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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翅膀硬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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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臣女请父皇恩准,生辰礼毕,离宫建府,自立门户!”
朗朗话音掷地有声,勤政殿上的空气瞬间凝结,而柳帝的脸色瞬间僵硬。
郑总管眼瞅着柳帝怒气上涌,赶忙开口,抢在柳帝发飙之前问责:
“哎哟我的大公主诶,您可知您这一开口,就是要改族谱,和圣上平起平坐啊!”
柳帝脸上阴云密布,一早的好心情尽数消散,鹰眼锐利地盯着柳安:
“柳安,你安的什么心?”
柳安此时已是两股战战,她不是不怕,而是她深知,此时若不争取,父皇就会像前世一样,在柳璟晟的提议和撺掇之下,把她当做顺水人情,嫁到外部。
到那时,一切都成定局,她这一世的重生又是白来。
“回父皇,儿臣所求,皆有原因。”
柳帝身体后仰,居高临下地看着柳安,沉声道:“说来听听。”
柳安支起腰板,尽可能让自己与父皇对视,咬紧牙关,不然颤栗之声顷刻即出。
“臣女自请出宫开府,一是因为臣女生辰过后,行过及笄礼,也有了封号,再待在宫中实在不妥。臣女自幼习武修政,前朝大臣非议不断,有恃宠而骄之嫌。离宫出府,臣女闲云野鹤,才能证明自己无心朝政。”
“二来臣女天性不拘,母后日日教导臣女绝不能忘嫡长女的尊贵身份,而女儿却多次犯错,实在难当贤能二字。如今二弟、三妹、四弟等众手足皆已长成,即使不能成弟弟妹妹们心中表率,也坚决不能带坏他们,与臣女一般任性妄为。”
”最后,”柳安深吸一口气,咽了咽口水,这句话说出来可能会引得父皇震怒,但她还是要说,“最后,父皇先前已经当着后宫众人许诺臣女,臣女生辰之日所求皆允。如果父皇背弃承诺,臣女自然不敢有所怨言,而天下万民若是听闻父皇所为,是否会心生嫌隙,这样于父皇威严有损,于万民不利,四海天下更何谈心悦诚服?”
柳安一气呵成,说完便再次叩首,朗声说道:“求父皇恩准女儿所愿!”
旭日东升,此时的大殿之外暖意融融,大殿之内,父女之间,冷意森森。
柳安不知自己跪了多久,阵阵刺痛感逐渐爬上柳安的双腿,她仍是跪拜于地,分毫不动。
终于,柳帝开口了:“照你这么说,朕不允你,便是不允万民?”
“真是朕的好女儿,给朕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柳帝怒极反笑。
柳安壮着胆子,朗声回答:“臣女只是为父着想,并非冒犯!”
“前朝旧国,都没有为公主开府的先例,为何到了朕这里就要为你力排众议,从你所愿?”
柳安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父王,平稳气息说道:“因为父皇是仁君,爱护百姓、礼贤下士,与母后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乃是君子之首,君子仁、义、礼、智、信,五品皆全,定会答允臣女所求。”
闻言,柳帝一顿,接着放声大笑:“起来吧起来吧,父皇何时说不答应你了,你这样紧张倒是父皇不对了。”
说罢,柳帝站起身,缓缓走下君王身份象征的台阶,漫步到柳安面前。
“郑裴然,传朕旨意。”郑总管闻言赶忙俯身听旨。
“大公主柳安,德才兼备,温婉贤淑,仁爱宽厚,屡谏良策,当享长公主尊荣,即刻晋为长公主,赐号‘永宁’,册封礼行于府成之日。”
柳帝微微一停,接着说道:“凡有违逆长公主意志,损害长公主名誉者,朕必严惩不贷。”
郑裴然诺了一声,便退下拟旨去了。
柳安内心激动万分,她实在没想到,父皇不仅没有斥责她,反而还抬高她的位分嘉奖于她。
“好了,去吧,朕这像个笼子,关不住我的小安宁喽。”柳帝理了理柳安的衣袖,满是怜爱地摸了摸柳安的脸颊,小声说道:“父皇知道安儿长大了,有自己想法了,父皇不问,安儿也别怕,无论做什么,父皇永远支持你。”
柳安泪水满眶,她再次长跪于地:“谢父皇成全。”声音颤抖,满是感动。
柳帝弯下身子,扶起柳安,擦掉了女儿脸上的滚滚泪珠:“不哭啦,父皇的生辰礼,安儿可还喜欢?”
柳安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应和。
“那就要开开心心的过生辰,朕先上朝,晚点过去陪你和皇后。”柳帝爱怜地摸了摸柳安的头,又为她整了整衣领。
柳安再行一礼:“臣女告退,父皇切勿劳累,保重身体。”退至门边,转身离开。
见女儿离去,柳帝收敛了慈爱的面容,呼唤了一声,郑裴然便行至柳帝身前。
“下了朝再把旨意传出去,另外,下旨之后,暗中密探哪些人不满长公主开府的旨意,包括后宫还有皇嗣。”
许裴然接下旨意,即刻去办。
柳帝叹了口气,他冥冥之中感觉,柳安突如其来的变化,似乎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殿下!”昭昭见柳安回来了,赶忙上前迎接。
“宫中一切正常?”柳安喝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嘴唇。
“一切正常,奴婢守着吉服,寸步不离!”昭昭连忙再倒上一杯茶,递了过去。
又是一杯下肚,柳安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接着说:“昭昭,派人传信给路大哥和……”柳安下意识想叫出那人的名字,但还是犹豫了。
这样的人,真的还要留在自己身边吗?
昭昭看着柳安一脸纠结,一脸俏皮地率性开口:“奴婢去请。”
柳安也不拦她了,补了一嘴:“咱们在跑马场见面,商议要事,越快越好。”
昭昭赶忙领命,留下柳安一人在殿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她需要缓缓脑子,今天一天事情可太多了,环环相扣,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让这几天的劳碌前功尽弃。
不一会昭昭就跑了回来,已经联系了路羽和方沐清:“殿下,咱们即刻离宫吗?”
柳安睁开眼,目光坚决,站起身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尽快振作起来。
“出宫,不坐轿子了,挑小路走,避开人群耳目,从承德门出去。”
她眼睛一转,又接上一句:“把吉服送到母后宫里,就说碎云跑丢了,你陪我去找。”
昭昭领命,安顿好后,便跟着柳安从偏殿门出,一路上隐匿行踪,大多数人都以为柳安现在还在宫里打理自己,为及笄礼和生辰宴做准备。
旭日初升的马场,暖阳袭人。此时只见一长一少的身影,于马场凉亭之中,几阵微风轻抚,为这番场景添了几分芝兰玉树的美感。
“方公子好,好久不见呀。”路羽摇着扇子,在长椅上独坐,好不自在。
“春日将近,春寒未褪,路羽兄还摇着扇子乘凉,这般年岁,还能有如此火力,当得起一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在下佩服。”方沐清面带微笑,温声说道。
“方公子谬赞啦,哈哈哈,我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小柳安过生辰,谁不高兴?这及笄礼一过,世家大族的公子一个一个求亲,那不任小柳安挑选啦?方公子,我能不开心嘛?”
方沐清见说不过路羽,便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但心中憋闷一口气,不吐不快。
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方沐清嘴角带笑。
“知道羽哥爱茶,今天带副茶叶,羽哥务必赏脸,品上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