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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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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阮慕想着她如谪仙般的夫君吃了她做的晚食,心里熨帖无比。
她又依着崔煊的身体情况,做了好些药膳的计划,烛光都暗淡下来时,她才惊觉时间流逝。
她急忙去床上睡了,睡梦中都翘着嘴角。
第二日,便是长公主生辰。
阮慕寅时便起了,八蒸糕的工序复杂,她又只有一份的材料,无人从旁协助,经不起任何的失败,。
所有事情亲力亲为,足足一个半时辰后,东西总算是做好了,加了足够多珍贵药材的东西,阮慕特意调理了味道,闻起来带了米香甜香,吃起来也没有其他奇怪的味道,药材的功效和味道融合得恰到好处,倒是比她上次做的,还要好。
阮慕晨起请安的时候,自然带上了这份自己十分满意的八蒸糕,以及二夫人的鸡汤。
二夫人也不是日日都喝阮慕送来的东西,起初不怎么喝,后来喝过一次后,味道确实不错,又让人盯了盯,发觉她做事倒是仔细又洁净,后头便都喝了些。
没成想,那惊梦症倒是好了许多,不过那会儿,刚好换了张姓魏的大夫,她自然不会把这事和鸡汤联系在一起。
倒是前几日,那魏大夫叮嘱少喝鸡汤这样的发物,二夫人便没有喝,哪知道症状突然又出现,今日她嘴里隐隐发苦,看着鸡汤,倒也是喝了下去。
过了片刻,胸口发闷的感觉似乎好了些许。
再看着面前的媳妇,除了做这些小事,她又能做什么,唉......
阮慕福了一福,开口,
“媳妇不才,没有什么可孝敬祖母的东西,只是听母亲提起祖母头疼失眠之症,昨日提及的药方,母亲没有回绝,媳妇便尝试做了做,着八蒸糕闻之清香,入口无药的苦涩,母亲若是献给祖母,若是无效用,大约便是媳妇技艺不精,若是侥幸有一定效用,祖母开颜,定感念母亲的孝心,此羹用了多种药材,便是见效不快,滋补效果也是极好的,绝无坏处。”
阮慕将东西呈了上去。
二夫人原本不在意,对阮慕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更何况,他自己的儿子已经准备了一份极好的寿礼。
可是随着阮慕的话,二夫人都是渐渐认真起来。
珍奇之物长公主见过不少,再珍奇,当真能打动她吗?
可若是能解除她的困顿,那才是大功劳,这东西到底是补药,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若是无用,或出了差池,她大可将事情都推到这个儿媳妇身上去,她方才的话,便是那个意思,若是有用,那功劳可就是她这个二夫人的。
想到此处,二夫人脸色稍缓,“如此,我便呈给长公主试试吧。”
阮慕心中欢喜,她不在意自己的功劳,可若是婆母得了青眼和好处,对他的夫君那也是有利处的,这便够了。
一整个晚上,阮慕几乎没怎么休息,此刻回房,到底也是疲累,便在榻上微微打盹。
这日,长公主府人潮涌动,宾客络绎。
因新帝年幼,太皇太后执掌权柄,长公主是太皇太后最爱的幼女,世家大族没有不为着长公主生辰而登门庆贺。
长公主驸马去世后,自己居住在长公主府邸,虽不住在崔家,可崔家的事情,长公主说一,几乎没有人敢说二。
自然,需除了已经在朝堂越发有影响力的崔煊,也因而撼动了长公主至高无上的地位,故而心中不喜已久。
因此,阮慕无论身世还是考虑长公主的心情,以及婆母的不喜,和她...怕再次行差踏错,最好都是不登门的。
妯娌们出门的时候,便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青竹十分不忿,“少夫人,您可是崔家最出众公子的夫人,未来的宗妇,她们也太欺负人...”
阮慕一个眼神看过去,青竹心头倏地一颤,从前之觉得少夫人软弱好欺,这个眼神,倒是叫她第一次感受到少夫人藏在好脾气下的锋芒。
“这样的话,不许再说。”
她的夫君有抱负,她已经和他差了许多,不能再授人以柄给他惹事。
这一天阮慕也没有出门,无非在房里再一遍一遍地看崔煊手稿,再细细临摹,竟不觉时间流逝,直到夜色暗下来。
“少夫人,二夫人回来了,瞧着心情倒是不错。”
青竹脚步匆匆地进来汇报。
从前每次,二夫人去长公主府,回来后脸色都是臭的,这次倒是奇了。
“听闻二夫人献上去的红珊瑚格外瞩目,长公主特别欢喜呢。”
阮慕嘴角微微翘起,是啊,她的夫君找来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至于她自己几乎掏空积蓄做的那道名羹药,无人提及便是入不了长公主的眼,阮慕倒也不大在意。
她努力了,并不强求回报。
结果过了几日,很少来雨花阁的钱嬷嬷竟然亲自登门,连脸上的表情都缓和许多,“少夫人,您上次做的那道八蒸糕,夫人让您再做一道。”
除了阮慕淡定从容,她知晓自己做的东西自是极好的。可别说青竹了,即便钱嬷嬷和二夫人,都十分诧异。
却原来寿辰那日,二夫人到了公主府,呈上去的红珊瑚得到全场瞩目,连长公主都和颜悦色不少。
突然她就觉得,手里的八蒸糕十分拿不出手,心里盘算着干脆带回去,倒是长公主瞧见了问了句,二夫人才不得不献了上去。
“你倒是有心。”
长公主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再无下文。
二夫人倒是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后头回想不免后怕,万一这八蒸糕会给自己惹事可如何是好?
