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锁娇》Miyaneko

25、皇家往事

　　一连几日，云雍容都是早出晚归，顾和允那边也说是毫无进展。
　　事情就此耽搁了下来。
　　虞棂兮闲来无事，常常跑到清州街道上去喝茶，她喜欢坐在二楼，那里视野宽阔，同时也是个听消息的好地方。

　　眼下，旁边那桌，正在谈论沧国使臣来东璧，与我朝天子议两国联姻之事。
　　“听说，这回不是沧国的公主嫁到东璧，而是我们的公主嫁去沧国。”
　　“我知道，现在沧国的皇帝年纪尚幼，皇室里也只剩一位长公主，听说那位小皇帝没什么实权，朝堂上还是长公主和安相说了算。”
　　“沧国这些年与我朝交好，要是长公主嫁给我们陛下，也是未尝不可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沧国传言，那位长公主殿下和安相，咳咳，你们懂得，所以，长公主一介女子才能把持朝政，要不是背靠安相，你以为沧国那些朝臣，会听长公主的话？”
　　“那照你这么说，沧国是不会派长公主来我朝联姻的了？”
　　“废话，长公主愿意，安相愿意吗，他可不想给自己戴个绿帽子......”
　　“我朝公主，不就只有宁乐公主和夷光公主两位？她们两，无论哪一位，都跟那位小皇帝岁数差的有点大吧？”
　　“都说联姻了，还在乎年纪吗，你也不看看我们陛下多大了，长公主也才十九岁吧，那都差了辈了！”
　　“......老李头，这你就说的过分了，我们陛下怎能跟寻常男子去比，我们陛下年轻时，是多么......”
　　“......”

　　公主联姻......
　　没想到在这闹市，还能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宁乐公主与夷光公主，这两位，前者早已有了意中人，后者，虞棂兮联想到紫金阁制玉时玉师说的话，夷光公主，恐怕也是。
　　只是不知她的意中人，究竟是谁。
　　倘若夙夜皇真要在这两位公主中抉择一个，她想，那此时此刻的京都，一定是不太平。

　　“夫人，公子捎来口信，我们该回了。”
　　这么着急催她回去，难道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
　　顾和允那边，难不成有消息了？

　　虞棂兮赶回容府时，顾和允和云雍容正坐在花园中。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催我回来？”
　　虞棂兮提着裙子在云雍容身边坐下，云雍容将桌上文案归拢，然后给她斟了一杯茶。

　　顾和允慢慢说道：“这几日我拜访了诸多与父亲有关的人，也找了许多地方，确实没有找到先太子殿下的密信，按照父亲的说法，他确实是烧干净了。”
　　“额。”虞棂兮嘴角一抽，所以催她回来，是告诉她这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消息？
　　“不过，就在我翻找父亲的东西时，母亲正好进来了，她随口问我在找什么，我也随口说了一句，在找父亲以前的来往书信，我母亲确实不知道这些，不过提起书信，她提了一句。”
　　“什么？”
　　“当年我父亲与人书信往来，其中有一人，是女子，且他们来往了诸多日子，所以我母亲记得很清楚，信上有香。”
　　“虽然我母亲十分信任父亲的为人，不过，女子对于这些总是比较敏感的，我父亲便主动告诉她，那些书信，都是送去了京都，宁太傅府上。”
　　“宁太傅名为宁如鹤，他是先太子殿下——慕和的老师。他府上有两位小姐，长女叫做宁婉娴，也就是之前和你提过的先太子殿下钦定的太子妃，取名清河醋鱼的那位。次女叫做宁知蕴。”云雍容向她解释道。
　　也就是说，当年，魏清平曾经和宁家小姐通过书信。

　　虞棂兮猜测：“和你父亲通信的，是宁婉娴小姐？她以前是先太子殿下钦定的太子妃，也参与过清河醋鱼的计划，所以先太子殿下去世后，你父亲还没有放弃，找到了宁小姐......他们继续执行了清河醋鱼计划？”
　　顾和允继续说：“信中内容我母亲并不清楚，不过当年，我父亲与宁小姐通信，左右不可能是其他事，一定是清河醋鱼计划。”
　　“那现在我们只要找到你父亲和宁小姐的书信，不就可以了？”
　　顾和允顿了下：“书信也是阅后即焚了。”
　　虞棂兮被呛了一口：“什么？那你说了半天？”
　　旁边云雍容替她顺了顺背：“慢点喝，不要急。”
　　虞棂兮放下茶杯：“那现在怎么办？还有其他线索吗？”
　　顾和允颔首：“我父亲那边阅后即焚了，宁小姐那边可不好说。”
　　对哦，两方书信，这边没了，那边也许还留着。

　　“那我们接下来，是去找宁小姐？她现在多大岁数了，还记得这事吗？”
　　顾和允扶额：“我现在无比相信你是失忆了。”
　　“什么意思？”
　　“当年的宁小姐，也就是现在的宁妃娘娘，应该已经逝去二十多年了吧......”

