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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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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翠微阁门口分开,李豫回到了凌烟阁。让齐风奇怪的是,李豫没有像往日一样直奔书房,而是回到卧房,吩咐齐风备水。
齐风领命而去。
李豫在屏风后褪去衣物。
因长年习武,李豫肌肉线条分明,肩宽背阔,腰部劲瘦有力,处处彰显着男子的雄壮威武。
后背两道醒目的疤痕是李豫征战沙场的证明,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齐风来到屏风前,小心说道:“殿下,水已备好。”
“嗯。”
齐风随即退下,在门口待命。
李豫打开里间的一扇暗门,穿过一段回廊便来到了浴室。
扯掉最后一层遮掩,李豫长腿迈入冒着阵阵水汽的浴桶,没入水中。
他头轻轻后仰,闭上眼睛。
脑海中又浮现起方才的一幕:衣着单薄的沈云华半支着身子逗弄雪团,殊不知自己的“雪团”在双臂的挤压下竟露出了一小半!
李豫瞥见虽是无心之举,但如今“细枝挂硕果”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挥之不去。
小腹下的青筋愈发明显起来。
“齐风!”李豫喊道,声音沙哑。
“属下在!”
“加些凉水!”
“是!”
齐风揣着不解匆匆离去。
李豫暗暗叹气:李豫啊李豫,你与那些男人又有何区别呢?
小姑娘今日才刚刚十五呢。
凉水送来后很久,李豫终于起身,水滴顺着肌肉滑落。他刚刚拿起浴衣披好,那个美好的画面又出现在脑海里,身体一顿,浑身肌肉又僵硬了起来。
李豫手撑着墙,低头咒骂一声,任由无法控制的欲望滋长。
话说沈云华这边,芙蓉正在铺床,沈云华抱着雪团在一旁,马上就要安歇了。
因着今日李豫来访,沈云华安歇得比往日晚了一点。
这时,沈云华突然说道:“芙蓉姐姐,你说,魏王殿下为何要来为我贺生辰?”
芙蓉忙着的手一顿,有些紧张,看来,魏王对姑娘分外的好,连姑娘自己都有所察觉。还好,姑娘尚未开窍,并未往男女情爱方面想。若是真对魏王动了心,魏王注定给不了姑娘一个名分,一个好的将来,又何必让姑娘徒增伤心呢?
她想了想,说道:“殿下人好,姑娘又这么讨人喜欢,殿下自然是将姑娘当妹妹来疼爱。”
沈云华点点头,深以为然,从前沈翊对她亦是如此。
“以后,我也要把殿下当兄长一般敬爱。”
有来有往,方是为人处事之道,这是从小父亲教的道理,沈云华暗想。
芙蓉见沈云华心思单纯,并未多想,暗暗松了口气。将沈云华怀里的雪团接了过来,催着沈云华上床安歇。
因离京太久,自沈云华生辰后,有许多事急需李豫处理,于是他又忙碌了起来。且冯青等人经过长期摸查,已有了重大发现。
这日,众人齐聚王府商讨中。
“殿下,苏如海卖官谋私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如今认证物证俱在,只是为避免打草惊蛇才未行动,一切听殿下吩咐,”冯青将调查发现详细禀明众人后说道。
“做得很好,”李豫回答。
如果要除掉苏如海的势力,必然是要一锅端,这需要从长计议。
李珣听完后不禁冷笑,他早就看那只老狐狸不爽,这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先前皇叔忙于守护北境,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闲在京,这么快就抓住了苏如海的把柄。
常胜抱着剑坐得笔直,目光微滞。他向来干不了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就等着殿下和冯大人的吩咐,干就完事。
据冯青所说,一个叫曹望德的盐商是苏如海与买官者之间的重要牵线人,他在京城的一处私宅便是他私会买官者之处,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只为了能踏入那处宅子的大门。
“皇叔,侄儿有一事不明。”
“说。”
“这些银子是如何到苏如海手里的呢?总不能大剌剌地抬进苏府吧?”
