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杀》璋峪

26、案件继续（一）

　　周一上午，特培部一队办事处。
　　“今天我们去各大芯元承办公司了解相关情况，主要调查芯元从完工到售出的各项流程。本市内主要有三家大型企业，我们两人一队。”
　　龙序之梳理好案情以后给队员们下派任务。
　　“拓真，洁焰，你们两个去熊尔顿。蓝艺，巴伦，你们两个去柯地尔尼。”他说。
　　“收到。”四人同声回复。
　　“沈雀。”他扭头看向沈雀。
　　“你和丹葵跟着我去乐源。”

　　“好耶！”丹葵兴奋地挥了下拳。他似乎永远都精力充沛，永远对分配到的任务抱有高度热情。
　　沈雀与龙序之对视一眼，然后也点点头。“收到。”

　　去乐源的路上，龙序之开车，丹葵在后排一直给沈雀讲解着，什么查案手续啦，方法技巧啦，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沈雀只能边回以微笑边时不时应上两句，好让他不是太尴尬。
　　不过丹葵似乎根本觉察不到，仍然在声情并茂地讲着办案过程中碰到的一个老奶奶和流浪猫的故事。如果不是龙序之提醒他可以闭嘴一会儿，他估计真的会说到下车。

　　“如果困的话可以先眯一会儿，乐源公司离得不近，还要十几分钟。”龙序之说道。
　　丹葵已经被强制闭嘴，这话是对沈雀说的。
　　很显然，他的两个黑眼圈已经被龙序之注意到了。

　　昨天白天时候陪着妹妹去游乐场玩，晚上又赶回北郊区找琚子航继续查找当初黄知妍的下落，白天急匆匆赶回特培部，不累才怪。
　　龙序之倒是对他比较关注，看出他神情上的惫倦，给他空间多休息一下。
　　细心的队长。
　　沈雀心想道，仰着头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睡是睡不着的，一会儿要去乐源，他不知道会不会跟黄知妍的事情有关系。
　　他之前去问过，警方那边只接收到过她弟弟报失踪的记录，后续的话就没有了。
　　每个月失踪的脑控师那么多，谁找的过来？而且涉及到近几年越来越猖狂的脑控师猎人，很多人对脑控师也有反感情绪，查起来还要过层层关卡。
　　所以如果真的想查，只能他自己来。
　　今天去乐源，主要是向他们了解一下芯元制作完毕后的流程，看看那些人会从哪些环节下手，然后查找证据，顺带着给相关部门人员做个警示。
　　他的工作不多，跟着队长走流程就好。
　　只有在面对大量数据处理和脑控专研时他的工作量才会大些，平常的时候跟着队长跑跑地方就可以。
　　跟警局里的技术员差不多。
　　这也是祁谨想让他来这里的原因。
　　不需要太累太上心，他总是不合群，学些为人处世的方法就好。

　　乐源集团。
　　龙序之带着沈雀和丹葵走进大厅，到前台出示了证件后就有人带着他们上楼找负责人。
　　“队长手里拿的是咱们的执行证，一般情况下哪里都能去。”丹葵低声对沈雀说。
　　他们三人呈三角形，龙序之打头阵，丹葵和他一左一右落后一步走着。
　　“哪里都能去？”沈雀表示不确定范围。
　　“这么跟你说吧，有次我们执行任务，用这个证直接敲开了市长办公室的门。”丹葵说道。
　　沈雀微微挑眉。
　　因为他记得他也有这个证。是正式入队是会统一配备的证件。
　　“那岂不是？”他问。
　　丹葵点点头。
　　没错，他们都可以。

　　“权力这么大的话，为什么还…”为什么还执行这些本来该是警察做的事呢？
　　沈雀不太明白。
　　这两天来他们像警察一样调查案件，却又干着一些似乎正式警察不会干的事，现在权力还要更大一些。真的很奇怪。

　　“你是不是忘了，咱们现在调查的可是芯元的案子。”丹葵提醒他。
　　噢，对。芯元。
　　这可是国家重点管控的东西，负责的承包商也都是全球脑控科技集团的龙头，跟政府多少有点关系。查这种等级的事情，一般的警察还真办不了。
　　“不过当然了，我们的监察体系也是很完善的。这玩意儿的记录可是很详细的，滥用职权是会被约谈的。”丹葵补充道。

　　他们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七楼，因为没有事先预约，所以还需要稍等一些时间负责人才回来。
　　三人被带到了会客厅，工作人员上了茶以后就离开了，留他们随意观赏。
　　会客厅里，一排排的人脑模型摆放在展示架上，乍一眼看上去还怪吓人的。
　　丹葵皱眉，表示自己很不喜欢这种瘆人的东西。
　　“沈雀，你的脑袋里也和这个一样吗？”他指着其中一个植入了芯元的人脑模型问。
　　“嗯，都是一样的。”沈雀回复。

　　“那做手术的时候痛不痛啊？”丹葵龇牙咧嘴地看着他。
　　“还好吧，会打麻药的。或许恢复的时候会疼一疼，但…还好。”沈雀说。

　　事实上，这是每一位脑控师都要经历的一个过程。
　　十八岁以后，获得脑控尝试资格的他们通过脑控舱进行测试，数据达到8分及以上的人被认为适合成为一名脑控员。
　　如果确定想要从事这门职业，那么在测试以后，可以购买相应的芯元，联系医院预约植入手术。三个月手术恢复期结束后，他们正式成为一名脑控员。这时，可以选择不同的脑控公司应聘和面试。
　　当然，如果想要自己开创一个脑控公司也是可以的。但在各大集团的挤压之下，生存环境也会很艰难。

　　在会客厅等了七八分钟，乐源的转接负责人来了。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头不高，小迷缝眼，方脸微胖，笑的时候嘴角幅度很标准，仿佛练习过很多遍一样。
　　“龙队长，你好你好。真是久仰大名啊。原先我听说过你，今天一见，果然是干练精神啊！”
　　这负责人一来，就伸出了两只手与龙序之相握，脸上堆着笑，很是热情。
　　龙序之与他礼貌相接，然后直接就说出了来意。
　　“没有没有，负责人言重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乐源集团在芯元交接上的一些流程，还麻烦您带我们到这里转一转。那您这里…方便参观吗？”
　　话说的很礼貌，但沈雀看到龙序之的腿很自然地往前迈了一步。
　　这不像真的在询问，倒像是只等负责人的一句话。

　　“方便！这肯定方便啊！”负责人推推眼睛说，然后扭头朝后面的年轻人吩咐。
　　“小杨啊，你去通知一下各部门，就说临时要视察，让大家准备一下。”
　　这个叫小杨的年轻人大概是他的助理，个子高一点，文质彬彬的。沈雀看过去时刚好和他对视，而他先一步挪开了目光。

　　“不用麻烦了负责人，我们这次来就是简单看一下，不用准备的。”
　　龙序之一看他要通知下去，立马打断道。
　　开玩笑，不做预约就来，为得就是打个措手不及，消息要是被走漏了那还行？

　　“噢…就随便看看？”负责人问。
　　龙序之点头，“诶，对。就随便看看。您看您要是没有时间的话助理带我们参观一下也可以。”
　　“没事儿，你们来了肯定得好好配合嘛。那咱们走吧？”
　　“好，走吧。”

　　负责人看起来还算从容，领着三个人开始往平常工作的地方去。沈雀试图走在最后，但那个叫小杨的助理向他请了请前路，也只好走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