甚至开始后悔又怨怪,怎么就相信了这个儿媳!
以至于后头长公主的人登门时,二夫人吓得差点把碗碟掉落在地上。
结果,长公主府来的竟然是长公主的贴身嬷嬷,态度颐指气使,可是要求却让二夫人大跌眼镜,“那八蒸糕,长公主吃着倒也习惯,再送些来。”
人走后,二夫人才是又惊又喜,来人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啊,足见她的重视,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能被长公主看中,当真是意外之喜。
阮慕领了命,可却有自己的无奈,没钱呀,可以要一些钱吗?她张了张嘴,可到底没有胆气将话说出来。
上次她开口询问衣料的事情,就被婆母揶揄,“你怎好意思开口的?我崔家竟是薄待了你不成?”
做八蒸糕食材需要的银子不少,她...再自己想想办法吧。
总归长公主吃了,对那失眠之症有些用处,可惜无人会信她,否则,阮慕倒是有把握一治。
幸而她便是崔府的少夫人,长公主长久吃下去,定有效用。
自从阮慕开始做八蒸糕来,在崔府的待遇倒是好了不少,连带着大房那边的人,见到她,也不再那样或忽视或揶揄,只是免不了悄悄打探这东西来历和制作法子。
二夫人也因此长了些脸面,手头宽绰了,待阮慕宽容不少,磋磨她等着的日子少了,只是叮嘱她,八蒸糕的事情极大,要好生做,切不可叫大房的人打听到什么。
崔煊也总是早出晚归,阮慕不敢频繁送吃的去,大多时候,他也不在,两人几乎没有见面的机会。
日子这样慢悠悠滑过。
直到这日,阮慕收到了丞相府的请帖。
只请帖是小厮送来,却并非邀崔府三少夫人,而是阮大夫。
以丞相府的身份地位,能给她这样的身份下请帖,也见对方重视。
左右无事,阮慕打算出门,二夫人近来对她也颇为宽松,一提说是八蒸糕的事情,那是立即放行。
阮慕只着了普通粗布衣裳,又戴了帷帽,倒也不会有人认出她。
丞相大公子中年得子,满岁宴办得好不热闹,迎来送往觥筹交错。
小娃娃小小的一团在褥被里,眯着眼睛呼呼大睡,只出来露了个脸,满座都夸赞不停。
阮慕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宾客,秦婉倒是怕她不自在,安排的位置中规中矩,还特意让一个嬷嬷随在身旁,怕她有何不习惯。
嬷嬷大约得了嘱咐,既不让阮慕尴尬无聊,又酌情介绍了在场的人的身份地位,这是将她当做贵客来细心接待的。
过了片刻,那嬷嬷过来,“少夫人请您过去叙话。”
阮慕才跟着走,她身无长物,昂贵的东西备不起,自己亲手准备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又开了些产后调养的药。
秦婉见了,自是十分地欢喜,立刻让嬷嬷收起来,晚上便换了这药吃。
秦婉拉了她的手,又是好好感激了一通,然后才提起,“这话我实在是不好张口,若是你不便,就当我没说,县主的病,阮阮你可愿帮看一二,若是不方便,那自是算了。”
阮慕此前就想好,治病救人是她的本分,不会因为她的身份高低或是恩怨纠葛有任何区别对待。
得到肯定答案,秦婉十分欢喜,立刻带着阮慕出门。
“今日,县主倒是恰好过来,那头人多,倒也不好大张旗鼓,咱们便过去,先瞧瞧脉便好。”
秦婉亲亲热热地带着阮慕。
两人在园子里转了两个拐角,远远地已能听见男女的说话声。
突然,阮慕耳朵从一众声音中,辨别出一个熟悉的低沉语调,那声音不大,在嘈杂中可谓几不可闻,但她还是瞬间辨别了出来。
阮慕心突突地跳,却又觉得应当是不可能,崔煊怎会在此处?
拐了假山,不远处的亭子里,那抹月白色,挺拔如松的身影如修竹,极其熟悉,以至于只一眼她便认出,深深刺了阮慕的眼。
她以为他在忙着公事,却原来....
阮慕几乎呆滞,直愣愣地瞧着崔煊俊美的侧脸上,挂着一丝淡笑,他对面温柔恬静的县主,哪有丝毫病态,反而娇俏无比,她仰头看着崔煊,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了什么。
而他呢,一贯没什么表情的人,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最后,又带了类似于宠溺的无奈轻轻摇摇头。
阮慕掐紧了自己的手,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