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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开局 ...

  •   李景暄和李景许还不够资格叫阿颂上前敬酒,这或许是李仞让郑安跟着她的原因之一,在她和李景训说话的时候郑安已经将李景暄和李景许请出来,是这两个小家伙一块儿向阿颂敬了一杯茶。

      阿颂甜笑着送李景暄和李景许回去,转身走向李青兰,李青兰见她过来还惊讶了片刻,不过很快便笑着站起来,周淮安自然也跟着站起来。

      “姐姐,姐夫,青棠也敬您二位一杯,过年好。”

      李青兰和周淮安各自端起酒来,是李青兰回的话:“妹妹过年好,姐姐还想着去拜妹妹呢,毕竟……嗐,不说那个了,咱们共饮杯中酒。”

      “请。”

      李青薇和李青荷自然是要过来敬阿颂的,只是没一个诚心实意,一杯酒一盏茶罢了,没什么紧要。
      阿颂和兄弟姊妹们互相喝了酒也没忘了还有长辈在,其余的用不着她来敬,李佑和萧文广却该见见。

      “恒王殿下,青棠浅薄,该礼敬长辈,却没能全晚辈之礼,万望勿怪,往后青棠一定周全礼数。”

      李佑“哎”一声:“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你我是一家人,你该叫我王叔,谁家叔叔跟侄女讲这些,你就是跑到我府里撒泼打滚叫我把你背回来,那叔叔我也乐意,孩子嘛,来,这杯酒王叔喝了,往后见了王叔再没有什么殿下不殿下的,嗯?”

      阿颂福礼:“是,王叔。”

      李佑心满意足,继续品尝着他的美酒。阿颂则转到萧文广一处,她早在心中做好了决定,没有问过李仞也没有问过宫仪教法的女使,她在萧文广桌案前跪下伏拜:“青棠见过舅舅。”

      她知道李仞会同意她这么做,因为她从花山回来的第一要紧事便是按住这个手握大权的安北大将军。
      她也知道众目会投向她,可她不在意,她没有更多的机会试探萧文广的意思,过了今夜怕是在大婚之前都不能再见他一面,到底是她的舅舅,是整个萧家的掌权者。

      别说是别人没有预料到阿颂会这样,就是萧文广自己也是愣了一晌才回过神来,他附身扶起阿颂,他看她的目光没有冰冷的寒光,而是不明意味的温柔,铁血沙场,他有了一手的硬茧与永也无法愈合的伤疤,他的眉角飞入鬓间一抹暗红,此处一定划过刀剑,他的脸满是沧桑,他的手粗糙有力。

      杜寒英也是将军,宿卫宫城的将军,他们之间隔着千里迢远的北上之路,隔着生死不计的厮杀,隔着别人看不见的狼烟与黑云压城。

      萧文广从案桌上抓了一把糖蜜果子翻过阿颂的手来全塞进去,他拍拍阿颂的手,将自己的那杯酒一饮而尽。阿颂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糖蜜果子,一阵酸楚从鼻尖蔓延开来,豆大的泪珠就蒙在眼里,“吧嗒”滴落两滴,她赶忙紧闭双眼,将余下泪珠截断在眼眶里,只剩下她微长的睫毛上还有微小的痕迹。

      萧文广看到了她的两滴泪,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某种默契,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阿颂把手里的糖蜜果子放到红尾手中,端起酒盅来饮尽。

      阿颂抬起广袖饮酒时目光瞥向一旁的杜寒英,见杜寒英明目张胆地看过来,她便心中有数。喝完酒再拜后转身时阿颂的广袖不小心扫过杜寒英的案桌,将酒壶带到地上滚落好几圈,“当啷”一声,阿颂下意识附身去捡,待她起身往杜寒英案桌上放时杜寒英也早已起身往这边来,说着:“不用不用,殿下莫管……谢殿下。”

      阿颂巧笑嫣兮,带着三分歉意:“是我不小心碰掉了,郑公公,劳烦给杜大人换一壶酒。”

      这样的小事不必李仞发话,郑安招招手就有侍奉端着新的酒壶送上来,阿颂接过酒壶递到杜寒英手中,袖口覆盖掌心,露出来的乃是一张字条,上写着“二月十七”的字样,不过很快她就将字条收回来,并转身离开。

      该是她这一举措让李仞突发奇想,又或者李仞本来就打算有此一问,阿颂转身后并没有走几步又被李仞叫住,连同杜寒英一起叫到大殿中间。

      李仞的问题很简单,既然情投意合,那么婚期定在何时,他们成婚之后就该轮到李青荷和李青薇的,总要先紧着姐姐。

      阿颂不接这话,扔给杜寒英:“回父皇,儿臣听父皇安排。”

      杜寒英省得,便自如道:“陛下下旨赐婚后家父忙活几日择了几个好日子,最近的便是二月十七,那日最宜嫁娶。”

      “你这是有备而来啊,啊?杜忱远啊杜忱远,你到底是想的远,二月十七,青棠,你若无异议,便先定在这一日,回头司天监算算看看,倘若真如他所说就定了。”

