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入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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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低调的高级轿车稳稳当当停在中央花园大道边上，车窗半降，副驾驶座上的人露出一个精致的侧脸，圆溜溜的眼珠正好奇地左右张望。
时鹿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鲸岛，二十几年来都在极地雪山里长大，骤然见到这么四季如春的街景，还是不免被首都的景色震撼住。
道路的左侧是晖光的学院区，白红色调的建筑群顺着大门中轴线连绵分布，古朴的建筑掩映在浓郁的树荫里，碧水蓝天，映着浓厚的学院气息。
右侧却是截然不同的风貌。研究院区白蓝色的高楼林立，充满透着科技感的楼群被整齐规划成不同的区域，光军械区就单独划出了三个片区，保密区被高墙围挡起来，地图上也没有标志，所以晖光研究院区究竟有多大，至今还是个谜。
李照昱没有嫌弃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只递给他两张暗黑色的金属卡片，其中一张刻有晖光研究院的院徽，上面还有李照昱的签名。
“我的职级副卡，可以同步晖光的所有最高权限。”李照昱缓缓开口：“另外，金闪闪名下的银行卡过期了，现在再开容易引人耳目，另一张卡应该足够你的日常花销。”
都是好东西，时鹿不客气地接过：“行，花你多少你管维克多要。”
“好。”李照昱低声笑了笑，又伸手去拿时鹿的手机，刚一举起来，手机屏幕已经自动人像解锁了。
alpha平静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时鹿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只是忘了删，你别多想啊！现在删也行。”
……合约结束后还留着对方的面部解锁权限，多少有点尴尬了。当年李照昱走得坚决，时鹿删联系方式也删得果断，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还留着。
“没事。”李照昱说，嘴角微微扬起：“我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时鹿无语地想。
断了两年的联系方式很快重新加上，李照昱把手机递过去：“中午想吃什么发给我，会有人送过来。晚上不回家吃饭、太晚回家也要报备，不然4396会担心。”
这代4396已经这么智能了吗？
时鹿半信半疑地想着，口头上还是一一应下。
他摆摆手告别李照昱下车，感觉再不走，李照昱老妈子属性一爆发，又要没完没了。
才刚迈开步子，车上的李照昱就打开车门下来，一张淡蓝色的唐老鸭阻隔贴严丝合缝地贴在时鹿早就报废多年的腺体上。
“我没有信息素，贴它干嘛……”
李照昱隔着阻隔贴在腺体上轻按了下：“为了不引人注目。”
时鹿无奈点头：“好吧。”
秋日的晨风微微拂过，李照昱抬手帮他理了理碎发，垂下眼帘看他：“如果觉得无聊想回家，我派人来接你，不要一个人行动，一切安全第一。”
时鹿拍开他的手：“李照昱，你是在送小学生上学吗？”
alpha轻笑了声，收回了手。他还想说什么，时鹿远远望见背着包的多兰正在道路的一头朝他遥遥挥手。
“闪闪——”
多兰越来越近，时鹿打开车门一个用力，直直把比他还高大半个头大李照昱塞进车里，转身自然地和多兰打招呼。
“早上好，多兰。”
“早呀！”长着小雀斑的青年温和笑道：“刚刚那是谁啊？我好像看到有人跟你说话。”
“哈……哈哈。”时鹿尴尬笑道：“一个远房亲戚，过来送送我。”
“你还在首都有亲戚呀，真好！”
两人并肩走着，多兰一连打了好多个哈欠，他眼底也映着两大串乌青，跟昨晚睡不安稳的时鹿大差不差的。
“我早上五点才睡着的……一想到要进晖光就兴奋得睡不着。”多兰睡眼惺忪的，蔫蔫道：“我连早餐都没吃。”
肚子适时咕噜了几声，时鹿从包里掏出两管营养剂，索性一人一管，咬着营养剂进了校门。
时鹿和多兰都在腺体研究方向的初级F班，在富尔顿楼一层上课。
富尔顿楼位于学院区中轴线的中段，红白色的建筑拔地而起，顶层嵌着一个巨大的时钟，很是气派。
“是这一层吧？”在一楼大厅站定，时鹿跟多兰确认道：“上课活动都在一楼，倒是挺方便的。”
多兰幽幽地看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门口那个巨大“F”，失落地垂下了眼。
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垂下来，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怎么了？”
多兰丧气道：“只是觉得很不公平。”
“明明我从小到大努力学习，鲸岛那么冷的天气，我每天五点就起来读文献看论文，学院的实验室通风条件不合格，我也忍着每天都跑去做实验，导师们都夸我有天赋也肯努力，都说我到了首都一定能成才。