　　虞棂兮没有听过有关于宁妃的事，她转头看向云雍容。
　　云雍容垂下眼眸，声音清淡：“恩，宁妃娘娘，已经逝去很久了。”
　　现在的宁妃，也就是当朝天子夙夜皇的妃子。
　　之前是先太子殿下——慕和的太子妃，先太子殿下薨后，她就成为了夙夜的妃子，夙夜应该是先太子殿下——慕和的弟弟吧。
　　这怎么看，都很乱啊。

　　“据我所知，宁妃娘娘虽然已逝世多年，但天子，依然保留了宁妃娘娘生前的所有书信画卷，丹青笔墨。”
　　顾和允说完，望向云雍容。
　　云雍容眼中眸光微动：“原本是保留在宁太傅府上，自宁太傅逝世后，这些东西，被原封不动地搬进了宁华宫。”
　　“也就是说，也许，东西就在宁华宫？”
　　“倘若书信还在，一定是在宁华宫。”顾和允斟了一杯茶，放到云雍容面前，慢慢道：“宫里，便只有劳烦云大人，想法子了。”

　　云雍容摸着茶杯的边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虞棂兮则喜笑颜开，既然有了线索，那她们就可以追查下去了。
　　不一会儿，云雍容朝虞棂兮道：“夫人，我们明日便回京都，劳烦你，先回房准备了。”
　　“我现在就去！”
　　虞棂兮提起裙子，笑得眉眼弯弯，顺带和顾和允打过招呼，便径自跑了。

　　直到虞棂兮的身影消失在花园。
　　云雍容方道：“最近几日，你和我的夫人，走的倒是挺近。”
　　“我与虞夫人，只有言谈二三，举止行为皆是君子之礼，将明可以作证。”

　　云雍容眼眸微转，没有虞棂兮在，他自然也无需伪装。
　　“有些话，大可不必多言，言多必失这个道理，顾公子应该懂。”
　　“......”
　　“虞小姐，这几日可好？”
　　“......不太好。”
　　“她所经历的，皆非寻常女子可比，若是还整夜整夜睡不着，精神恍惚，几欲自尽，看在她帮我做了那么多的份上，我可以找神医要一枚梦生，让她忘记过往一切，重新开始，也未尝不可。至少，她还可以活着。”
　　“......我再想想，即便是忘记前尘，我也要先征求她的意见。”
　　“呵，你对虞小姐，倒是情深。”

　　说次日回京都，结果突逢暴雨，一连下了五日，虞棂兮与云雍容在容府，又过了一段逍遥闲适的日子。
　　闲来无事，虞棂兮顺便询问了夫君有关于宁妃娘娘的事。
　　据夫君说，宁妃娘娘，名为宁婉娴，她是当年宁太傅——也就是太子太傅宁如鹤的长女。宁如鹤是当年有名的书法大家，专为当时的太子殿下——慕和教学。
　　宁婉娴幼颖慧，好读书，有才思，多才艺，自小便有才女之名，声名倾动一时。不仅如此，她生得绝色倾城，有东璧第一美人之称。
　　当年皇宫宴会，她以一曲水秀舞倾倒众生，景皇后对她甚是喜爱，甚至向夙帝请旨，将她指给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慕和。
　　而后没过多少年，太子殿下因军中误报，围困祁连山而死，夙帝和景皇后悲痛万分，身子每况愈下，太子之位久居悬空，
　　二皇子夙风和三皇子夙夜开始争权。
　　原本二皇子夙风有当朝谢、辛两大世家支持，比起三皇子夙夜胜算更甚，谁知他脑子抽了什么风，竟然起兵谋反。
　　夙风被拿下后，拒不认罪，还意图杀害当时在一旁的宁婉娴，结果被宁婉娴一剑穿心。
　　然后，三皇子夙夜登上帝位，当时已是三皇子妃的薛霜燕成为皇后。
　　又没过多久，夙夜纳宁婉娴为妃，对她可谓是，百般宠爱，冠绝后宫。
　　只可惜宁婉娴刚刚诞下一名皇子，就病逝了，那名皇子也因早产，先天不足，没能活过三个月。
　　对了，宁婉娴还有一个妹妹，叫做宁知蕴。
　　也就是现在的蕴妃娘娘。
　　如果说蕴妃娘娘，还觉得陌生，那这么说。
　　也就是景安殿下和夷光公主的母妃。

　　听到这里，虞棂兮表示震惊，宁婉娴和宁知蕴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她们嫁的，竟是同一人？
　　她们都是夙夜皇的妃子。
　　那她们平日见到，不会很尴尬吗？
　　云雍容则淡淡回，谁说她们会见到，蕴妃是在宁妃病逝后，才入宫的。
　　额，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