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柯伊伯带外的CX330

2、第 2 章

　　壁炉噼啪作响，季枫窝在沙发里，盖着他姐刚刚的毛线披肩昏昏欲睡。他没法睡熟，耳边是姐姐和那个外交官的交谈声。什么基因组合碳基的专业词汇不停钻进耳朵。他浅浅翻了个身，半个脸埋进沙发靠垫里。诺瓦听到动静看他，回头轻声对面前的男人讲“他睡了，我们小点声。”矮个子外交官疑惑地看向彻底陷进沙发里的人问道“他是？”
　　“我弟弟”
　　“弟弟？”
　　外交官身旁的军装男人无声地抬了眼。
　　小胡子的眼里透出震惊，下意识提醒。
　　“诺瓦研究员，这个称呼早就”
　　“禁止了，但那又怎样。您知道您现在是在哪里。”诺瓦不输一截地怼回去。面前的男人沉默了然。这是诺瓦的小屋，规矩法则就像窗外的风雪一样被屋门死死拦在外面。“听我的，如果您还想继续我们的讨论的话。”诺瓦最后声明。一时无言，火炉噼啪作响。

　　小胡子像是好久没有说过话的哑巴，磕磕绊绊不太熟悉的回道
　　“好，您的...弟弟..咳..他就是种子？”

　　“他有名字，他叫季枫。”诺瓦语气又冷了几分。这个小胡子从刚刚到现在说的没一句她爱听的。“我也有名字，我叫万科。您也可以这样叫我。”刚刚礼仪满分的星际外交官为了“合群”略有无措地回答着眼前这个曾经一人抵抗星际政府的女战士。一时无言，屋内气氛略有尴尬。

　　“姐，几点了？”季枫靠在沙发上黏黏糊糊问。三道视线一同看过来“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诺瓦又给他盖了件毯子。执行官再一次抬眼看向这个被火光映的头发脸颊发金光的男孩，他头发有些乱，棕色的瞳孔被照地发亮...在那琥珀色的星星看过来的一瞬他就被定住了。直直盯着火炉旁发光的人。

　　他忽地站起来，在小胡子和诺瓦意外的眼神下，在沙发前站定，向那人伸出手。动作带的身上的徽章扣子叮叮作响。“季枫你好，我叫阿斯塔。”

　　季枫见过不少带着官腔来拜访诺瓦的人，最后都被他姐不留余地赶出门，每次都不欢而散。所以他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来找诺瓦，对眼前这个人也一样，管他什么官。

　　“您好，传说中的执行官大人。”季枫窝在沙发里没起身，只是仰头虚握住伸过来的手。谁都听出了季枫的阴阳怪气，毕竟他面前这个星际执行官自上任以来从来没有光临过这颗星球。一次也没有。只是前段日子β37星首次向外公布了季枫这个种子的存在，在星系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各路人慕名而来想一睹人类未来的样子。不出意外的这一消息也惊动了星际联合政府，他们伟大的执行官这才不远万里头一次站在了这颗几千光年外的37星上。

　　“抱歉。”阿斯塔直视季枫的视线。小胡子也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出来缓和气氛“季枫先生，久闻大名，居然在这里见到您，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彬彬有礼地伸出手。

　　“三万六千人”季枫就这样虚握着阿斯塔的手直直地盯着他冒出这么一句。根本没听到小胡子的声音。外交官来不及尴尬迷惑地问“什么？”

　　“三年前的那场饥荒，这颗星球上死了三万六千人。我记得当时我给星际政府发送过请求支援信息，收信地址好像是...执行官大人的办公室。”阴阳怪气又重了些。

　　两人一站一坐对视，屋内一时无言。

　　季枫感到面前这人眼神里的一瞬震惊又恢复平静，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缓缓看向身旁的小胡子外交官。季枫几乎是嫌弃地撒开了手。意思是：你们自己处理。

　　小胡子慌乱地看看他的星际执行官，又看看一直窝在沙发里的人类未来种子，最后又看向一直坐着喝奶的上世纪主导政变的女战士。心想“这仨没一个能帮我....”坚定地眼神给到位“我马上核实！”转身趴进电脑里卡卡操作。果然不管过去多少年牛马一直是回复“收到”的德行。

　　星辰退去，这一夜也才四个小时。气温回升，天空千里橙红，今天是个大晴天。

　　人类研究中心二楼的会议室，小胡子终于在电子邮件里爬出来，走到阿斯塔身边放低声音“上校，行星历837年，也就是三年前，这个β37星的恒星暴动，引起了一场密集的长达三个月的小行星雨，恒星的暴动切断了地面与外界的联系，整整一年...”任谁都觉得这颗星球必死无疑，β37星应该被击的粉碎。
　　“信”
　　“这几封信是切断信号前发出的，在您的邮箱，全部显示....已读。”万科脸上没有了昨天的微笑，只有严肃。

　　信的内容：

　　837年5月2号12：00：
　　星际联合政府，这里是β37星，恒星发生暴动，5小时后将遭受行星雨打击
　　跃迁点名称：未来
　　跃迁点名称：未来
　　跃迁点名称：未来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837年5月2号13：00：
　　我是β37星总长，M83星系发生引力动荡，请求星际联合政府支援
　　跃迁点名称：未来
　　跃迁点名称：未来
　　跃迁点名称：未来
　　——人类研究中心季枫

　　837年5月2号14：30：
　　人口移民！！这里的人口用你们三架机甲就够！！！
　　跃迁点名称：未来！！！跃迁点名称：未来！！！跃迁点名称：未来！！！

　　837年5月2号15：30：
　　一群混蛋！！！！！！

　　阿斯塔脸色比万科还难看，因为这四封邮件他一个字都没见过。

　　“执行官大人，看完了吗？”阿斯塔抬眼看向长桌对面。季枫换上了黑色正装，胸前佩戴了象征37星的徽章，是个能上新闻联播的形象。比昨天在壁炉光下的少年多了一丝成熟，但不多，就一丝。是外人乍一看能被唬住的程度。

　　万科抬头看着满桌子的白大褂研究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看他两人的眼神都变了。他躲开视线问道：“统计显示837年的那场行星雨的密集程度…β37星存活率只有…百分之十…”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们还好意思问？”一道女声在一旁响起。这个短发女人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一个正脸都没给过对面。“祝九博士”杜特提醒她慎言，被祝九怼：“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各位，这是我的失职，我会给一个交代。”阿斯塔打断了杜特的欲言又止。
　　“怎么交代”季枫问
　　“回文明之羽”
　　“什么时候。”
　　“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