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弯我不弯》土豆想上太空

18、018 过往

　　月亮湾。

　　朝阳正沿着海岸线往上攀，光束一点点变得刺眼。早起忙碌的上班族，这个时候已经蹦波在上班路上。

　　早晨海边人并不多，更何况是地形崎岖不平、难以攀爬的月亮湾，平时这个地方，一年到头也不会有几个人去。

　　今日却出奇地有三三两两个人在上边，个个穿着潜水服戴着护目镜，肌肉结实得可怕。

　　忽然，他们像是商量好的，接二连三得跳入水中，其中有一个相当不合群，他身材比较板正，没有其他人那么威猛。

　　他是最后一个跳下去的，紧紧跟着那群人往海里游。

　　他在水里瞎划拉几下都能游好远，而且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这小身板，竟然能轻而易举地跟上前面那群人。

　　前面领头的人，会时不时关注后面有没有掉队的，第一次的时候他就觉得后面的人有点不对，直到下潜到五百米的样子，才抬手让他们停下。

　　领头的调头就往小身板那边去，游近后他用手语笔画了句：“你是谁？”

　　小身板并不意外，停下后手语回复：“新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有新来的？”

　　“莉莉丝小姐让我先跟着你们，恐怕是忙，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小身板比划的很快，没有阻力一样。

　　领头见小身板好似起不到什么威胁，就放任他这么跟着。一路下潜至千米，每个人都头顶防水手电，只有后面的小身板没有，他在深水中依旧能看得清，且丝毫不费力得质态。

　　十几号人在水里潜行，不知过去多久，终于来到一个玻璃装置前，这里就是地下城的另一个通道。

　　有传言说，地下城通道有无数个，可真正大家所知道的，也就只有海底通道这一个。

　　海底千米，可见十米高的拱门，穿过拱门便可看到玻璃门，门前有两个石雕猫猫端着石盘，石盘中央有一处孔洞，需要放置地下城通用瓷珠才能开门。

　　一行人有备而来，瓷珠放入盘中，在边缘滚了两圈，便滚入黑黝黝的孔洞里。

　　玻璃门一开，光线昏暗的长廊处，有一黑色的身影靠在墙边，手指飞快舞动，一枚硬币灵巧低在指间旋转、跳跃。

　　十几名高大威猛的男子，门一开就嗅到了那个人的气息，倒吸一口凉气，不敢上前一分。

　　后面小身板实现被挡了个严严实实，好不容易挤出一个脑袋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脸。

　　秋意。

　　秋意回眸轻笑，“可让我好等，木小公子。”

　　木一舟一愣，一时间竟没认出来。秋意把眼镜摘下来了，他微微笑看着人时，只给人一种感觉。

　　恐惧，从心底涌起来的恐惧。

　　木一舟跟秋意对视上的那一刻起，他背后就开始冒冷汗，他不知道秋意为什么会在这，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等自己。他只知道，这个人貌似要做什么可怕的事。

　　一小时前。

　　秋意带着贺川江哲两人，来到地下城一处后花园，这里鲜少有人能来，知道地下城有这个地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毕竟这块地，可是齐鉴花了大心思给他心爱的珍宝所栽种的。

　　百米开外就是一栋看不到顶的城堡，极具张力，令人望尘莫及的高贵神圣，外面喷泉旁边，有一座女神像，手捧一枚白色珠子，捂着心口。

　　秋意面无表情的带他们走在这段路上，这里走每一步，他都能想起，跟那个人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令人感到厌恶，一开始的大人不记小人过，后面发酵成，不死不休。

　　秋意自认为不是一个很记仇的人，可有那么一个，恶心了他半年之久，任谁都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无事发生。

　　八年前的今天，就是他这段过往的开端，依旧是在这座女神像前，依旧是在这高贵神圣的城堡面前。

　　十六岁的秋意，无意间卷入纷争，落入齐鉴手里。

　　在秋意看来，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

　　“老板，今天我可是带来了个好货，包您满意。”一位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讪讪道，讨好似得献殷勤。

　　地下城老板的嗜好，少有人知。他整日美女伴身侧，坐拥无数金银财宝，竟然会喜欢男的。

　　这也就算了，他还偏偏喜欢男的扮成女的，满足他强烈的欲望。

　　以往中年男子就过来不少人，但都不合齐鉴的意，总说差点感觉、差点意思。

　　于是在中年男子百般揣摩下，只总结出一个原因，前面送来的，都太乖了！

　　他这次花了大力气，抓来了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

　　果真，齐鉴跟他对上的第一眼就表现出了喜欢，疯狂倾进癫狂的喜欢。

　　被送来的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相当平静得与齐鉴对视，表面上看起来与前面送来的人没两样，可齐鉴就是在这男生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一直压抑住的野性。

　　齐鉴鬓角处有一撮白毛相当惹眼，左耳串了骨钉，眼角下刺上红桃A的字眼，走出去就是巷子里专门打劫的混混。

　　齐鉴迈着步子，一步步靠近男生，一股悠悠得花香味跟着袭来，男生依旧面不改色。

　　只是说，“你最好不要招惹我。”