“可是……我来了，我真的来了……我来了我发现，我就只是个F班的底层废物……”
他已经是鲸岛学院万里挑一的天才了，他付出二十年的努力奔赴到这里，以为自己渡过了远洋，跨越了群山，睁眼却发现，他过去所有的辛苦都只是没有意义的挣扎，他的人生、未来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划定好。即使他再付出二十年的辛苦，或许最终，他还是抵达不到首都普通人最平凡的起跑线。
“我觉得我们的出生就是一场原罪。”
多兰脑袋耷拉下来，整个人陷入深度的自我厌弃和怀疑里。
“你可以回鲸岛研究院，从晖光毕业以后，你想去吗？”时鹿说。
多兰更丧气了：“鲸院虽然小，但是要求高，进鲸院听上去比留在晖光还难。”
现在鲸院的那些研究员哪个不是曾经晖光的学术高山，都说鲸岛垃圾，但是鲸岛是鲸岛，鲸岛研究院是鲸岛研究院。背靠极地研究所的鲸院，几乎是全国唯一一个足以和晖光匹敌的科研院所。
多兰再做梦，也不敢梦这么远。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都到这里了，为什么不试试呢？”
时鹿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几声轻浮的嗤笑声。
“听说今年有从鲸岛来的土包子，原以为只有一个，没想到还是对兄弟。”
已经临近报道时间，富尔顿大厅的学生陆陆续续多起来。时鹿一转身，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男女或插兜，或抱臂，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什么年代了，还在喝最低级的营养剂，笑死人了！”
其中一个身型微胖的男的在为首alpha的示意下凑过来，直接上手抽走多兰手里握着的营养剂，不讲道理地举高，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跋扈道：“晖光二十年前研发出来的营养剂品种，你们鲸岛人是生活在垃圾星球吗？永远都在捡破烂？”
多兰被气得涨红了脸，却因为不善言辞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你，还给我！”
营养剂在人群中一棒接一棒地传递，最后被递到多兰面前，他刚想去拿，拿胖子手一抖，药剂直接洒落在地，在干净的大理石地面洒出来一道痕。
“来看看，都看看啊！”一个瘦小的男的也开腔了，拱火道：“鲸岛来的土包子能不能有点礼貌啊，公共场合乱扔垃圾，这像话吗！”
“哈哈哈哈哈……”
“底层人就是底层人，被当成狗了也不敢吱声！”
被围在中间，多兰急得眼睛都红了，时鹿黝黑的眼环顾了一周，为首的alpha挑着眉正打量着他们，四周是帮腔的小弟，再往后，是穿着各式制服却默不作声看热闹的围观群众。
时鹿终于断定，这是一场校园霸凌。
“同学，你说这地脏了……这可怎么办？”胖子羞辱的话还在继续，多兰眼泪一点点落下来，说不出来半句话，漂亮的红棕色卷发被胖子拽住：“哭哭哭，就知道哭……说话！哑巴了吗！”
时鹿一个闪身打落那胖子不干净的手，把多兰护在身后，帮他擦了擦眼泪：“别怕，不哭了。”
胖子被打了个激灵，手上登时出现一道红痕，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这omega还挺有气力！
“特么给你脸了？！”他不服气地扬起手，刚想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身后的alpha就朝他摆摆手，胖子应声收手，只狠狠瞪了omega一眼。
为首的男人神色挑逗地上下打量了时鹿一圈，令人很不舒服的视线，时鹿毫不怯弱地直直望向对方的眼睛：“你想怎么样？”
omega面容精致，望过来的眼睛圆润又明亮，明明是弱者却折不弯腰，纯情火辣，真特么带劲儿。
西卡拨开前面碍事的胖子，抬了抬下巴：“简单，好解决。”
“要么你，跪在地上，把地给我舔干净……”
“要么……”
嚣张的话顿了顿，四周的人适时拱火吹了几声口哨。
西卡如同实质般打量的视线一寸一寸落在时鹿身上，还抽泣着的多兰见状已经猜到什么，即刻一个闪身挡在时鹿面前，把omega挡得严严实实的。
“你休想！”
他刚一开口，就被一边的胖子一把拉下：“有你什么事，在这碍眼！”
“继续说。”时鹿抬眼，回怼过去：“怎么，哑巴了吗？”
西卡被怼得哑口，马上又觉得带劲儿地挑了挑眉：“要么，你陪我睡一晚，这事就算完，怎么样？”
“不要。”时鹿缓缓开口：“你太丑，看了犯恶心，会吐。”
“你特么的——”
西卡登时破口大骂，alpha瞬间爆发出A级信息素的威压，浓郁的气味压得一旁低阶alpha喘不过气来。他高举起手，手上的耳光还没落下，手腕就被omega牢牢箍住，对方手上用力，巨大的压力下几乎将腕骨拧碎。
“我也有个好想法。”
omega黝黑圆润的眼沉静地望过来，面色平静，说出来的话阴毒狠辣。
“要么，你跪下来，把地都舔干净。”
“要么，我把你腕骨捏碎，你一辈子举不起手，这事就算完。”
“你看怎么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