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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嫁人不是一定要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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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婳抱着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另一边,裴珩听着裴明月喋喋不休的吵闹,薄唇微抿,眉头拧的像麻绳一样,看起来不耐烦极了。可是裴明月却好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自说自话,将裴珩的太阳穴吵的卜卜地跳。
裴珩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他今日倒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瞧了眼裴明月一张一合的嘴巴,急地一个转身往门口走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裴明月一把拉住裴珩,神情里有些急切,她知道她这嘴皮子没姜婳厉害,裴珩要是走了她今日就真的白来了,她转了转眼珠子,想起了她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那就是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想到这她立刻生生的挤出几滴泪,装出很伤心的样子就这么干巴巴地哭了起来。
“表哥我知道你疼表嫂,可是那头面是我娘亲耗费了好几年的心血才有的这么一套,如今才送人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断了一支玉簪,我母亲知道得多难过啊。”裴明月扯着嗓子哭道,只是哭的太过声嘶力竭,听起来只觉得聒噪。
裴珩被这声音吵得太阳穴都要炸掉了,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好了!”裴珩喝止了裴明月:“回头你去琳琅阁挑了一支簪子,这钱就从我们账上划。”
这样的结果裴明月是不太满意的,不过她转念一想今日这事没有分辨出了黑白,那么到时候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就也自然怪不到他们二房的头上。
她今天闹出这么大的阵仗,说不准就有几个嘴巴快的添油加醋的传出来,要是没有也没事,他们二房自然会好好助力好好宣扬一下这事。
“表哥既然这么说的那这事就算了。”裴明月望着裴珩笑笑,只是在看见裴珩眼里的凌厉后吓的立马缩了缩脖子,飞一般的逃走了。
裴明月一走,裴珩长长舒出一口气,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世子为什么就这样放过裴明月了?”姜婳伸出手一把按住裴珩手里的杯子,逼迫裴珩与自己对视起来,眼神不悦地瞪着裴珩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要是别的事就算了,可姜婳这辈子最不能忍的就是被人冤枉。裴珩就这样放走裴明月害得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她当然要和裴珩好好掰扯一下这事。
只喝到半口茶水的裴珩觉得越发口干了,他将那半口水咽下,忍着火气,哑声道:“事情解决了不就好了。”
“解决了?”姜婳望着裴珩,露出一个讥讽地笑:“连玉簪是谁弄坏的都没找到,这能算解决了。”
裴珩松开杯子,抬起头看向姜婳,深黑冰凉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原本就淡漠的眼神更显凉薄,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是谁弄坏的这重要吗,况且这东西在给你之前不知经过多少人的手,难不成你都一一去查,就算你去查,你又能查到什么?”
裴珩觉得他快要装不下去了。
姜婳望着裴珩那双不夹杂一点情欲的眼睛,唇边讥讽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裴珩就是不想管,觉得麻烦。
亏得早上她还帮他一起敲他二叔母的竹杠嫩,如此一想这事还算裴珩挑起的头。
想到这姜婳更气了。
她从匣子里取出那只碎玉簪,用力地在裴珩眼前晃了晃,掷地有声道:“世子可看清这簪子上的血迹了?”
