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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花魁 ...

  •   “二殿下的意思是……”

      “徐尚书,你任职刑部尚书也有些日子了,平日里处事不惊,井井有条,怎么碰到这件事反而慌了?是你的女婿扰了你还是你自己害怕?”

      李景言一语点醒徐安,确实是在朱叙慌里慌张跑来告诉他这件事被褚嘉知道后才慌乱的,当时朱叙一直念叨此事不成就彻底完了的话,徐安也乱了。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叶伯,搬两把椅子来。”
      “是。”

      “谢二殿下。”

      “二哥,”李景诺说道,“此事弟弟牵扯其中,我知道咱们兄弟们往来疏落,但还请看在眼下有共同想要做成的事的份上帮弟弟一把,感激不尽。”

      李景言摆摆手:“今日我既然叫你们来,就是要商量这件事,这件事太大,事发地又离我们太远,从花都到陈州,各自手底下难免有不干净的,历来鉴议院审查官吏都是从下面的人入手,如果真是这样也没什么,但咱们这位新上任的鉴议院院正不同,她天不怕地不怕,父皇叫她来就是为了肃清吏治,自然也会帮她,如此一来,她必然会拿上面的人开刀。”

      李景认适时补一句:“而且她才去随阳见过随阳王,当初随阳王这件事出钱出力坐实证据的可不止鉴议院那些老臣。”

      “这……”

      兄弟二人仿佛在唱双簧,有意思的是四位皇子,一位南下查这件事,一位身涉其中,两位既不查也不被查的反倒上心来帮忙解决这件事,难说有没有什么目的。

      李景认:“这什么这,这件事其实也不难解决,徐大人不该在早朝的时候和青棠争执,你就顺着她去,这毕竟是她上任后经手的第一件事,她想施展拳脚就让她尽情的去,又能有什么呢?”

      “可殿下也说皇上对公主她……”

      “不就是一个萧将军?还有什么?”李景认道,“萧将军是不错,至少他在军中的威望很够,可那又如何?这件事说到底和军中没什么关系吧?他一个驻北疆的大将军,到了陈州还有什么可忌惮的?他还能千里调兵?说到底他们甥舅二人才是孤寡之人,出了京城这块宝地,谁还知道他们是谁。”

      “四殿下,您别忘了公主她来自江湖。”

      “江湖?你说花山?悯苍公为何会窝在花山不出来?不过迂腐二字。李青棠从花山出来也有些日子了,接连生病,你见过花山有动静?就连她出山也只带了两个人,说的直白些,悯苍公是不能也不会插手这些事,否则他也不会让李青棠来花都,他做官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花都是什么所在?”

      “可花山空斋说到底也不是悯苍公一人说了算,斋中分散出许多门类,像那什么‘空斋女儿娇’,杀人无形,臣还是觉得此事不好做啊。”

      “徐尚书,你怎么这么蠢呢?我都说了,不必管花山空斋,咱们今日就是商量如何将这件事妥善解决的,你若再这样畏手畏脚,那我们也没办法。二哥,你说吧。”

      李景诺有些嫌弃地看了徐安一眼,叫他不要说话,徐安在这群人里算岁数长的,岁数长有什么用,皇家三岁的奶娃娃也也能压他好几头,更何况是成年开府的皇子。徐安不说话,朱叙自然也不会说话。

      兄弟几个没有一个是寻常之辈,眼下却都齐刷刷看向老二,这个公认的比他们都要高一筹的人。

      “也未必就要杀人……”李景言端起茶碗抿了一口,旁边的李景认忽瞥了李景言一眼,意有所指:“是啊,二哥你一向是菩萨心肠,到底是咱们的妹妹,怎么好就动刀动枪的。”

      屋内有些安静。

      “可是二哥,难说咱们这位妹妹没有在那‘空斋女儿娇’的手底下学过一招半式,难说空斋鱼龙混杂没把她教成罗刹,我们都不了解她,恻隐之心,轻动啊!”

      他们兄弟之间很少有这种说话阴阳怪调的时候,听来也是稀罕,但大家都知道他们俩说话再不中听也不会反目成仇,也就当成乐子,没人放心上,也没人想过那这些不中听的话做文章,都是明面上的话,没什么机巧可言。

      “是,谁也不了解她,她回京这些日子单单青兰就做过许多事,想把她除掉,宫闱设伏,故云阁奸细,出了宫在随阳也不安稳,传说中的白玉令是不是青兰的手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次次都能化险为夷,拼命是拼不得的,只能盼着这次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在陈州之内。”

      “那,要怎么化?”李景谌问。

      “徐尚书,我且问你,倘若公主一行安然无恙到了陈州,陈州知州回把她安顿在什么地方?”

