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美人是个戏精》此间秋色

7、给小姑子撑腰

　　就这样的日子，姜婳足足熬了一个月，直到她记完了长安城里的世家谱系高氏才松口让她出门逛逛。
　　一出门，姜婳就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外面的热闹的街市，有捏得活灵活现的糖人，还有裹着糖衣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的糖葫芦串，甚至还有姜婳只在书里看见的一些已经失传的杂技。
　　最后，马车在一处点心铺子停下。
　　她提起裙子下了马车，却见不远处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
　　姜婳看越来越多的人往那凑去，改变了主意，一个转身提步往那走去，想着也去看看热闹。
　　她走到那时，周围的人早已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一家胭脂铺围得水泄不通，姜婳垫起脚伸长了脖子也只看见了一颗有一颗的人头。
　　没看到热闹的姜婳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几声咒骂声，心里越发好奇，想要亲眼看看。
　　绕了一圈后，姜婳看了看围得严严实实的人堆，灵机一动，朝着秋雨大声说道：“什么！你说隔壁街有人免费发鸡蛋！”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转过头来看向姜婳，还有几个大妈甚至凑了过来问起了姜婳。
　　“姑娘，是真的吗？”
　　“姑娘，是免费的吗？”
　　“姑娘，送几个啊？”
　　姜婳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朝自己涌来，笑了笑，一脸真诚地说道：“我刚刚就从那走来，有人吆喝着说免费送鸡蛋呢。我瞧着得有七八个呢，听说先到先......”
　　话未说完，好些妇人老媪都提着菜篮往隔壁街跑去。
　　姜婳看着跑得飞快的人，满意的笑了笑。果然，送鸡蛋这招在什么时代都有效。
　　这一跑，拥挤的人群也有了缝隙，姜婳和秋雨七拐八拐地挤了进去。
　　“姑娘，咱们这么骗人不好吧。万一她们发现是假的怎么办啊？”秋雨有些担心的问起姜婳。
　　姜婳盯着铺子，淡定说道：“都说了先到先得，没得到的就是去晚了，再说了，等她们发现被骗了，我们早就做马车回去了。”
　　然后，姜婳就专心地看起了热闹。
　　店铺里，裴明月拿着一盒香粉，愤恨的盯着老板娘说道：“你哪只眼镜看见我表妹偷你胭脂了，这么个玩意，谁稀罕啊。”
　　说完，女子手里的胭脂“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浓郁的香味立刻飘到了人群。
　　“这些够赔你的吧。”裴明月眼神鄙夷地朝地上扔了一把碎银。
　　这店铺里的一盒胭脂最多一两银子，那女子散在地上的银子少说有个十两，算起来确实够了，只是这赔钱的方式太折辱人了。
　　围观的人看着这散了一地的银钱，也是纷纷摇头，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裴明月。
　　这胭脂铺子的老板娘马三娘是最近才来长安城里做生意的，她知道这天子脚下多的是有背景的人，随便来个就能踩死她。从刚开始她就没想过要把事情闹大，想着她们要是实在不认，她吃个哑巴亏，认下了。
　　可偏偏面前的这位女子一直咄咄逼人，还大声嚷嚷，把人全引了过来。要不是她刚来还没认识什么人，她都怀疑是仇家派上来找茬的。
　　马三娘看着散了一地的脂粉和银钱，一口气横在胸中，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沉思片刻后，马三娘终是弯下腰将钱一一拾了起来，将那口怨气咽下。
　　没办法，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要是为了出一口气得罪了这些人，不说这铺子能不能开下去，只怕她和她儿子的小命也会断送在此。
　　人群中，姜婳的双拳不自觉捏紧，心里暗暗地骂起了这位跋扈的姑娘。
　　裴明月看着弯腰捡钱的马三娘，不满的撇了一下嘴角。她都这样了，这马三娘还是一声不吭的。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少，裴明月怕计划落空，急的高声道：“表妹，你袖子里是什么！”
　　一听这话，本想离开的人又立马凑了上来，看到一个圆滚滚的瓶子滚到了马三娘的手边。
　　裴明月看着马三娘的捡起的瓶子，眼里闪过一丝阴险的得意，假装惊讶说道：“表妹，真的是你偷了东西啊，枉我刚刚还那么替你说话。”
　　人群中，看到裴赢袖子里掉出的赃物，立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原来这姑娘真的偷了东西，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干这种事啊。”
　　“可是我看她也不像缺钱的，一盒胭脂有什么好偷的啊。”
　　“你难道没听过，越有钱的人越抠门嘛。”
　　“不对，不对。你看看她那个表姐，刚刚撒的钱就知道她们家绝对不抠门，要我看啊，八成就是她得了病，得了喜欢偷东西的病。”
　　裴赢躲在斗笠里将周围人的议论声听的一清二楚，她咬着牙，哭道：“不是我，我没偷。”
　　可惜，声音太小，轻飘飘的，如一阵微风吹过，无人在意。
　　裴明月丝毫不理会裴赢的辩解，反而一脸正色道：“表妹，夫子教过我们做人要坦坦荡荡，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像什么样子。”
　　裴明月的义正言辞，算是给裴赢彻底定了罪。
　　捡起瓶子的马三娘，看了看戴着斗笠的裴赢，又看了看裴明月，渐渐有些回过味来，自己原来是被当成棋子了。
　　本来她是想替裴赢说了几句话的，可一想到裴明月刚刚嚣张的气焰和势在必得的样子，摇了摇头，将话咽下。
　　裴明月见大家都相信了裴赢偷东西的事实，就立马开始下一步——自报家门，好让大家都知道偷东西的人是西平侯府的嫡小姐。
　　“老板娘，刚刚的事都怪我，太冲动了。没想到，东西真的是我表妹拿的，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负责的，只不过我身上银子不多了，不如你去......”
