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塞壬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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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很大，时不时就能捡到一些来自外界的物品。
某天，他捡到了一块画满了“○~”的石头。
听去过陆地的龟说，这块石头里的图形，是陆地上的文字。
文字？他有点好奇陆地。
他陆续捡到了不少这样的石头，却始终没有弄懂文字究竟是什么。
某天，他找到了一个由大型生物的骨头构成的基地。
那个骨头一直在他心里面喊着“水水水”。
他朝骨头吐了个泡泡，一股力量进入他的身体中。
他愣住了，随后紧紧地握住手上的骨头三叉戟。
他开始研究能量体，在海里捡起一块又一块骨头。
他的体内拥有了一股又一股的力量。
但这些力量始终没能让他获得想要的。
他开始向骸骨寻求解答，向生物寻找答案。
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解答。
他抬起头。
从他这个地方，可以看到阳光照到海中。
那光线如同丝线般穿透水面，让靠近天空的海水染上淡淡幽光。
他…是不是应该去上面？
【不要去！】
某天，他的内心深处出现了一把不属于他的声音。
“谁…？”
他的口中吐出几个泡泡，泡泡随着海水流动而破裂。
海洋生物说话就那样，靠着音波靠着身体接触靠着……反正不是靠张开嘴巴发出声音。
但他是特殊的。
他的声音只能从泡泡里面发出。
【我是谁不重要。】
【但海洋是最适合做研究的地方。】
他再次抬起头。
心里那个声音大概感受到了他的感受。
【我知道你肯定想研究这份力量，毕竟是设定好的了，算了，说这个你不懂】
【你是条鱼，为什么一定要上陆地？】
他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抿着嘴。
“我…要…上…岸…”
泡泡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
语言，是他和去过陆地的龟学的。
【鱼上岸后会死的。】
他知道。
任何生物去到陌生的不属于自己生长环境，都会因为不适应导致死亡。
但他看向自己握着武器的手。
感受着体内获得的能量体的能量。
水蓝色的眼眸满是执着，这份执着不仅仅包含着钻研，更深处还有满腔的复杂感情。
他抬头。
身体摆动，鱼尾游动，周围的海水由深蓝变为浅绿。
他渐渐靠近了海面。
他能隐约感受到阳光的温度，他能……
他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了。
【明知会死为什么还要上岸？】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深海处游动。
内心的存在在和他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这股意识是谁？
他尝试与这股意识抗争，试图争夺身体。
他的鱼尾在水中摇摆不定，两股力量在一个身体中激烈交锋。
随着海流的推动，他的身体如同一片无根之叶，漫无目的地随波逐流，不知道飘往何方。
等他掌控嘴巴的控制权后，他吐出了好几个泡泡。
“你…不…是…我…”
这话一出，掌控他身体的那股外来力量迅速卸去。
等了一会儿，内心存在再次重复道。
【鱼上岸后会死的。】
他摆了摆尾巴，往海面游去。
他依然用行动来回答内心的存在。
但这时，海中传出一种非常危险的波动。
他的底下出现一片漆黑的阴影。
阴影蠕动着，朝他包裹过来。
【蜈蚣！】
蜈蚣？
阴影缓缓抬升，他终于能看清这是什么东西。
蜈蚣体长达几十米，头部微微拱起，其上镶嵌着一双复眼。
复眼之上还有一对细长的触角，色彩斑斓且诡异的花纹覆盖在它的面部。
它的身躯由紧密相连的坚硬环节组成，每一节都有两只尖锐的让它稳健前进的足。
它的尾部像鞭子，带着尖锐的倒钩。
尾部钩子一甩，周围海流被其强大的力道牵引，掀起波涛，奔腾着涌向他的方向。
他一摆鱼尾，顺着海流的方向，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他刺出手中的三叉戟。
这一刺带着强大的力量和惊人的速度，径直与对方迎面相撞。
无形的力量波荡中，肉眼可见的浪潮从两者撞击中迸发。
在这两股力量的推搡之中，周遭的海草与珊瑚肆意翻滚。
然而，三叉戟没有伤到蜈蚣一丝一毫。
蜈蚣一击落空，立刻挥动密密麻麻的千足，穷追不舍。
他飞快地躲避着，奋力向着上面游去。
