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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亏本买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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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提的交易，做还是不做？”
秋意踱步而行，慢慢走到丧尸鬼跟前，从身上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一只跟蓝蝶群一模一样的半翅蓝蝶。
“展别余先生，我想现在你或许会想和我谈谈。”
展别余凝噎住，他认出来了，伸手要去触碰玻璃瓶，快要摸到的时候又缓缓收起手，转而非常坚定地说，“你要任何条件都可以，但灵魂不行，惊惊还在等着我。”
秋意叹气，“也不是不行，那就稍微透露一下关于生物基地的事吧！普通人可找不到哪地方，更别提花钱让他们对你女朋友进行改造了。”
江哲一听，登时瞪大了双眼，惊呼道：“什么!生物基地!还花钱让他们改造，疯了吧!”
一旦事情跟生物基地挂钩，在可怕的事物都变得黯然，什么丧尸鬼都显得有些可爱了。
江哲满眼同情地望着展别余，要不是他身上腐臭味太重，他都想抱抱这哥们，太可怜了!
展别余没理会江哲，更没接收到他投来的目光，只往城外西北方向看了眼，面露苦涩。
“想必你身份一定不简单，连这些细节都知道，不过有一点错了，不止是对我女朋友进行改造，被改造的人还有我。”
江哲初出茅庐，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啊出了天际，他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上赶着送死。
生物基地可是个进行人体实验的地方啊！
真正能被改造成功的，只有万分之一!
最后被秋意强行禁言后才肯老实，尽管如此，他的眼里依旧是满满的同情之色。
秋意示意展别余继续说，展别余目光凝望着玻璃罐里奄奄一息的蓝蝶，呼出一口气。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那是生物基地，你应该也知道，像我们这种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些，而且生物基地要的人，都是天生就有异能的，我和惊惊都有任何异能的普通人。”
时间倒回几年前，展别余刚毕业那会儿，他是文学院校毕业的，一毕业就从事了一份小网站的文学编辑，手底下还有几个名气不小的作者。
他跟蓝惊是大学认识的，在大一的时候，南河文学学院和沧水艺术学院进行学习交流，两个学校分别挑出几名学生做代表，去另一个学校交流一个月。
展别余就在代表学生内，他去到沧水艺术学院的第一天就意外跟带队老师走丢了，但没惊慌，他被沧水学院的风景惊呆了，连忙拿出相机一顿乱拍，还自觉得拍得很好。
站在湖边看自己拍得照片，相当满意。
他是个没什么拍照技术的人，要他拍好看，简直比登天还难。
当然，他也无法真正地分辨照片美丑。
“咦，你这照片比例不对啊!你要是视角往上抬一下，再放大一点，就很完美了!”
展别余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设备没拿稳，扑腾一下掉水里了。
蓝惊大惊失色，她很喜欢摄影，展别余手上的摄像机她自然清楚价格，能顶她半年生活费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展别余倒觉得没什么，这相机他用了小半年，非专业的他没体会到这相机的好，觉得和平常相机相差不大，没了就没了。
一番说辞后，蓝惊也是放弃要赔偿的念头，说要带他逛逛学校。蓝惊是沧水艺术学院的校花，平时接近他的男生数不胜数，展别余跟在蓝惊身边，有总要被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蓝惊是个非常活泼、跳脱的女孩子，性格也好，身上似乎找不出一点缺陷，唯一的缺陷可能就是家里没什么钱，早些时候都是靠捡些别人不要的东西过活。
上高中后就开始拿奖学金，到大学依然如此。
蓝惊很争气，并没有被贫穷磨平棱角，反倒是让她更有气性。
相处久了之后，展别余也被蓝惊所吸引，因为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学校，见面总是在外面，蓝惊对展别余有歉意，每次吃饭都自告奋勇要买单。
一开始展别余还无法接受路边摊的烟火气，后来跟蓝惊熟络之后，发现也没那么不赖。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两人相处非常融洽，在大三的一个深秋，枯黄叶子散落满地，那年H市冬天第一场雪飘然落下，时间刚好、距离刚好、人也刚刚好。
蓝惊双手放在身后，快走两步脱离原本齐步的步伐，她背着手，洋溢起无比灿烂的笑容，眉眼弯弯的。
米黄色棉绒长衣被冷风吹得四散，精心打理好的长发略有些凌乱，她张口，语气不疾不徐，“展别余，你说我长得好不好看？”
