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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转折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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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鉴对秋意最狠的惩罚,也就是让他一个人围着女神像跳舞。本来不会跳舞的人,楞是给跳出了肌肉记忆。
秋意闭着眼任由自己身体在动,这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时候他反倒是享受起来了。
听着哗哗流水水,嗅着淡淡花香,与清风共舞,蝴蝶就是最好的观众。
不知过去多久,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停了下来,掀开眼皮一看,就发现自己正面对着齐鉴,也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他表现得有些生气。
“先生,请你离开。”
后面也是名男子,他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迷路了,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刚好……刚好看到有位小精灵在池边翩翩起舞……就忍不住多留了会儿。”
齐鉴一听,更生气了,直接将秋意拽进他怀里,恶狠狠得瞪着远处站在树下的少年,“你从这里退出去,往左拐就是舞厅。”
说完,拉着人就走,先不说秋意现在不能操控自己的身体回头,就算能,他也找不到机会。
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名染色薄薄一层彩色头发的少年,在夜里,乌黑的发梢上熨着彩虹。衣服穿着也是相当大胆,跟街头鬼火少年有得一拼。
回去后,齐鉴相当反常。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会让秋意端坐在床上,供他观赏。
有时,还会为了满足他的一些恶趣味,穿一些比较情趣的衣服,摆出一些难以启齿的姿势。
秋意已经十六岁了,柳钐给他上过性教育的课程,他都要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失去童子身,却发现齐鉴并不想碰他。
这个晚上,齐鉴把秋意带到城堡顶楼,在这里往下看,能看到一整个后花园。
两人就站在上面,吹着凉风。秋意不想讲话,也不想看什么风景,干脆闭上眼什么都不理会。
半晌后,齐鉴忽然开口讲话,“所有人都怕我。”
“只有你不怕我。”
秋意没有一点动静,齐鉴也不恼,望着他的眉眼,宠溺一笑,“留下来,永远这样陪着我好不好?等那一天你对我没有那么重的敌意,我就不控制你了。”
秋意没理,齐鉴就当默认同意了。
半年内,秋意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自己对齐鉴的恨意、杀意浅一些,管理器奈何不了他。
只是种在每一个细胞的野心,都让他放不下恨意、杀意,一睁眼就进入捕猎状态。恨不得将齐鉴咬得皮开肉绽,撕开他的胸膛,静待心脏跳动停止。
想到这的时候,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到达某一个顶点的时候,管理器就会强行将他的欲望压下。
电流刺激身体每一个角落,秋意还动弹不得。在无数次的过电下,秋意学会了克制欲望,不论什么,只要能让他体内细胞翻腾雀跃的情绪,他都能克制住。
于某一个深夜,秋意重新拿回身体控制权的时候,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想要离开,可他在这偌大的城堡里,显得太过于渺小。还没跑出一条长廊,就已经被暗处的摄像头捕捉到身影,触发警告。
穿着齐鉴绑到他脚上的高跟鞋,跑起来实在困难,一边跑一边解捆在脚腕上的丝带,表情一点愤怒都没有。只是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长廊,略有些迷茫。
出去后还要回家吗?
柳钐这个人到底可不可信?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带管理器?为什么连他都不信任自己?
秋意想不通。
纵使脑内思绪万千,此刻也只有一个目标。
就是从这里逃出去。
这座城堡太大了,路太长,他跑了许久,才从一楼窗户翻了出来。潜到后花园中,这里花草树木密集,不容易被人发现。
而且距离出口也不远,是最佳的逃跑路线。
秋意赤着脚、提着裙一路狂奔,头上的首饰给他丢了一地。路过一颗大树时,毫不犹豫将左手手腕砸了上去,浅蓝色的手环,瞬间四分五裂。
发出玻璃破碎声,声音过于小,完全被后面的警报声给掩盖。很快地下城老板夫人出逃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黑网,齐鉴派了一百多个人去追秋意,活的死的他都要。
秋意逃出来后,站在林间至高处,俯视下面一个个黑色身影。轻蔑一笑,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充满刺激的生活,享受每个人对他抱有敌意,又不能奈何他的目光。
可是这样太无聊了,所以他回到了还属于他的家。
他家在二十六楼,没敢坐电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走上去的。看到家门口的时候,他能感觉到里面没有人,也就没敢进去,坐在楼梯口等了一个星期。
柳钐很忙,每天都很忙,平时出差十天半个月不回来都是常事。秋意抱着侥幸心理,柳钐要是这次出差时间长一点,不就发现不了他失踪了半年吗?
