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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塞壬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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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并没有追入海中。
它背过他，往海岸上的生物冲过去。
本打算在海里突击的他见此，将头浮上海面，同时让水柱追着蜈蚣攻击。
“毳！鍅墲爨！”
岸边的生物见到蜈蚣冲过去，脸上都露出兴奋和崇拜。
他们大吼着，痴迷着，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对这条被猩红花纹覆盖着的蜈蚣敬若神明。
他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但——
【话又听不懂了，看来只能用我的能量给你翻译。】
【用太多我会更早地离开，你尽快学习那些兽人的语言。】
一股清凉的气息在他的脑海里游了一圈，他抖了一个机灵，耳目瞬间清晰。
“神！守护神！”
没等他疑惑神是什么，内心的存在再次出声。
【该死，为什么还有神！嗷噗噗死后，部落里的兽不是散的散灭的灭吗？！】
被内心存在分了心，蜈蚣已经将头搭到海岸，半截身体陷入沙地。
它张开大嘴，一口将堆放着的生物尸体咬了大半。
它没有咀嚼，也没有细咽。
如同乞丐遇到大餐般，将面前所有活着的死了的生物囫囵吞枣地吞入腹中。
“守护神，接受我们的祭品，为我们打败敌人！”
兽人依然在虔诚跪着，但多了几分瑟瑟发抖。
一些靠后的兽人胆颤地半趴着往后退，但退到一半，被守护在周围的兽人一一击杀。
蜈蚣继续吞咽眼前的生物们。
它壳上的猩红花纹更加深刻，接触到他的海水颜色不再是浅红色，而向更深的红转变。
轰轰轰——
几道水柱轰到。
这次蜈蚣只挥动尾勾，就抵挡住了几道大水柱，连甲壳都没有一丝裂纹。
水柱没有任何作用，他是考虑过的。
如果说他身上的力量算1的话，那之前蜈蚣体内的力量也算1。
吃了生物后的蜈蚣力量，变成了1.5，甚至数值还在节节上升。
水柱虽然能冲击蜈蚣的身体，但不能强破蜈蚣坚硬的甲壳防御。
不能用第三股力量，又要破开甲壳。
他握住了三叉戟，将它往天空一抛。
水迅疾飞出海面，层层包裹半空中的三叉戟。
压缩再压缩。
一个十几米长甚至还在持续变大变危险的水戟正在形成。
蜈蚣感受到来自三叉戟的危险，但它的嘴巴依然没有停下来。
它的周身浮出浅红色薄雾，猩红血水箭一只又一只地汇聚在它的头顶。
这些血水箭共同构成了一只大型血箭。
超大型的一戟一箭相互对峙且对立。
海面涌起两股波澜，海浪一阵又一阵地往海岸拍打。
海岸的兽人们相互扶着站起。
站在最前面非常老的兽人左脚后退了一步，他也能感受到空气中互斥的非常危险的力量。
老年兽人的这一步后退，让后面的族人也都后退了几步。
几步再几步。
大部分族人都转身跑了。
老年兽人见状，气不过的他踢倒一名手脚被捆的奴隶。
老年兽人也跑了。
被踢倒的奴隶坐了起来。
她头长双角，一角断尖，手呈蹄状，胸口发达，全身覆有一层棕色毛发。
她佝偻着腰，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蜈蚣。
看起来就像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不点。
两行眼泪沿着脸颊落下，再也停不下泪水。
没有任何哭泣声，也没有任何惹人垂怜的表情，更没被进食的蜈蚣吓到的恐惧面容。
这流不尽的泪水仿佛只是一种习惯，一种表现。
进食的蜈蚣突地一顿。
它似有所感，绕过这名奴隶，张嘴咬在隔壁的生物身上。
咯——
就是这种突然的改变，让他捉住了机会。
一个小型压缩忽地从海中冲出，直击蜈蚣的扁头。
蜈蚣灵活一绕，快速绕过水球的攻击。
但他弄出压缩水球的目的不是击中蜈蚣。
轰——
压缩小球爆了，水滴四溅，凝聚成针，直指蜈蚣复眼。
“嘶！！！”
蜈蚣哀嚎着，身体不可自控地因痛苦而扭动。
浪花随着它身体的摆动冲刷海岸，生物尸体被它碾压成泥，血水混着沙子结成块状。