      “陈州馆驿从来没有住过皇家贵人,陈州知州曹度是个脑子活泛的人,他知晓公主殿下的身份,也必然不会把她随意安置,臣觉得,或许会安置在了得院。”

      “了得院?徐尚书,我没去过陈州,这是个什么地方?”

      “奥,了得院是曹度的私院,他赴任陈州知州那年陈州还是民风和乐的,他在陈州做过一两件好事,当地的百姓对他称赞不已,后念起功绩,见他一直住在府衙,百姓们遂自发为他建了一桩院子,这院子也是由当地百姓们取得名字,就叫‘了得’。”

      李景谌嗤笑一声:“真敢叫,了得,他怎么不叫了结,了结了算了。”

      李景言倒没被李景谌的话扰了思绪,他对曹度这个人不熟知,要想做万全准备,首先就要知彼:“曹度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的那几件好事又是什么?”

      “曹度此人中过进士,原来在翰林院,后来才做了陈州知州这个位子的,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个位子是个好差事,天高都远,才好施展拳脚,做一番大事,他这个人心思深,不与人交,不好评判,但与他有过一些往来的都说他心细也记仇。”

      徐安回忆着:“至于他做的那些事我并非全都知晓,也并非全都记得,嗯……对,有一件事殿下应该听说过,陈州名妓文潇。”

      “文潇?嘶~就是那个唱着风萧萧兮欲投江自戕的艺妓?”

      “正是,百月楼请她站过场子,是个美人坯子。这个文潇自小父母双亡,跟着一个曲艺班子走过江湖,后来班子路过陈州,不知怎的就把她给撇下了,文潇在路边等了七天,等来了老鸨,说好了卖艺不卖身,这才凭着她那副好嗓子去了陈州当地有名的清江馆。”

      ……

      “清江馆里头的姑娘们个个都是江南俏女子,别的不谈,只论容貌就能让清江馆赚得盆满钵满。”杜寒英呷一口茶,“可总有人能在这些人里脱颖而出,夺得头筹,文潇就是那一阵子的花魁娘子。”

      “文潇始于夺花魁那一晚,清江馆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得了花魁的身份是要乘船游湖的,那晚花魁楼船过一处叫做举子堂的地方不知怎的船就走不动了,识水性的下水去看,说是船下面缠了东西,要清一清才能继续往前。文潇回船里等着,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时辰,再见文潇时,她虽然还是那身装扮,但若是仔细瞧便能看出她的衣裙和妆容都有所不同,或者说有所凌乱。”

      “第二日一大早她到衙门上告,说就在那半个时辰里被人侵犯,希望知州能彻查此事,还她清白。”

      “医者不会生病,文潇没有清白。”许司一说道。

      杜寒英点点头:“是啊,当时的人们都说她是妓,卖不卖身有没有卖过身还不是她自己说算,更是有人说她当了花魁要过河拆桥了,那从前与她有染的男子们,不要说是不是她所愿的,都不敢出来说,这样她才真是换了身份,登了天。”

      ……

      “曹度接了这案子,他似乎对那些说文潇烂言的人们很没好脸色,这件事也只用了半个月便查出凶手,乃是一名住在举子堂的举子,迷了心窍做下这等事,曹度亲审亲判,人们这才知道原来真有这么一回事,口风也变了,自此他冯度与文潇多有往来,二人是为好友。”

      “去年老鸨因病去世,死之前将清江馆交给文潇,不久陈州大旱,清江馆也渐渐没了人来往,但清江馆里的姑娘们至今都吃穿不愁,而且灾民遍野,竟无一个往清江馆抢夺吃食的。”

      “文潇,是个人物。”
      “曹度也是个人物。”

      “可倘若曹度如你所说,他该是个还不错的官,至少是个人,如今这……”李景谌看向李景诺,有些事情恐怕还得这位三皇子说一说:“不要看我,我从来没有参与他吃人一事,我只是收过他的东西,灾年之中,怕父皇动怒,这才来问询二哥怎么做的。”

      李景诺说完徐安和朱叙也赶紧说:“是是是,我们也没有参与这件事,但我们不敢说没有从这件事里获利,年节下……他还给我们送来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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