裴珩垂下眼看姜婳手里躺着的两节断簪,果然发现断痕处留有芝麻大小的血点,这血点虽小,不过在这支毫无瑕疵的白玉上却是格外的打眼,刚刚他只想着怎么打发走裴明月,竟没发现如此明显的血点。
姜婳见裴珩看到了断簪上的血迹后,收回断簪将它放回了匣子,然后伸出一双洁白光滑的纤纤玉手在裴珩眼前晃了晃:“世子再看我手上可有血迹,很明显这簪子就不是我打碎的,而我凭借着个断簪上的血迹顺藤摸瓜下去自然能抓到凶手。所以,抓凶手一点都不麻烦。”
裴珩喝了一口茶,心里的火气也被浇灭不少,也恢复了理智。
眼下正是要用姜婳的时候,他提了提嘴角,歉声道:“怪我,太过武断了,只想着息事宁人就好没想过你的感受。”
姜婳惊讶地看着裴珩,明明刚刚还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怎么一扭脸就变了个样子,不过姜婳可不是打了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就开心的人。
不过这也给姜婳提了一个醒,她必须得找裴珩谈谈,免的下次再遇见这件事裴珩又擅作主张替自己做主了。
她正愣神,想这怎么开口,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杂踏的脚步声。
“世子,少夫人。”那侍女行完礼后继续说道:“少夫人,姑娘请您去秋桂阁一叙。”
姜婳看了一眼裴珩,又看了眼在外等着的侍女,想着现在不是和裴珩商量事情的时候便跟着那侍女去见裴赢。
这边,站在门口的裴赢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姜婳,高兴的朝她们挥了挥手。
“嫂嫂!”裴赢提着裙摆往姜婳这边跑来。
姜婳瞧着裴赢这天真可爱的样子,心中的郁气也消了大半,只是当裴赢靠近后姜婳看见她的脸后不由自主的怔住了。
西平侯嫡女长什么样子,没有人都知道,只因为不管她走到哪都带着一个厚厚的斗笠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所以对于裴赢的长相众说纷纭,有说她因为长的太过貌美怕被人惦记上才带着斗笠,也有说她是因为丑陋不堪怕被人取笑才不肯将真面容示于人前。
不过多数人都更认同后面一种说法,毕竟这从古至今只听说美人半遮面的,全部遮的八成就是心里有鬼的长的不好看才遮的。
今日姜婳见到裴赢真容,圆圆的鹅蛋脸很是可爱,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灵气十足的鹿眼,身量还未长开但是却有一股娇憨的可爱,只是右脸上一指长的疤痕却在这样一张天真漫烂的脸上显的十分突兀。
所以裴赢每次出门必带斗笠的缘故是因为脸上这道疤?
原本高兴的裴赢见姜婳看见了自己脸上的疤不说话后,立刻捂住脸,有些忐忑说道:“嫂嫂,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啊?”
裴赢见姜婳不说话,心里更加肯定起来,眼里的泪花也开始打转了起来。
姜婳见裴赢哭了,忙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作为嫂嫂我应该送什么给你当见面礼。”
“嫂嫂既然嫁给我哥哥了,那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还这么讲究做什么。”裴赢收回眼泪,含羞的低下头:“其实我让嫂嫂来是因为三日后镇国公府世子就要上门提亲了,到时候我们两少不得会碰上一面,所以我想请嫂嫂帮我看看那日穿什么好。”
说完后裴赢就拉着姜婳进屋兴高采烈地挑起了衣服。
姜婳看着满屋子的衣服和摆了一桌子的珠钗玉镯,眼里却有些担忧。
“阿赢对于镇国公府这门婚事你是怎么想的啊?”姜婳问道。
她看着裴赢眉目含春的样子,眉头的不觉皱的更深起来,目光流露出些许担心。
她不了解镇国公世子但却了解她那二叔的儿子姜临,整日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她在闺中的时候就常经常听见那姜临吹嘘自己和镇国公世子尚嵘是至交好友,虽然有些夸大的嫌疑但是他们认识确实不假。能和姜临玩到一块的能是什么好人,所以镇国公世子八成也不是个好人。
裴赢听后拿着衣服的手一顿,眼里的光也暗淡下去几分。
半晌,她叹气道:“其实这门婚事镇国夫人提出来的时候,娘亲和哥哥都问过我,只是和我年纪一般大的姑娘不是早早就定了亲要不就是被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只有我快及笄了才得了这么一桩婚事。所以我哪有挑别人的份,有人肯娶我就很好了。”
姜婳看着裴赢自嘲的模样,心疼起了这个小姑娘,明明是个如花般的年纪说出的话却如此的自怨自艾。
真是令人可悲可叹。
她才十五岁怎么能因为脸上的一道疤就这样蹑手蹑脚的活着,盲婚哑嫁的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样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实在不应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移到镇国公府去。
姜婳想至少她得让裴赢知道这样人是什么秉性后才决定要不要嫁而不是说合适有人就嫁了,这样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残酷了。
她放下手里的衣裙转身把裴赢的身子掰了过来,望着她,语气郑重道:“阿赢嫁人不是一件非要做的事,若一定要嫁那便要嫁一个他爱你,你爱他的人。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你脸上这道疤而自卑然后草草嫁人,最后后悔一生。所以我希望在镇国公府提亲前你能自己去了解一下那尚世子是个什么的人再决定要不要嫁。”
裴赢怔了怔,随后不解地说道:“嫂嫂和哥哥也不过就见过几面吧,但是我看哥哥对嫂嫂也很好啊。”想了想,裴赢又补上一句:“当年我母亲和父亲也是这样的,见过几面然后定下婚事的,他们不也过的很好。世上所有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