　　“且慢。”
　　姜婳从人群中，高声喝到，阻止了裴明月报出裴赢的身份。
　　裴明月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姜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蹙眉，问道：“你是谁，来这管什么闲事？”
　　本来姜婳是不想管这个闲事的，只瞧这姑娘的穿戴和身边站着的那几个婆子侍女就知道她们的出身不凡，若是出头，只怕以后还有的麻烦。
　　可是瞧着那带斗笠的姑娘，抓着裙摆的可怜样子，她便心生了怜惜。
　　若是今日她这表姐把她的身份名字说了出来，只怕明日这事就传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古代女子重名节，若是因为一场无中生有的事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实在难以想象这姑娘会做出什么来。
　　姜婳走到裴明月身边，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劝你见好就收，不然我就告诉大家其实东西是你偷的然后塞给你表妹的。”
　　被戳破心思的裴明月先是一惊，随后瞧了眼姜婳，容貌昳丽，只是穿的一般。
　　料定对方家世不如自己后她便放下心，同样附在姜婳耳边说道:“我是西平侯府二小姐，不想惹上麻烦，就滚远点。”
　　听到这，姜婳心里暗爽起来背了一个月的世家谱系，终于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只不过，西平侯府哪来什么二小姐，西平侯三年前因旧伤复发而去世，留有一子一女，并无二小姐。若说二小姐嘛，确实有一个那就是西平侯弟弟裴二老爷的女儿裴明月。
　　所以面前的是裴明月，那么剩下的那个就是西平侯嫡女裴赢了。
　　弄清人物关系后，姜婳心里暗暗开心了一把同时感叹道这简直就是一个游戏世界，她呢，就是一个主控玩家，而面前的就是裴明月就是一个小怪，只要刷怪成功，她就会获得裴家人一定的好感度。
　　确定身份后，姜婳整个人瞬间有了底气，毕竟这是她未来的小姑子，不仅要帮还要帮她狠狠地出口气。
　　“姑娘，这胭脂是你偷的。”姜婳直白地点出了事情的真相。
　　裴明月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圆了。
　　头一次见，有人听见西平侯的名声不怕的。
　　沉默片刻，裴明月开始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惹到了什么大人物了。
　　只是，今日这事已然闹到这个地步，要是不能坐实裴赢偷东西的罪名，她回家也不好给裴夫人和裴珩一个交代。
　　她望着姜婳，大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再说了，大家都看见了东西不是从我这里掉出来的。”
　　姜婳眼波流转，轻轻扫过裴明月的衣角，温声说道:“倘若我说看见了呢。”
　　不知为何，裴明月看着如姜婳湖镜一样清透眼睛，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她眨眨眼，强壮镇定道:“笑话，你说看见了就看见了，有证据吗？”
　　姜婳眼神在马三娘手中的瓶子和裴明月身上以及那柜子上来回转动，最终她将目光定格在裴明月的衣袖上。
　　她伸出玉葱似的手指，指向一个柜子:“你说你表妹偷了这莲香散，可是这放莲香散的柜子出撒了一点粉色的茉莉香，要是她真的偷了，那么去拿着莲香散时衣服肯定会蹭到这香的。可是，她身上并没有呢。”
　　一直不说话的裴赢听到后，立马站到中央，对着众人转了一圈，月白色的衣裳在空中飞舞，看不出一点粉色。
　　随后，姜婳又将手指移到裴明月袖子处，说道:“相反，你的身上却沾有粉色的茉莉香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