跪坐在沙子上的牛头奴隶依然安静地哭着。
望着天哭，望着他哭，望着蜈蚣的肚子哭。
蜈蚣的攻击很奇异地没有击中她。
蜈蚣嘶吼着，终于舍得放出半悬天空的猩红血箭。
即便没了它的复眼，这支箭可能瞄不准目标。
但它等不及了，它必须要他死！
血箭嗡动，朝他的脑袋飞去。
庞大的水戟在血箭飞出时，也跟随插出。
一边是纯净的大海之力，一边是诡异的猩红之力。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如同两条怒吼的江流，带着不可抗拒的威势和恐怖的力量，对撞在一起。
顿时，整个空间仿佛都被撕裂开来，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轰隆隆——
海水被分割开两边，海浪同时从两个方向往力量的中心奔去，形成逆向的涟漪。
在这片对冲之下，他被海浪拍打下海。
以前的他，是不会在这种力量的对撞之下出什么事。
但现在，那猩红的力量竟顺着腰间的伤口摸到他体内存放力量的空间。
猩红力量一进入空间，如同贪婪的饕餮般将周围比它弱小的力量都吞了。
体内外两股力量的抗衡，居然让他半晕了一小会。
体内存在也不知道在力量的对撞之下冲去何方。
***
一堆小鱼从他面前游过。
吴坝酒伸出右手，捉起其中一只，丢入口中。
吴坝酒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到海里，明明之前还在海岸上看着他战斗。
但既来之则安之，即使现在控制身体的不是吴坝酒，而是他。
几下吃完后，他的肚子饱了，他飞快地往某个方向游过去。
海底是庞大的，静谧是主旋律。
他只能偶尔看到有些带光的海洋生物从他的身边游过。
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珊瑚礁随着海水流动而舞动。
他像走在路边的孩子一样，这边掰一段那边吃一口。
最后，他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一条已经腐朽了很久，表面布满结晶的超大型骸骨。
吴坝酒认出了这个骸骨来自什么生物。
那是他曾经拖进第三空间的类鲲骸骨。
但这个骸骨比吴坝酒挖出来的类鲲骸骨完整得多。
骸骨四周，更有很多中小型鱼类穿梭着悠悠荡荡。
这应该是它们的家。
他靠近骸骨，整个鱼身趴在骸骨表面，从中听到骸骨发出的心声。
——水！水！水！
海中也有能量体，他去过大海很多地方，听过各种能量体的心声。
但他对碰不着摸不到的能量体不感兴趣。
也对这个虽然没有能量体，但趴在上面能听到心声的骸骨不感兴趣。
按照平时的习惯，他不会对骸骨做什么，只会把骸骨当做可以休息的床，在上面睡一觉，最后回家。
但现在。
他朝骸骨吐了个泡泡。
泡泡饱含着千言万语，碰触到骸骨后，如烟花般爆开后消散。
顿时，骸骨震了一下，所有在骸骨中游动的海洋生物惊得远离。
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涌入他的身体里。
这股力量让他感觉到温暖，就像回到母亲的怀抱中。
他举起手上拿着的三叉戟，眼前似乎出现了一条向他游来的鱼。
那是一条全身覆盖着暗红色的厚重鳞片，双眼如同夜明珠一样，在黑暗的海底中发出光芒的鱼。
它一边向这边游来，一边“叫喊”。
明明海底里不会听到任何声音，但他能“听到”。
曼音入耳，如琴弦拨弹，宛转悠扬。
他对它吹了个泡泡。
这是最动人的回复，也是永远也不可能传达到的回复。
泡泡倒影着他的外貌。
冰蓝眼睛，金色长发，蓝渐粉鱼尾，皮肤上还能看到瑰丽的鳞片。
和眼前虚幻的鱼完全不一样。
但这和吴坝酒在第三空间中用悬浮窗看到的样子一致。
这是条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男性人鱼。
人身鱼尾的生物在地星中有很多称呼，鲛人、人鱼、海妖、泉先……
吴坝酒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只剩下一个称呼。
即使这个称呼是用来形容女性。
但那又怎么样？
他的外貌就是集合了女性的柔美和男性的刚。
他是——
“塞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