夜幕降临,一名长满胡须,身上乱糟糟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从电梯口出来。秋意第一时间就感应到了,一点一点挪动脚步走出去。
正好对上柳钐那双疲惫的双眼,柳钐正靠着墙点烟,打火机咔哒一声,声音在回廊处盘旋几周,回拨入耳。
两人都没讲话,秋意就这么站在,丝毫没有要表示什么的意思。
等柳钐抽完一支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这是秋意没有想到的,他想过千万种结果,柳钐或许会跟其他家长一样,责备他;也或许是只言片语的关心。
都没有,只是一句道歉。
柳钐继续说,“我不该把你困在笼子里无法展翅,仗着你听我话就不管你的感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柳钐收养秋意是经过国家审批的,也可以说是一些强制手段,柳钐执意要收养秋意,秋意那时候也刚好在可被收养年龄范围内。秋意刚到H市的时候,不懂人类的生活习性,跟狗抢食,还吃了不少霸王餐。
一次顺手牵羊偷馒头的时候,正巧被通宵下班回家的柳钐给碰见了,拽着秋意后衣领开口教育。
“你这孩子,怎么还偷东西呢?”
包子店老板一见是天天悄悄来拿馒头的小孩,劝道:“小哥,这小孩不知道怎么了,几个月前溜达到这一片来的,可能是个哑巴,问他什么也不说。”
说完,给小孩投了一个可怜的眼神,小孩对眼神很敏感,二话不说,把刚拿到手滚烫的馒头,砸到包子店老板脸上。
老板的同情心被砸没了,怒斥道:“这小孩也是一点都不懂事,欠教育!”
说着就要拨打灵警热线,要把这小孩抓了去才好,省得扰乱市民!
柳钐愣神片刻,注意到小孩脖子后面有一大片刺青,血红色彼岸花图案,与刚调查到的0024号变异体,图案相符。
生物基地有一惯例,他们会在每一个变异体身体的某个部位,烙上标志性的图案。
而0024号变异体,正好就是一朵彼岸花,也称为往生花。在他体内,存在无数再生基因,是真正的不适之身,治愈能力超强,且极具危险。
柳钐抱着怀疑的心态,让包子店老板先不要打电话叫灵警,他来处理。
柳钐把小孩带回家,一放下他的衣领,一溜烟就没了影。柳钐知道小孩害怕,躲起来了,开始还没注意,到了晚上小孩还没出现,他就开始找。
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愣是没看到小孩的影子,他就开始呼唤。
“小孩~你别躲了,我都看到你了,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寂静一片——
“来~叔叔这有好吃的糖。”柳钐脸都笑僵了,对着房间里任何有可能藏人,但是又没有人在地方都喊了一遍。
依旧没有人的身影。
柳钐不放弃,抄起晾衣杆就在床底、衣柜底、书柜上面,只要有缝隙的地方都横扫一遍。
还是没有……
柳钐都怀疑这小孩是不是找到窗户缝溜出去了,可这二十多楼,就算是变异体……也不能从这跳下去吧。
柳钐忙活一早上,连包子都没吃上,饥肠辘辘得打开冰箱拿了些面条出来,简单切了点配菜,烫了下就要开始吃。
刚到嘴边,后脑勺一凉,回头看到小孩站在门口,直勾勾看着他。
看起来跟七八岁的一样,可资料上明明写着,他已经十岁了。矮矮小小的,胳膊一点肉都没有。
一只手抓着门,眼巴巴望着柳钐。
柳钐端着面走近,小孩没走,等柳钐到他面前,蹲下。
“饿了吧,给你吃。”柳钐说。
小孩刚想接,柳钐收回,严肃得说:“不过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孩神情复杂,柳钐甚至看到,他想破罐子破摔了,可最后,小孩开口说:“我不知道,以前实验室的人叫我最成功的实验品。”
柳钐没在小孩身上感觉到一点杀意,他查阅了所有资料,生物基地出现那么久以来,没有一例实验体能跟体内野兽基因抗衡,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特征。
0024身上一点没有,他的意识跟正常人无异。
柳钐问过他,为什么他跟其他变异体不一样,他的回答很冷淡,他觉得恶心。
不久后,柳钐就在上级都反对的情况下,收养了他,并取名为秋意。
刚好入秋,刚好起意。
一养就是八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