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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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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去宁安观受了伤,陆时惊便顺势告了几日假。
好生在家休整了几日这才又入宫当值。
这日陆时惊刚到太医院点了个卯,按着前几日太医令吩咐那般归置这太医院内的医书。
抬眼看着屋外日头正好,心中想着苏缇那边药也该用完了,待会去玉春宫送些药。
隐约听着屋外传来的谈话中有“陆太医”的字眼,陆时惊倒未放在心上,或许太医院还有其他她不认识的“陆太医”。
“陆太医?在里头呢。”屋外的太医听着侍女询问回答道。
接着陆时惊便见着一鹅黄宫服的侍女款款而来,走至近处行了个礼。
接着对着陆时惊开口道:“陆太医,我家娘娘有请。”
陆时惊可不觉得自己才入职几日能让宫中娘娘请自己前去问诊,怕是其中有猫腻。
陆时惊想着斟酌开口道:“劳烦问一下,是哪位娘娘?”
许是没想到陆时惊不认识自l家这位娘娘,侍女脸上的笑滞了滞,却又很好的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我家娘娘在挽春宫等您。”
挽春宫……
那便是宸贵妃彭凌青的住处了。
陆时惊不知自己与这位宸贵妃有何关联,平素为彭凌青诊脉的是另外一位太医,今日也在太医院内。
这般想来,彭凌青召自己过去怕是没这么简单。
陆时惊看着侍女又问道:“若是为娘娘诊脉,毕太医今日也是在的。”
侍女摇摇头,只道:“您随我去便是了。”
看来侍女也不知彭凌青的目的,陆时惊手指在袖中轻轻摩挲着,这倒是奇了怪了,不过也好,她在宫内不可能与彭凌青毫无交集。
“陆太医!”刘太医门口走了进来,见侍女与陆时惊站在一边,心下了然,问道:“这是宸贵妃娘娘召您过去?”
陆时惊点点头,没同他寒暄,收着自己的东西。
刘太医看陆时惊方入太医院不久,对宫中这些事也不甚了解,既是同僚,那也该叮嘱两句。
“陆太医,我有本医术寻不得了,可否麻烦帮我找一下?”刘太医说着朝陆时惊比了个手势。
侍女是背着刘太医的,故而也没看清二人的动作。
陆时惊看刘太医有话要与自己说,便朝侍女道:“我先为刘太医寻书。”
侍女见此,也不好拒绝,便到门外等着陆时惊。
刘太医领着陆时惊往内屋走,见侍女走远了才停下来。
刘太医压低声音对陆时惊道:“陆太医,既是宸贵妃召你,我虽医术。。却也在宫内待了段时间,有些事还是要叮嘱。”
陆时惊巴不得多打听些消息,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着刘太医的下文。
刘太医还怕陆时惊不乐意,如今见她这般模样更是欣慰。
“陆太医,听我一句劝,这宸贵妃娘娘惹不得,宫中万事先紧着长春宫,后面跟着的便是挽春宫了。”
果然如她看到的那般,彭凌青在宫中果然受宠,陆时惊却是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可宫中妃位不是有二人吗?”
姜渊登基八载有余,后妃却不多,如今妃位只有彭凌青与苏缇二人。
刘太医听着陆时惊这话,更是压低了声音,“陆太医还看不明白吗?”
怕有人来,刘太医又看了看屋外“这宫中如今最受宠的便是宸贵妃。”
刘太医叹了口气道:“虽不做那些踩高捧低的,却也不能全然不顾这恩宠。”
宫内之事如何一句话说得清,说到这也不过是看着陆时惊不知这些提点两句罢了。
见说的差不多了,刘太医大声的朝着门外喊道:“原来在这,多谢陆太医了。”
说完又亲轻声对陆时惊道:“说了这么会,宸贵妃怕是等急了,陆太医先去吧。”
陆时惊对刘太医道了谢,便走出里间拿着药箱跟着侍女走了去。
“唉!我说老刘,你这何必呢?”见陆时惊走了,门外的太医走进来同刘太医说着话。
刘太医摇摇头,解释道:“咱们不也是这样来的,多提点来句,让她少走些弯路也好。”
门外太医听他这般说却也没反驳。
陆时惊跟着侍女走在宫内,来了几次,倒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走到挽春宫,只见自外看着倒与其他宫殿无异,直到进入那一刻才觉富丽堂皇,院中栽种的花木均是上品,此刻却如草芥般随处可见。
不多做停留,侍女便带着陆时惊自花木边走过,往殿内走去。
跟着侍女走入殿内时,彭凌青正坐在榻上逗着笼中的鸟儿。
房内明珠点缀,幽香满溢,陆时惊只去过玉春宫,苏缇那已是无比奢华,却不曾想,这儿更是顶顶奢华。
“臣见过娘娘。”陆时惊说着朝彭凌青行了礼。
陆时惊行了礼便等着彭凌青让她起来,却不想彭凌青便在一旁逗着鸟,并不理会她。
陆时惊跪在地上,想起前些日子拜见姜渊时一样,心中却是暗自腹诽,不愧是姜渊最宠爱的妃嫔,给人下马威的方式都一样。
过了许久,一旁的侍女出声提醒道:“娘娘,陆太医到了。”
彭凌青这才像不知情般扭过头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时惊。
“哟!是陆太医来了,本宫这忙着逗鸟了,倒是没注意到陆太医。”彭凌青笑着将鸟笼递给一旁的侍女,又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才让陆时惊起来。
跪的有些久了,陆时惊腿有些麻,一时不察却是往后倒去,幸好身后的侍女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陆时惊站定后朝侍女道了谢,抬头却见彭凌青正眼带笑意看着这边,却也无甚动作。
“陆太医上前来吧。”彭凌青倚在软榻上有些悠闲地唤陆时惊上前。
陆时惊上前站在一旁,不知彭凌青的用意,也见她不说话,思忖片刻开口道:“不知娘娘召臣来是为何?”
