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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贪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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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早些睡吧。”春喜见何老太太久坐堂中,似有忧思之态,不由得上前打断。
“本该颐养天年之时,如今却多了个孩子照拂,这不给我添堵吗?”自从新孙女随她进了院,她便满面愁容,难掩烦躁。
春喜入府内便跟随她一人,自是成了亲人,不必提防。
“夫人不该如此,那女子虽是个泼辣之人,但孩子是无辜的,况且她年岁较小,若好生教导定是个有出息的。”说罢,春喜便搀扶老太太回到房内,早些休息。
“本是女子,便不祈求有多少作为,只愿嫁个好夫婿,操式后院。”
“是是,老夫人说的对。”她褪去外衫,准备就寝。
瑞寿堂偏院。
何静柔晚饭吃的较少,本就清瘦的小脸远远看去菱角分明形销骨立,不同于同龄孩子那般圆润可爱。
“姑娘,早些睡吧。”婢女海棠是院内派来贴身伺候的丫鬟,稍大她几岁,负责姑娘起居照应。
“姐姐,我还能见到母亲吗?”何静柔望着她,一脸好奇。
长长的睫毛不停扇动着,似洋娃娃般娇小可爱。
她想娘亲了!
“终有一天会见到的。”海棠不停抚摸她的额头,为她整理发饰,轻声安抚道。
她只不过是个七岁孩童,却在今日经历了分别。
第二日。
何君怜早早来到瑞寿堂向祖母请安。
何老太太虽不喜她以男子假扮之事,但见她比众多妹妹们孝顺恭敬,心中自是满意。
攻略值上升1%。
只是昨日她提出由老太太亲自照拂外室之女,给她增添不少顾虑,想来甚是可气。
攻略值下降1%!
真是可笑。
何君怜思虑万千,结合府内各人物性格,还是觉得从何老太太处最适合入手。
何弘轩向来自私自利,沽名钓誉,若无强大底牌自是不好打动,归为一派。
陈月姚更不用提了,本是害人凶手,做到面子容忍已然难得,何来收揽拥护。
府内各妾侍小娘本就自身难保,不得重视喜爱,更别提收买人心了。
仔细想来,便只有何老太太这一对象,既有话语权占主要地位,又喜珠翠金银,较好打动,真是上上策人选。
为此,何君怜只有过了她这一关,此后便有了靠山。
只是,她当真轻易信服吗?
堂内一片寂静,身边已无外人,她试图张了口。
“祖母,静妹妹可还吵闹,昨日您安寝的可好?”何君怜见昨日所见的妹妹未曾在祖母身边陪伴侍奉,不由得询问道。
一提到这儿,何老太太满是怒火,这孩子虽未制造些许声响,但定日还要花费心思照料也是烦心。
“不曾,怜姐真是好心思,当真是见得老太太我整日闲来无事,定要给我找些趣事做做!”
老夫人虽未直说,但话语满是夹枪带棒、暗中讽刺,手中的杯盏重重刻在台面上,不满之态早已难遮盖。
“是君怜思虑不当了,不想惹祖母如此不快。本想着姐妹五人团结友爱、阖家团圆便是祖母心中之乐,不曾想却给祖母增添了不少烦忧。君怜真是该打。”
话落,她举起双拳看似用力般锤了下腿,本是舒展的眉毛瞬间皱起,额头上的青筋随之显露出来,只见她频繁扇动睫毛,汩汩泪花不听话般落下。
好一个痛哭模样!
何老太太见她未曾回话,又不好直接对视显得颇为在意,只好边整理衣角边朝她的方向轻瞥眼神,见她举止。
却不想她竟如此痛哭流涕,好一个惹人怜爱之人。
“好了好了,是老朽言语重了,不必再哭了。”见状,她自是为难,要是让外人见了当真以为故意欺负子孙,落个凶狠之名。
何君怜见此便已明白,原来何老太太因何静柔一事有了怨恨。
二人相处本就不太融洽,此时又填新伤疤,当真是轻率了。
为此,何君怜便想到一策,不如试试。
“祖母,我回府前祖父曾赠予我城西万亩田庄以傍身,若有朝一日府内败落,便可变卖土地以换钱财。如今我回到府内,见何家已不如往日清简,父亲为官忠贞不二颇受官家喜爱,想来用不上这份备用田庄。不如我用来经营,种植粮食作物或是畜牧养殖,总之不使它闲置荒废,待日后丰收之时便会利滚利,真是个妙计!祖母以为如何?”
