不知殿下是否得空，臣女有几句话向问问殿下。”
　　李豫使了个眼色，一行人先行离开，绿枝也退到一边。
　　“殿下恕罪，臣女想问一问殿下，是不是对窈窈有意？”
　　李豫有些意外，看来沈云华和杨婉瑜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她一定已经知道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她告诉你了？”
　　“是。”
　　“是本王冲动了，但，”李豫停顿了一下，“本王的确对她有意。”
　　“那么，臣女斗胆问一句，殿下是如何打算的？是娶窈窈为王妃，还是纳她为妾，抑或，只是当成个外室？”
　　这两个小姑娘感情的确是好，杨婉瑜居然能为她来质问自己，李豫不禁对她高看了一眼。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与他谈论他对沈云华的爱慕，他好像并不反感。
　　“本王这辈子只要她一人，总不能让她做妾，更不可能做外室。”
　　李豫的回答掷地有声。
　　杨婉瑜震惊了，她没有想到堂堂魏王能说出“只要她一人”这种话。如果魏王真的能做到，那真的太好了。
　　“那殿下是要娶窈窈为王妃了？”
　　“必然是明媒正娶的王妃。”
　　“那臣女便放心了。只是殿下可知，这条路很难走。”
　　两人如今身份悬殊，想要沈云华名正言顺地成为魏王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各种非议，想必那不是魏王愿意看到的。
　　李豫眼中露出一丝赞赏，这个杨婉瑜为沈云华思虑得倒是非常周到。不过有些奇怪，杨允对沈云华是有意的，为何他的妹妹得知自己对沈云华有意好像并不介怀。如果沈家父子当真不在了，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棘手，但如今他们还活着，事情就简单了不少。
　　“杨姑娘不必担心，本王自有谋划。”
　　杨婉瑜点点头，说道：“好的殿下，不过窈窈她心思单纯，希望殿下能够徐徐图之。”
　　言下之意，是在责怪李豫昨日有些唐突了，只是说得非常委婉。
　　“多谢杨姑娘提醒。”

　　玉华楼二楼的雅间内，两名青年正相对而坐，着白衣者温润如玉，着红衣者肆意张扬。
　　墨归双手环胸，语气不善地问道：“所以呢？你也没能魏王手中带走窈窈？”
　　杨允给他倒了一杯酒，语气淡然：“你不也没有吗？”
　　“呵，”墨归冷笑，“我和你一样吗？你可是她正儿八经的竹马。你还抢不过他一个外人吗？”墨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允沉默了，他的确抢不过。
　　墨归见他沉默了，大约也明白了。
　　总感觉，他们都在和沈云华错过……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半晌，杨允问道。
　　“南下，去找沈伯父和沈大哥。”
　　“嗯，”杨允应道。
　　就连墨归，至少也在为沈家出力，而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为沈云华做。
　　“再来一杯吧，”杨允说道。

　　养心殿内，李豫隔着书桌与李珩相对而坐。
　　“不知皇叔找朕有何贵干？”李珩开口问道。
　　因两人之间的关系，二人其实很少打照面。这次李豫主动来找他，估摸着是为了柳如烟绑了沈云华的事情。
　　“皇帝可听说过柳如烟？”
　　果然。
　　“朕每日日理万机，可没有闲心去认识什么柳如烟、宋如烟。”
　　李豫也早猜到了就算柳如烟早已供认不讳，李珩也不会承认。
　　无妨，本来也不是为了让他认罪。
　　李豫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摆在桌上。
　　“这是何物？”
　　“这是柳如烟逼沈云华解出暗语之后，要灌给她吃的东西。至于里面装的什么，皇帝大可以自己试试。”
　　李豫注意到了李珩面部表情的变化。
　　他知道李珩没有想要沈云华死，毕竟他还惦记着沈云华。而这个瓷瓶是谁的手笔，相信李珩也想到了。
　　李豫不相信李珩能容忍有些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目的已经达到，李豫便离开了，留下那个白色的瓷瓶在李珩的书桌上格外醒目。
　　当晚，李珩便废了丽嫔，打入冷宫。
　　一时间，蘅芜苑里的众人都高兴不已：丽嫔倒了，陛下再也不会只宠她一个人了。
　　淑妃娘娘终于熬出头了！

　　自被挟持之后，一个月过去了，天气已经有些寒意，冬衣冬被已经备好了。
　　这一个月里，沈云华没有和李豫见过面，每日去书房也是尽快完成任务，避免与李豫打照面。
　　日子就这样过着，沈云华也慢慢思考着到底怎么对待魏王的心意这件事情。
　　但她始终没有得出结果。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比起面对魏王的心意，她更喜欢之前和魏王相处的状态。
　　只是，还能回到从前吗？
　　这日午睡过后，沈云华正在芙蓉的帮忙下，试穿送来的兔毛斗篷。只是她的神情一直恹恹的。
　　芙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段日子以来，姑娘好像一直不太高兴，定是心里有事，问又不说。
　　就在这时，玉嬷嬷进来说道：“殿下来了。”
　　沈云华大惊，噌地站起来在房间快速踱步：怎么办，殿下来了。我要不要出去？我应该说什么？
　　芙蓉看到姑娘不对劲，往日里姑娘早就跑出去迎接魏王了，问道：“姑娘，您不去迎接殿下吗？”
　　“我……”
　　最终，沈云华还是磨磨蹭蹭地出了屋子，果然，李豫还是在那棵树下等她。
　　看着沈云华低得不能再低的头，李豫心中轻叹，这是还没过去呢？进展如此缓慢，也不知二人何时才能互通心意？
　　“云华见过殿下，”沈云华站在一丈开外行礼。
　　李豫差点气结，还是忍着说道：“今晚下面的庄子和一些农户准备了丰收席，邀请本王赴宴，要不要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