彭凌青面上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慢慢的说着。“这几日有些头疼,不知是怎么了,这才请陆太医前来为我诊诊脉。”
听彭凌青这般说,陆时惊面色有些凝重,拿出手帕上前,指着一边的方枕朝彭凌青道:“娘娘请将手放上来,臣为您诊脉。”
彭凌青将手往旁边陆时惊指的方枕上一搭便这般看着陆时惊。
陆时惊将手帕搭在彭凌青手腕上,伸手为她诊脉。
陆时惊搭上彭凌青的手,却见她的脉象沉稳,又细细想着进来到现在,彭凌青也无头疼的症状。
且平日都是毕太医为彭凌青请平安脉,若真有此事不可能不对症下药。
此刻心下倒有了些猜测。
陆时惊收起手,却见彭凌青一派淡然的模样看着她,并未有什么生病的慌张。
“娘娘身体并无大碍。”陆时惊拿开搭在彭凌青手腕上的帕子,开口道。
彭凌青听着这话有些不满意,又开口问道:“可需开些什么药?”
陆时惊摇摇头,收起手帕,见彭凌青还想再问,解释道:“娘娘身体康健,不需用药。”
陆时惊才入宫,宫内派系并不了解,若以她之口说出必是比其他太医更有说服力,且若陆时惊为彭凌青诊出了这脉,也是向彭凌青投诚的信号。
宫中倒真是波云诡谲。
彭凌青听着陆时惊的话,面色微沉,她倒未想到陆时惊竟敢不投靠她。
陆时惊见彭凌青这般,跪在地上,口中道:“娘娘恕罪!”
只是这该恕的什么罪就难说了。
见陆时惊这么说,彭凌青弯下身,伸出手捏着陆时惊的下巴,“陆大夫这话说的,本宫要恕你什么罪?”
不向彭凌青投诚这话自然不能说,却也是明确拒绝了彭凌青的橄榄枝。
陆时惊便低下头继续道:“请娘娘责罚。”
彭凌青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眼角隐约泛出些泪花才看着陆时惊道:“哪能罚你呢?本宫还要重重的赏你。”
说着彭凌青朝侍女看了一眼,侍女便将一边早就备好的盘子端了上来。
“陆太医起来吧。”彭凌青接着说。
陆时惊这才站起身来。
侍女便将盘子端至陆时惊面前,陆时惊抬头看向彭凌青,彭凌青挥挥手让侍女将盘子上盖的布掀开。
只见盘子上是齐齐码着些金银珠宝。
陆时惊看着盘子上的金银珠宝,立马又跪于地上,抬头看着彭凌青开口道:“娘娘,无功不受禄,这臣受不了。”
彭凌青挑挑眉,继续道:“本宫说你受得那便是受得。”
陆时惊还是低头不出声。
此刻彭凌青也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让侍女将盘子拿下去,也懒得看陆时惊。
片刻后,彭凌青才道:“本宫这倒没什么事了,陆太医回去吧。”
侍女闻言,将陆时惊扶起。
陆时惊起身,却见彭凌青又靠在软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陆时惊看着彭凌青这般,行了礼便拿起药箱提步往殿外走。
“娘娘,不用拉拢陆太医吗?”见陆时惊走远了,彭凌青身边的侍女不解的开口问道。
“你看她的样子,是能被拉拢的吗?”彭凌青想着就来气,方才的金银珠宝便是她第二次向陆时惊伸出橄榄枝,却也被拒绝了,这宫中竟有人敢这般对她,既是做不了同盟,那便做个孤魂野鬼好了。
“你找几个人盯着她,若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彭凌青朝侍女说着。
她不信真有什么刚正不阿的人,既是不接受,那便是有其他的同盟了,既然如此那便一起除了。
谈话陆时惊一概不知,此刻她倒见到了个熟人。
从挽春宫回太医院的路上,今日陆时惊走了个错路,左拐右拐也未寻到自己熟悉的路,见前头有人便想去问问,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旧日相识。
“陈尚仪!”
听到陆时惊的声音,着宫装的女子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