“什么,万亩田庄!”何老太太满是震惊,这可是百万余钱,果然是数一数二的商贾,她身体前屈险些滑落木椅。
“咳咳。”春喜见她如此激动,连忙出声提醒,险些失了礼。
闻此,何老太太抚平衣衫摆正坐姿,不就是百万钱,何足挂齿。
“祖母这是同意了?”这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真是个贪婪爱慕虚荣之辈。
“怜姐,祖母深觉不妥,虽田庄闲置但终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如将其换置成钱财,钱只有握在手里才是真实的,若有田庄地契受到贬值,那将损失多少金银!京城中有与咱们家较好的银钱铺子,不如把地契交予我,我吩咐人到那去兑换,定能博得好价钱。”何老太太越说越起劲,只见她微微起身试图站起,在外人眼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手里满是地契呢。
春喜见状,立刻将老太太搀扶坐下,真是满眼“嫌弃”。
何君怜见祖母如此神情,心里似笑开了花,脸上却不能稍加显露,定要沉住气。
“可是祖母,这些田庄恐有纠纷,祖父虽赠予我但只让我经营,如此贩卖……”何君怜话未说尽,似有为难之举,双手握紧了手帕,险些撕碎。
“咳咳,无妨,如今地契在你手中,你倒是害怕什么?你若信不过老朽便可自行前往,我也不会责怪你。”她微微摆正坐姿,缕正衣衫,满是轻蔑说道。
“那便明日吧,请祖母应允我出府换置。”何君怜立刻顺应此话,连忙答应,生怕她有后悔之意。
何老太太不曾想她竟答应的如此之快,本就是自己提议,便又无法拒绝,只好点头。
差一点就到手了!可恶!
“这笔钱财定不要落在她私库中,你明日便跟着她,见机夺回地契。”何君怜走后,屋内只剩主仆二人,她便吩咐春喜择机抢夺。
“可是老夫人,不会出什么事吧?万一主君知道了。”
“怕什么,轩哥自是不喜她的,还能怪罪我不成。世间哪儿有儿子训斥母亲的,真是反了天了!”
越说越可气,这事没得商量,她意已决,春喜只好照做。
换购当日。
何君怜早早起身准备,在春喜嬷嬷亲自安排下,小厮套了车将她送出门。随后,她又吩咐人套了车紧紧跟随。
她终于有了出门机会!
昨日在确定可以出府之后,何君怜便吩咐迎橘提前约好京中商铺的新掌柜,在常去的珍肴楼等待一见。
作为在京城中开设的珠宝商铺掌柜,何君怜自是要询问一二,虽祖父找来多年经营的老伙计暂替住持,但日常生意状况还要时常询问,以保心安。
“小姐,马车后面有人跟随。”迎橘小心谨慎,频繁张望车外动静,果然发现端倪。
“果然不如我所料,祖母真是个贪心之人,连我吴家的都敢惦记,好啊,那就别怪我无情了。”二人连忙下了车,似怕被瞧见般左右张望,偷偷跑进珍肴楼。
春喜见状瞬间不解,本是去当铺之路怎突然来此处。
难道她约了人?
为一探究竟借机抢夺,春喜随其进了楼。
她也是第一次来此处,简直看花了眼。
珍肴楼,作为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饭馆,整个殿内装饰豪华,桌椅是上等木材所致,杯盏器具均是极佳玉质品,菜式自是价格昂贵,平常百姓自是连门都不敢进,生怕要个招揽费,只有城内的达官显贵才会来此宴设宾客。
何君怜在酒馆小厮引路下,快步上了二楼。
“见过小姐。”吴家掌柜徐斯见她进来,连忙拜见。
“徐伯伯多礼了,快坐。”作为晚辈,她自是不敢当,紧忙行礼,见过一面后,立刻回到厢房。
迎橘吩咐小厮紧忙上菜,桌间均是大鱼大肉,丰盛百倍。
春喜见小厮上菜开门之际轻瞥到主仆二人大口吃肉喝酒,完全不顾京中嫡女的仪容仪表,简直不成样子,若被外人瞧见定要笑话s。
可是饭菜真的好香,换成她也是忍不住品尝两口,说不定举止更加狼吞虎咽,真是大快朵颐。
不行,不能被香味冲昏头脑!
春喜气势汹汹推门而进,只见何君怜突然停滞下来,双手还紧握着满是流油的大鸡腿,简直香极了!
她收手,连忙竟手藏在身后,可惜嘴角、衣衫处均沾满了油点,浑身上下传满了肉香。
春喜眼见姑娘面前的荤菜,口水都要掉下,眼睛不听劝的看着桌上的佳肴,都忘了今日老夫人交代的事项。
“嬷嬷,您怎么来了。” 何君怜一脸震惊,一张严肃又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如此不和举止之时,真是丢人!
想必,这应该是官宦小姐被抓到偷吃的第一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