      阿颂自然无异议:“是,全凭父皇做主。”

      君王一言,此事多半就定了,锦宁公主与杜大人的婚期定在二月十七,这件事或是这场年夜宴上最大的谈资,锦宁公主露了脸,至于几位皇子谁能将她揽入麾下也多半有了眉目,而最终结果便是无一可能。
      锦宁公主李青棠是皇上的人,她不会站在任何人的阵营。

      没有人会想要拉拢李青兰或者李青薇、李青荷,因为没有拉拢的必要,但李青棠不同,说白了,东宫未立之前,她就是没有太子位的太子,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身不由己,同时,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她心甘情愿。

      这样的一枚棋子人人想要,又人人要不得。

      “姑娘怎么知道今夜皇上会问婚期?”红尾不解阿颂为何能未卜先知将婚期透露给杜寒英。

      阿颂笑笑:“因为我不了解我这位父皇,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问,但我有些了解我的这位驸马,只要我说了我想要的日子,他多半会按我说的来。我原以为今夜只是在试探我和那几位皇子之间的关系,没想到皇上想一举多得,而我只是想提前和杜寒英商量好,只能说是巧合。”

      “幸好来得及。”
      “是啊,幸好来得及,只差那么一步。”

      “姑娘,这才正月初一,还有一个多月,宫里的日子想来不会好过。”
      “不会好过也得一日一日地过,只要捱到二月十七,多少会好过些吧……会吗?或许吧。”

      年夜宴散了,阿颂是最后一个走的,她留下来和李仞说了会儿话,后来李仞困累才让她离去,这会子宫道上已经没什么人来往,只要值守的太监和巡夜的侍卫。故云阁轿子四周四盏灯笼如同鬼火一般在宫道两旁灯盏的应和下徐徐前行,没走多久红尾忽然走近轿子用极低的声音和阿颂说了声“小心”,再不多时两旁宫墙上的青瓦片发出动响,护轿子的侍卫最先察觉,有人大声呼呵:“什么人?”

      这一呼呵打破了这一方夜的沉寂,阿颂坐在轿中颇为惊慌地问了句:“怎么了?”

      轿子已经停了下来,外头的侍卫回话说:“回殿下,恐是什么物件砸碎了瓦片,惊着殿下了。”

      阿颂松口气:“若无事便快快走吧,本宫累了。”

      “是。”

      轿子又抬起来,这次明显走的快了些,阿颂也没说,任由轿子在宫道上穿行。

      有人想要杀她。
      她丝毫不怀疑。

      可宾朋满座,迫不及待今夜动手的是哪一个?

      先排除皇帝李仞、恒王李佑和她的舅舅萧文广,剩下的人都有可能,可谁最急迫呢?似乎没有,没有谁连今夜都等不了。但若是换个念头再想一想,这个时辰还能在宫里安排人手,就不能是外臣。当然,各宫的母妃可以帮她们的儿子筹谋,可最直接也最方便的……

      李青兰未必有些太着急了,从阿颂刚进宫到现在,李青兰似乎一直咬着她不放,试图在她身上得到些什么,换成任何一个皇子阿颂都能理解为想要铲除她不留一丝后患,然而这个人是李青兰的话,难不成是听了坊间说的“女帝治世”,也想尝尝争夺那至尊之位的感觉。

      总而言之,李青兰不是蠢笨之人,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打算,阿颂暂时想不到,也祈愿今夜那青瓦片的动响和李青兰无关。

      “不止一个人,那侍卫喊完之后那些人也没有尽数离开,只是待在原处没有动。”
      “你的话我信,我想不通会是谁。”

      故云阁烛火明照,许司一将一众侍奉遣散回去过年守岁吃饺子,他自己守着故云阁,阿颂和红尾回来时他已然有些醉了。

      “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睡着了。”许司一伸个懒腰将最后一口酒喝下去,问,“怎么?遇到麻烦了?”

      阿颂从怀里取出专门给许司一带回来的酒,点点头:“遇到些事,有人设伏。”

      “什么人?”许司一眼可见的喜悦,接过酒壶,又看见阿颂往褡裢里装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你背着我藏什么?”

      “呐,给你两颗,给红尾两颗,剩下的我要放起来。”

      “糖蜜果子?夜宴上带回来的?”

      “嗯,舅舅给的。”

      “舅舅?”许司一还反应了一阵,随后发出疑问,“萧大将军?”

      阿颂点点头:“是的,我那做将军的舅舅给了我这许多糖蜜果子,我要装起来慢慢吃。”

      许司一道:“这么说你这舅舅还不错。”

      阿颂没有否认,只说:“谁知道呢,或许吧。”

      “你还没说什么人设伏?”

      “我也不知。”

      ……

      凌晨约莫寅正时分,栖月轩的女使来故云阁叫门,说是她们家和嫔娘娘突然发作,已去请太医,但太医殿离得远,想请许大夫前去看看。

      和嫔,大封后宫做了才两三日和嫔的阮筠,于佑安十八年正月初一卯正一刻薨逝,谥号和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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