展别余面对蓝惊的问题几乎都是秒回，这次依然。
“好看。”
“那……考不考虑，让我做你女朋友，让我真真正正地参与到你的未来，要以爱人、妻子的身份。”蓝惊站定，那双水灵灵得眼睛直直望着他。
那一秒，时间是静止的。
展别余在这一秒想过很多，他不知道他的优点在哪，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但在看到蓝惊坚定不移地看着他，心底一股力量油然而生。
要对她好，一辈子。
*
秋意莫名被塞了一吨狗粮，连忙打住，“你直接讲重点就行，我对你们的恋爱经历不感兴趣。”
展别余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闷闷道：“这不是太久没跟人讲了吗？就想着跟你讲讲，保不准你以后还能喝到我跟惊惊的喜酒。”
“那都是下辈子的事了，而且要喝你们的喜酒，起码得等十几年，我还是比较喜欢直接点的。”
展别余遗憾摆手，“罢了罢了，反正也没什么人支持我们结婚。”
*
自展别余带蓝惊见过家长后，蓝惊受到的打击非常大，展别余家里是做金银首饰的，在H市财富排行也是数一数二的，对未来儿媳妇要求特别高。
哪怕展别余再怎么犟都过不了家长这一关。
夜里，蓝惊蜷在沙发上，第一次对自己产生自卑的情绪，打小她就是班级里最优秀的，成绩好又漂亮，性格还好，非常讨人喜欢。
这样也会引起不少人嫉妒，各种排挤、欺凌、孤立，她都自己走过来了，自己将自己培养得自信、强大，还捕获到一个非常好的男朋友。
可上天却在她临门步入婚姻的时候开了个最大的玩笑，是一个她在怎么优秀，在怎么自信都跨不过去的坎，她从没怨过自己的出生家庭，更没嫉妒过那些出生就是名门的人。
在被展别余父母数落三次后，她彻底崩塌了。
她问：“展别余，我是不是很差劲啊！我明明那么努力、那么努力了，你的爸爸妈妈怎么就是不愿意认可我……”
展别余轻轻将蓝惊抱进怀里，一手拍着她的背，一手抹去她的泪，安慰道：“你很好，不用其他人来认可你，在我这里，你永远永远都是最好的。”
“别伤心，我会跟你长相守。”
不久，蓝惊接到经纪人的通知，告诉她现在没有名气的原因，因为样貌不是大众所喜欢的，大众喜欢的是特别的、好看的。
蓝惊不够格。
经纪人告诉她一个地方，哪里可以让她变好看，出来就能被大家喜欢。
蓝惊那段时间浑浑噩噩的，压根没思考，只要她被大家喜欢，那么久能被展别余家人认可了。
她去了经纪人推荐的那个地方，她一上手术台就联系了展别余，让他带好钱来。
*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惊惊被骗了，她这人没什么心眼，总是对人抱着好心。我不想让她一个人变成那样，所以我要求一起，他们乐意至极。”
“要是死了更好，这样我跟她也算是死同墓了。可偏偏活了下来，后来惊惊知道自己变成那样后，精神就一直有些不正常，时不时发疯砸东西。”
“清醒过来哭着跟我说对不起，当时我联系了H市最好的医疗专家，他们对我跟惊惊体内的异物，一点办法都没有。”
“惊惊如愿出道，收获非常多的小粉丝，我顶替了经纪人的位置，不让她过多出现在大众视野，因为人性维持时间非常短，而我们也拿不出钱去购买生物基地那高昂的药物了。”
“后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惊惊受了刺激，失手把我杀了，清醒过来后，跳了海。”
展别余这具身体流不出眼泪来，只能瞧见他眼里满是遗憾。
他哭不出来的泪都被江哲哭出来了，他眼泪哗哗地流，甚至还想用秋意的衣角来擦眼泪，被秋意硬生生推开。
秋意面色如常，似乎并没有被这个故事影响到情绪，非常平淡地问，“那位经纪人是生物基地的人？”
“不是，他只是收了钱办事，至于其他我也不清楚。”
秋意沉思一会。
“亏了。”
“亏大发了。”
江哲擦干泪，哽咽道：“原来你就是惊惊姐的男朋友啊！我之前看过她的演唱会，就觉得你很不简单，还特地调查过你，黑了你的电脑。”
“觉得你这人思想不干净，电脑全是惊惊姐的照片，在公共平台掀不起什么浪，我就去你的小说下面骂你!”
“真对不起啊!”
展别余嘴角抽搐，他可算是知道每天骂他人渣的人是谁了，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打卡骂他，简直了。
“那他给你的地址肯定也不是真正生物基地的地址，现在你还记得那个地址吗？写给我，我把你跟你女朋友一起‘打死’，这样你们就能在下面手牵手，黄泉路上不孤单了。”
“我……”
展别余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就向后以不可失意地一百八十度翻转，黑红色的血管上下起伏着，一呼一吸间，裹着腐臭味的血溢出，夹杂着气泡。
他还想把话说出来，可声带被骨头碾压着，他连呜咽声都难以发出，很痛苦，但这种痛苦并不能让他死亡，而无限、望不到尽头的折磨。
从蓝蝶群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点尖又带着几分妩媚。
“好久不见，我的小工具人。”
秋意瞳孔微震，几秒间调整好情绪，将收好的眼镜从新戴起来，露出一抹人畜无害地笑容。
“好久不见，莉莉安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