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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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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时分。
“小姐,您怎么就起来了?”沉檀端着盆温水走进屋内时见陆时惊正理着身上的衣裙。
“昨日风大,窗柩响了一夜。”陆时惊抬头朝窗柩看去。
“我看看。”沉檀说着将盆放好便去窗边仔细查看。
“应当是昨夜没关好窗。”沉檀说着尝试将窗户打开,复又将其关上,细细察看,倒是发现了问题所在,“小姐,这有条缝,待会我找人来修缮下”。
陆时惊听着这话点了点头。
沉檀走至门口同另外的侍女嘱咐了此事,接着又回陆时惊身边继续服侍。
沉檀将帕子在温水中过了过,复而又拿出,将帕子绞好便送到陆时惊面前。
“沉月那边回消息了吗?”陆时惊接过沉檀绞好的帕子随口问道。
沉月便是陆时惊身边另外一位侍女,如今被陆时惊留在南安处理事情,并未跟着入京。
“还没呢,除去前两日传来消息说是有人在南安打听您后便没消息了。”沉檀想了想这几日的来信,确认没有沉月的,便如实说道。
这事陆时惊倒是知晓的,不过她总觉着有些不对劲,沉月安静的有些奇怪了。
陆时惊擦完脸将帕子递给沉檀,又嘱咐道:“若再有什么消息,立刻同我说。”
沉檀点点头,见陆时惊乌发披肩,又问道:“小姐,今日要梳什么样的发髻?”
今日陆时惊要赴惠宁长公主的邀约,马虎不得。
“你看着梳,莫失了礼数便可。”陆时惊坐在梳妆台前想了一下道:“不必太张扬,梳个温婉些的发髻吧。”
沉檀素来善于此道,不一会就将陆时惊披于肩头的乌发梳为温婉的发髻。
“小姐要用哪个簪子呢?”锦月看着梳妆台上琳琅满目的首饰,一时挑花了眼,便寻求陆时惊的意见。
陆时惊低头看了看首饰盒,拿出一个合菱玉缠丝发簪,“就用这个吧。”
锦月接过簪子便继续为陆时惊挽发,锦月手脚快,不一会便挽好了发。
又收拾了一会,陆时惊见时候不早了,便带着沉檀出了院子。
刚出院门就见着陆时嘉坐在不远处的行廊下,身边还站着桑鹊。
见到陆时惊出门,桑鹊立即提醒陆时嘉。
陆时嘉抬头见陆时惊来了,急忙站起身。
“二姐姐。”陆时嘉对着陆时惊唤道。
“今个儿是怎么了?这般早便在这等着了。”陆时惊笑着看陆时嘉。
平日陆时嘉起的晚些,不过这会也起来了,陆时惊也不过是在调笑她。
“二姐姐今日穿得这般好看要是去哪呀?”陆时惊穿着黛色锦裙,倒是衬得人娇艳欲滴。
倒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陆时惊便如实同陆时嘉说了。
眼见陆时嘉要闹着同自己去,陆时惊连忙哄道:“过几日我要去宁安观一趟,到时候带你去。”
陆时嘉得了便宜还卖乖,非得闹着陆时惊这次也带她去。
陆时惊叹了口气,看着陆时嘉不说话。
见陆时惊如此,陆时嘉无法了,只得撇了撇嘴说了声,“那我去找启楚玩了。”便带着桑鹊离开了。
陆时嘉如此贪玩,陆时惊先前想着得同三叔三婶说一声,也该让她收收性子了。
赵迟一事之后,陆时惊便也由着陆时嘉去了,何必拘着呢,女子还是得有些锋芒,陆时惊不敢想赵迟所经历的事若有一天发生在陆时嘉身上……
陆时惊摇摇头将脑海中的猜想打乱,此刻见惠宁长公主才是最要紧的。
这般想着陆时惊带着沉檀便出门了。
陆时惊坐着马车出了城便往月华山去,路上又想起自己前几日将东西落在回春堂,便让沉檀去拿,自己一人去月华山庄。
陆时惊年少时在月华书院读书,那时便听说月华山内有一皇家庄子,为避免惊了贵人,陆时惊干脆拒了所有爬山的邀约。
一眼望去,整个庄子如猛虎般俯视着整座皇城根。高墙环绕,青瓦飞檐错落有致。门上方悬着一块匾额,字体苍劲有力,是先帝提的字——月华山庄。
这山本不叫月华山,是因先皇后在山前开设了月华书院,又加之先帝在此处设了这月华山庄才得名月华山。
月华山庄本是作为皇家避暑之处,倒是在惠宁长公主及笄之时被先帝赐予了惠宁长公主。
陆时惊记得,幼时母亲曾同自己提过,这位惠宁长公主名唤姜锦仪。
陆时惊思绪乱飞,不一会便到了山庄前。
陆时惊到时,门口早已有侍女等候。
下了马车陆时惊便将帖子递给侍女。
“原来是陆小姐。”侍女看了帖子道,接着又道“请随我来。”
走入府中,陆时惊随着侍女引路,穿过曲折的回廊,假山湖水相映成趣,湖中大大小小的鱼儿追逐嬉戏,倒是一派雅致之景。
侍女将陆时惊带到了湖上的暖阁后便撤步离开了。
陆时惊便在此处一人等着姜锦仪。
一阵脚步声传来,陆时惊循声看去,只见侍女簇拥着一个女子,女子头上只插着一支还挺白玉簪,穿着藕色如意纹流仙裙,自廊上走来。
这便是惠宁长公主姜锦仪了。
陆时惊不由得心中感叹女子气度非凡,虽未盛装,却也不减半分威仪。