这个地方离海岸很近，近到看起来一伸手就能触到天空。
可以他的速度，很快就会被蜈蚣追上。
三叉戟不起作用，只能动用体内的力量了。
他伸出手，一挥，将力量倾注大半于大海。
海洋瞬间沸腾，巨大的力量托着海水，翻卷到蜈蚣身上。
瞬间，两兽都被这股力量冲出大海。
【控制水的异能！】
他不知道异能是什么，但内心的存在有一点没说错。
他的其中一个能力的确能控制水。
哗啦——
力量对冲之下，他和蜈蚣都被迫来到半空。
耀眼的阳光照到他的脸上，他被这份光明闪得眯了下眼睛。
蜈蚣瞄准他分神的这一秒，迅猛突击到他的底下，张大嘴，企图以最原始的咬合之力将他嚼断。
眼看要掉入蜈蚣嘴中，他撬动体内力量，在蜈蚣底下形成一个海面漩涡，封锁蜈蚣的行动。
旋涡越来越大，将蜈蚣的大半身体重新卷入海洋中。
蜈蚣嘶鸣了一声，整个身体方位被旋涡的卷力捣得歪歪扭扭，张开的大嘴也对不准他的身体。
他从半空掉落，快要掉入海面。
从小到大的认知中，大海不会伤害他，他可以在海洋中肆意翻滚游跃。
但现在，他在半空，不在大海中。
心中危险的直觉让他挥动体内的力量。
海面升起一道水柱，彻底拖住他的身体。
他的鱼尾伫在水柱上，这让他得以看清楚岸上的一切。
不远的海岸上，跪着几百个生物。
“毳！鍅墲爨！”
那些生物跪拜大海，他们的面前放着一堆流血的生物尸体。
尸体的血流淌进大海之中，让大海染了抹红色。
他微皱眉头，有点不喜。
虽然大海里，所有生物都是大吃小，多吃独。
但海洋生物不会在不是吃饭时随意狩猎，特别是狩猎同族。
那些生物尸体，看起来和跪着的生物差不多模样。
“嘶嘶嘶！！”
被扣住的蜈蚣终于从旋涡中挣扎出来。
它的甲壳出现裂缝，触角也被旋涡卷得断了一节。
出了旋涡后，蜈蚣的甲壳上复杂的猩红色花纹亮了起来。
花纹像活着一般灵活地游动在蜈蚣的甲壳上，甚至沾染了海面。
它仿佛就是个感染力极强的病毒，浸入水面后，一点点地在海面上扩散。
让蜈蚣周身的海水变成淡粉色。
他的脸色一变。
这是他第一次有“危险”和“天敌”的感觉。
他在海洋中生长，在鱼去世后，一直过着的都是飘泊无定的生活。
几乎每天，他都是在猎杀食物或者被别的生物猎杀的路上。
大海中，从来没有任何生物让他感觉到如此地厌恶和危险。
【这是…什么？】
体内存在也感知到了这种厌恶和危险。
水的力量如同遇到死对头般在体内肆意翻滚。
他的身后一连出现了四道大水柱。
四道水柱如同咆哮的巨龙，卷起周围的空气，对着蜈蚣倾泻而去。
蜈蚣吼叫着，被红色花纹侵染的海水沸腾起来。
一只只混着猩红色花纹的水箭如同刺猬般从海面刺出。
它们刺过水柱，直直往他的方向飞掠。
轰——
四道大水柱拍击蜈蚣的头部。
猩红血水箭在刺中他前，被水墙彻底挡住了轨道。
他举起三叉戟，将水墙上的猩红血水箭一一击落。
正当这时，他的背后冲出一条尾勾。
糟糕！
他驱动力量，聚拢水墙抵挡。
同时，他的手掌压下戟体，用尾柄卸去尾勾的力道。
但这份攻击来得太突然，他的腹部还是被尾勾划出了一道见血伤口。
【嘶……】
他来不及考虑为什么内心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痛苦，明明受伤的是他。
他横着三叉戟，抵挡再一次的尾勾攻击。
眼看尾勾攻击没完没了，他大张着嘴，嘴中发出任何生物都不能看到的音波。
“啊————”
这声音刺耳至极，让岸边跪着的生物都纷纷捂着耳朵。
更有一些生物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但蜈蚣却丝毫没有被这股音波影响，它躲过四条水柱的攻击，千足直击他的面门。
水的力量太温和，声音的力量对蜈蚣没用。
两股力量不足以对付眼前的蜈蚣。
他必须驱动体内的第三股力量，和蜈蚣硬碰硬。
突然，他的身体一颤，竟直直地从托住自己鱼尾的水柱下掉落。
这次突然的掉落让他躲过蜈蚣直击命门的一击。
也让他的鱼尾摔入海中，露出上半身。
【嘶，别再用第三股力量，疼疼疼！】
【你的身体，不对，灵魂，也不对，那个储存力量的空间在崩溃！】
【嘶——该死，早知道不连那么深，你感受不到疼吗！】
他抹了一把脸，将水滴甩到海面上。
他当然能感受到。
自从开始动用第三股力量，他的身体出现了撕裂般的疼痛。
这种疼痛从灵魂中传来，仿佛要把他的灵魂和整个肉身都撕毁掉。
但他习惯了。
每次他动用两股或以上的力量时，这份疼痛都会出现，那个放置力量的空间中裂痕也会越来越多。
可那又怎么样？
那些裂痕是细小的，过后还能修养回来，还不足以让那个空间完全崩碎。
既然空间不会完全碎裂，他就能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无视了体内正在喊痛的声音，往水中一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