“肃王殿下果然敏锐,这才是苏如海最为老奸巨猾之处。不知二位殿下可听说过流金坊?”冯青摇着扇子问道。
“有所耳闻,”说话的是李珣。
实则那流金坊在京城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它既不兜售商品,也不提供娱乐,而是拍卖。准确地说,是盲拍。客人在不知所拍何物的情况下竞价,价高者得。有时物有所值,而更多的时候所拍之物一文不值。前些日子,一个世家公子花五百两拍回一个口不能言的老奴,惹得众人哄笑一场。虽说百姓谈流金坊则摇头,却拦不住上流人士为博一笑而豪掷千金。
流金坊,一个比任何场所都纸醉金迷的地方。
听完李珣的讲述,李豫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流金坊就是给苏如海洗钱的地方!甚至误打误撞吸引了众多腐烂的世家公子和富家子弟来此挥霍。这背后到底有多少金银交易,简直不敢想象。
“殿下,如今我们已经摸清了五六个流金坊常客都是曹望德的人,整个环节都已经串起来了。”
还差一步,李豫心想。
“我们需要一个时机。”
众人了然,苏如海横行大燕多年,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要扳倒他并非易事。更何况,就算铁证如山,要不要治罪还得看李珩是什么态度。
众人走后,李豫留下了李珣。
“你不觉得蹊跷吗?”李豫单刀直入。
当然,李珣心想,但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
“苏如海为相多年,位高权重,为何还要如此大肆敛财?”李豫问。
“的确,到了这个位置,吃相不应当如此难看。”
“你觉得,李珩对此是否知情?”
闻言李珣抬起眼皮,皇叔问到了关键,那个不对的地方终于开始清晰起来。
倘若李珩不知情还好,若是知情,甚至……
李珣不敢深想。
若李珩真的参与其中,他又怎么会让他们动苏如海?
更多的记忆涌现出来,李珣想到了辛酉之乱后一直亏空的国库,想到了流金坊刚刚盛行时,有文官谏言“流金坊奢靡无度,败坏大燕风气,当禁止”,被李珩以“流金坊并未违反大燕律法,反有利于大燕繁荣”为由驳了回去。
种种迹象都指向一个深不可测的真相。
倘若,三足鼎立之势只是假象,倘若,这一批批巨款都流向了李珩……
他到底意欲何为?李珣的后背渗出丝丝冷汗。
“一切只是猜测而已,”李豫出声打断李珣的思索。
“侄儿斗胆问皇叔一句,”李珣整理好情绪,正色问道:“如果是最坏的情况,皇叔如何打算?”
如果幕后主使真是李珩,那么不论他的目的如何,于大燕绝无益处。他不信,到了这个份上,皇叔还是无动于衷。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李豫并不搭理侄儿的逼问,这是李珣唯一对他不满的地方。
“现在怎么做?”
自然是查探李珩与苏如海到底是不是穿得一条裤子。只是,苏如海好查,却不好把手伸到李珩身边。
“看来你我当光顾一次流金坊了。”
且说生辰之后,沈云华又是很久没有再见李豫,只知魏王殿下每日早出晚归,很少在府里。于是,沈云华每日安心在翠微阁里,读一读沈瑞送来的书,逗一逗雪团儿,同时为沈瑞的远行作准备,正好躲避越来越毒的日头。李豫不在府中时,偶尔也抚琴一曲,但任玉嬷嬷如何劝说,就是不肯在李豫在府中时抚琴。
很快,沈瑞出发的日子到了。一早沈云华便和芙蓉来到了书院,秦松也代李豫前来送行。
沈瑞看着从来不愿使唤人的阿姐特意唤来两个小厮,抬来了三个箱子,哭笑不得:“阿姐,我怎么带得了这么多东西上路呀?”
“多么?”沈云华看了看三个箱子,“你们不是要往北去吗?光是皮袄皮靴就占了一个箱子。阿姐给清平君也备了一身,算是你对师父的一片孝心。”
“阿姐,清平君还没有收我为徒呢,”沈瑞纠正她。
原清平君也是看在魏王李豫的面子上,见了沈瑞一面,觉得这个人小志气高的小兄弟颇合眼缘,才邀请一起北行。
“清平君的我带上,我自己的就不拿了。若是缺了,路上再添置也无妨。”
“路上添置的终归比不上家里的,”沈云华此言一出便后悔了,定是在王府日子过得太好了,竟让自己一时口不择言,往后得更加谨慎才是。
一旁的秦松听了倒是一脸欣慰,寻思着这句话一定得转告殿下才行。
“你放心,盘缠也少不了你的,”沈云华从芙蓉手中接过两张银票和平日里长戴的释空大师的发簪,“不许推脱,不然别认我这个阿姐。”
“银票我留下,簪子你拿着,”沈瑞接过银票放进怀里,他知道这根簪子是阿姐最喜爱的。
“钱财这种俗物要有,雅物也不可缺,说不定就派上用场了。若是用不上,回来还我便是。”
秦松看着互相为对方考虑的姐弟,暗自感叹,若是殿下也能走进沈姑娘心里,得沈姑娘这般费心就好了。
二人终于商定,秦松才走上前:“沈小公子即将远行,这是魏王殿下的赠礼,预祝沈小公子学有所成、平安归来。”
身后一小厮上前,双手奉上一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