姜锦仪走自主位上坐定,挥了挥手,便有侍女为陆时惊搬来椅子。
“坐吧。”姜锦仪开口对陆时惊说道。
陆时惊甫一坐下接着侍女依次进入在陆时惊与惠宁长公主面前的紫檀木桌上摆下新鲜的瓜果、时兴的糕点以及一壶茶水。
“不知时惊喜欢吃哪些,便让人都上了些,时惊试试可合你心意?”惠宁长公主如此说道。
陆时惊不好拂了她的一片心意,挑了几样看着不错的尝了几口。
“听闻时惊是从南安来的?”姜锦仪不经意的开口道。
“回殿下,草民是南安人。”陆时惊不卑不亢的回道。
“那时惊可有听说南安这些年有什么大事?”姜锦仪说着拿起面前的白玉杯,眼神却是盯着陆时惊。
陆时惊听姜锦仪如此问,心中的戒备立即拉满,面上确是装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南安确实发生了大事,且事涉极广,可惠宁长公主又是如何得知的,念及此,陆时惊心中似乎答案呼之欲出,却又好像被被一层纱遮住了。
稍稍顿了一会陆时惊才道:“据草民所知,南安这两年并无大事发生。
姜锦仪见陆时惊并不愿意配合,面色稍沉,倒也没说什么,随意点点头。
姜锦仪心情不佳,众人也不敢出声,一时间暖阁内鸦雀无声。
陆时惊心道不好,此刻却又不好出声,只得坐在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心。
空气便如此停滞了半刻。
“时惊可知今日我为何邀你来?”姜锦仪挑眉问道。
姜锦仪似想着今日若将关系弄僵了不好,开口缓和气氛。
陆时惊摇摇头道:“草民不知。”
她确实不知,不过不是一无所知,而是不知姜锦仪想谈的是哪件事。
姜锦仪笑岑岑的看着她,知道她在刻意回避,缓缓开口道:“我倒是喜欢你这性子。”
接着姜锦仪便看着陆时惊,只见她低着头,并不言语。
姜锦仪也没等陆时惊回话,随手指了盆花转移话题般问陆时惊道:“这花时惊可看得上眼?”
陆时惊抬眼望去,只见那是一株极品芍药,再仔细一看,陆时惊不由得咋舌,姜锦仪这都是些名贵的花草。
虽早已听闻先帝对惠宁长公主的宠爱,但如今看来,当今圣上也是重视这位姐姐的。
能让皇帝如此重视,惠宁长公主怕是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好相与,陆时惊心中暗暗想着。
见姜锦仪一副要送花给陆时惊的模样,陆时惊哪敢说不喜欢。
“殿下的花自然都是花中精品,草民怎敢看不上眼。”陆时惊行了个礼,轻声道。
“既然看得上,那便送你了。”姜锦仪说完又扭头同身边女官嘱咐待陆时惊走时将花一并送上马车。
陆时惊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推拒道:“这花太过贵重了,草民受不起。”
“不过是些寻常的花罢了,你收着吧。”姜锦仪看着陆时惊的模样也不想过多纠缠。
姜锦仪心中只道:此刻陆时惊不愿承认,不知待会会是什么反应呢?她倒是有些好奇陆时惊见到那位的反应了。
暖阁中两人心思各异,一时间气氛竟有些诡异的和谐。
“殿下!”一位女官焦急的走了进来,在姜锦仪耳边轻声说些什么。
姜锦仪听完女官的话,面上倒有些凝重,起身对陆时惊道:“我这有些事,你且喝会茶。”说完姜锦仪便起身要离开。
却又在走到陆时惊面前的紫檀木桌时,绕着陆时惊身边,伸手拍了拍陆时惊的肩膀,而后便离开了。
陆时惊端起桌上的茶杯,浅啄了一口,便在暖阁中等着。
过了半晌,又一位侍女走近来,对陆时惊行了个礼,“陆小姐,殿下那边一时脱不开身,让我来同您说一声,若您有事可先行离开。”
“既然如此,麻烦替我同殿下说一声。”陆时惊作势要离开。
侍女看着她的动作便去复命了。
陆时惊说完朝一边的女官微微一笑,便起身要离开。
女官见状唤了门口的侍女,指挥着将那盆名贵的芍药抱着,送着陆时惊到门口。
“陆小姐留步。”陆时惊刚要提步出门,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陆时惊有些不解,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一样貌清秀做侍女打扮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可这周身气度却不像寻常侍女。
想来方才的呼唤便是她传出的,陆时惊站于门前,并不言语,就这般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只见侍女稍稍福身,开口道“陆小姐,我家大人有请。”
她知道自己?就算自己这些年名声大噪,可为何这素未谋面的侍女也能将自己对上号。
稍作思考陆时惊又安抚自己,或许是今日山庄内都知道是自己来,这么想的话倒也能想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