　　“哦，我的上帝。你长得真好看，就像花园里的翩翩飞舞的蝴蝶，让人想将你关在玻璃瓶里，做成标本，永久不失去色彩。”

　　齐鉴捏住男生的下颚，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放话，“就他了，改个日儿我就派人去你家下礼，你将永远属于我。”

　　男生送来时候双手放在后背，被死死绑住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挣脱了束缚，乘人不备时，狠狠上挥一拳。他个子不矮，十六岁就已经有一米七八的样子，手臂结实有力。

　　一拳上去，直接给齐鉴牙打出血。

　　一边中年男子反应过来额头直冒汗，立马上前要拽住男生，男生也没放过他，抬脚就踹，直中要害。

　　中年男子疼得在地上哇哇乱叫，左右翻滚惊叫不断。

　　齐鉴觉得有趣，直勾勾盯着男生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的手臂上不仅仅有挣扎出来的狰狞的红痕，还有一个手环。

　　浅蓝色的手环，寻常人可能不识货，可齐鉴什么东西没见过，就这种市面上摆着的东西，他都不用正眼去瞧都能认出来。

　　一款压制异能的管理器，这种东西是在一年前开始流行的，虽然不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只要佩戴者愿意，就能起到作用，要是有一点反抗之心，这玩意一点作用都没有。

　　齐鉴问道：“你是从生物基地出来的变异体？竟然愿意安安静静潜在人类身边，倒时稀奇。”

　　男生揉揉手腕，颇有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只是手腕上的管理器，将他体内疯狂乱窜的野性，统统压制住。他现在能做到的，也就是正常人的格斗，拳打脚踢。

　　齐鉴光看这个举动，就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你是被人类收养了，还被驯服了。”齐鉴两眼放光，对眼前这个人越来越好奇，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能知道他的全部底细。

　　男生冷笑，“我最讨厌‘驯服’这个词了。”

　　话音刚落，大步流星往前跨了一步，上来就掐着了齐鉴的脖子，指甲陷进肉里，鲜红滚烫的血淌进指甲缝里。溢出来的血顺着齐鉴手臂往下滑，直至指尖。

　　齐鉴痛苦并快乐着，一只手抚上男生手臂上，嘿嘿笑，一字一顿道，“你知道管理器的另一个作用吗？”

　　残留在指尖的血，染上管理器，下一秒淡蓝色的手环，忽然间变成血红色。不仅如此，管理器极速收缩，深深嵌入肉里，男生越是用力，手环收缩的越紧。

　　最后难以忍受疼痛，把齐鉴放开，往后退几步。

　　齐鉴瘫倒再地，大口喘气，得意洋洋的说：“管理器的作用可不只是这样而以，它有一个很变态的功能，一旦沾上血，佩戴者将终生囚禁。当然，此囚禁非囚禁，是精神囚禁。”

　　“身体完全听从被害者。”齐鉴死死盯着男生，看着他淡定到生气、生气到愤怒。

　　那之后地下城老板身边多出了一个人，日日跟在他身边，形影不离。

　　黑网话题之一#谁家女娃这么有福气，能被这样的大老板看上！

　　黑网话题之二#齐老板携夫人参加舞会！！

　　黑网话题之三#贺家出席零零五期拍卖会！！！

　　舞会上齐鉴穿戴整齐，带着一名容貌相当出众的女伴，这几个月经常来地下城的人，都见过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听过大老板叫她小意。

　　有这些月没来的人，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都忍不住惊叹。

　　“郎才女貌啊！”

　　“可不是吗？这姑娘也是好福气，能跟到齐老板这样的年轻有为的人。”

　　“就是啊……”

　　人群中的议论声，秋意每一句都听得相当真切，他想跑，可身体不受控制，唯一能控制也就面部表情了。

　　他被打扮成女孩子的摸样，身穿洁白礼裙，头顶皇冠，耳洞还是硬穿过去的。

　　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齐鉴非常享受这种感觉，牵着秋意的手，跟他一起进入舞池中，领着秋意跳了一支又一支舞。

　　秋意看着齐鉴脸上挂着的笑，恨的牙痒痒。

　　恨意越深，杀意越重，被控制得也就越深。秋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劝说自己不要想太多，不要恨太多，平常心就好。

　　夜——

　　齐鉴与往常一样，拉着秋意来到城堡后花园，目光灼热得望着秋意，脸上的笑意一天比一天明显。

　　冰凉的指尖触到秋意脸上，人是有下意识反应的，可现在秋意就像一个被定住的木头一样，动弹不得，任由齐鉴触摸。秋意讨厌这种被控制、被束缚的感觉，心中对齐鉴的恨意每天都在生长，他被控制得越发彻底。

　　“我的宝藏，你真的很美。特别是你这双眼睛，比珠宝还要透亮，把我的魂都勾了去。”

　　“I really like your eyes。”

　　秋意被恶心的不行，翻了个白眼，直接闭上眼睛。

　　那几天秋意眼睛都不乐意睁开，闭着眼就是走，反正身体也不是他操控，也不需要他认路。

　　很在意一件事的时候，总能把它看得很重，当它经过岁月的洗礼，回头一看，也不过如此。